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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做出某种选择——要么按动“恢复”键,让塞特回来(他毫不怀疑这台机子能象弄到那些金币那样轻而易举地做到这一点),要么把已经开始的事做完。
他在机子上打道:我的妻子阿德琳娜·梅布尔·朱琳·哈格斯特罗姆。
他按了一下“删除”键。
他接着打道:我身边什么人也没有……
荧光屏右上角跳出两个闪烁不定的字:超载,超载,超载。
“我求求你。让我打完吧。求求你,求求你……”
显示装置格栅中冒出的团团烟雾完全变成了深灰色。里查德朝吼叫的信息处理装置看了一眼,发现处理装置也在冒烟,而在这团团烟雾后面,机子里面的某个地方出现了一小片不祥的红色火光。
里查德按了一下“增补”键,荧光屏上的字全部熄灭了,只剩下“超载”两个字在急剧地闪动,若隐若现。
他继续打道:……只有妻子比琳达和儿子乔恩。
“显示吧。我求求你。”
他按了一下EXECUTE键,荧光屏又熄灭了。
现在,“超载”两个字闪动得更加频繁,几乎不再消失,好象计算机对这条指令着了迷似的。机子里有什么东西发出咔嚓咔嚓和吱喇吱喇的声音。里查德绝望了。但就在这时,昏暗的荧光屏上幽灵般地跳出一行绿字:
我身边什么人也没有,只有妻子比琳达和儿子乔恩。
里查德一连按了两下EXECUTE键。
突然,整个荧光屏被两个相同的字挤满了:
……载,超载,超载,超载,超载,超载……
不知什么东西喀嚓地响了一声,接着,机子爆炸了。一股火苗从显示器中钻出来。但立刻便熄灭了。里查德仰身靠在椅子上,双手捂住脸,以防显示器爆炸时出现意外,但显示器没有爆炸,只是荧光屏熄灭了。
里查德仍呆呆地坐着,望着昏暗的空荡荡的荧光屏。
“是爸爸吗?”
他在椅子上回过头。心咚咚直跳,仿佛马上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门口站着乔恩,乔恩·哈格斯特罗姆。他的脸几乎和原来一模一样,不过,毕竟还是有某种勉强能够发现的区别。那就是,他看上去再也没有原来那种薄命相了。
“是乔恩?”里查德声音嘶哑地问。
“妈妈说,她给你准备好了可可。”
“太好了。”
父子俩一起走进了屋子,屋子里,热腾腾的可可茶正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一无所有的人们》作者:'加' 吉奥夫·雷曼
郭文 译
吉奥夫·雷曼,生于加拿大,现居英国。1976年首次在《新世界》上发表小说。但他真正崭露头角是在《交叉地带》杂志,他的中短篇科幻小说大多发表于该杂志。中篇小说《不可战胜的国家》使他声名大噪,从此受到科幻界的广泛关注。《不可战胜的国家》是当代最出色的科幻小说之一。小说使读者过目不忘,阅读冲击力极强。雷曼由此一夜成名。这篇小说为雷曼赢得两个英国科幻小说大奖和一个世界科幻小说大奖。稍后发行了小说集《不可战胜的国家:一部社会发展史》。从创作数量上看,他发表的作品不多,但质量上乘。享有盛名的《儿童花园:一部轻喜剧》赢得了声誉卓著的阿瑟·C·克拉克奖和约翰·W·坎贝尔纪念奖。他的其他小说包括《运载生命的武士》,被读者广为称道的主流小说《原来如此》,以及著名的先锋小说《253》。后者是一部“卡片式”的“超文本小说”。以其新颖的形式摘取了菲利浦·K·迪克奖。小说集《不可战胜的国家》收录了作者的四部著名中短篇小说。他最近的新作是《欲望》。本年度选在第十二、第十三和第十七集中均收录有他的作品。
当令人痛苦和不安的故事逐渐展开,谜底终将揭晓——无论你喜不喜欢。
梅住在最后一个没有联上网络的村子里。只要他们联上网,全世界就都上网了。
梅是村里的时尚专家。她出售化妆品和时髦服装,指导大家梳妆打扮。村子里的女人们至少需要一套洋气衣服。当然,像温先生的太太柯婉那种比较有钱的女人,一套是远远不能满足需要的。
梅勾勒出大城市的穿着打扮,她总要再加上一点自己的独特风格:一条缀着金属片的橙绿色围巾,或者在衣服上加一道花花绿绿的褶边。“我们的日子过得这么好,当然该穿得鲜艳些。”梅总是对自己的顾客提出这种建议。
“可不是吗,你说得一点儿不错。”她的顾客常常这样回答,同时被象征他们幸福生活的时装彻底迷住了,“可照片上那些日本女人全都挺严肃的。”
“太过分了,她们一心只想着自己。”梅一边说,一边学着照片上那些日本女人,头一低,脸一板。接下来,她和她的主顾就会笑得前仰后合,觉得自己什么都懂,真了不起。
梅往返于村镇之间,她的审美观念与她经销的睫毛油和口红都是从镇上得来的。梅始终很清楚,自己只不过是个信息贩子。她有移动电话。移动电话太重要了。全村只有一部有线电话,安在小茶馆里。梅必须和供应商私下交流。要是在小茶馆里拿着电话听筒大声嚷嚷,内部信息一公开,可就卖不了钱了。
其中的尺度很难把握。要去镇上,梅必须搭车,搭的又常常是她的老主顾的顺风车。搭车,同时又不泄露底细,可得有本事才行呀。
所以,梅必须冒风险,和男人同路去镇上。这些男人忙完农活后喝得醉醺醺的,一心想着下山找乐子。这些人对她那套不感兴趣,但有时她不得不厉声教训教训那些男人,让他们不要对她动手动脚。
最稳妥的是同村子里的老师沈先生一道进城。沈老师只有一匹小马,一辆双轮马车。所以虽然一大早出发,也得花一整天才到,又一整天才回来。但和沈老师进城不会有泄露时尚秘密的危险。他的兴趣在诗歌和自然科学课里。到了镇上,他们总要去地板干干净净的冰激凌店吃两客冰激凌。吃到最后,他总要把碗舔个干净。这么做时他挺不好意思的,像个孩子。沈老师是个和善的人,全村人都为村子里出了这么一个大学问家而特别骄傲。梅在记事之前,便与他认识了。
当然,有的时候,梅也免不了搭某个算不上朋友的人的车,一块儿到镇上去。
四月份,大变动之前,村子里开始筹办一次盛大的婚礼。
新娘叫塞克,意思是“糖”。她爸爸去麦加朝过圣。新郎家姓阿塔克鲁。这次婚礼可是村里的大事。梅的任务是为新娘制作结婚礼服。
梅有个大秘密:她的裁缝手艺糟透了。这种礼服只有手艺高超的专业师傅才揽得下来,梅只好进城去弄一套。正好,孙妮·哈西姆提议带她进城,让她替自己参谋参谋整个漂亮发型。梅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孙妮家是本村一个大族,不过她的丈夫费萨尔·哈西姆是个外来户。哈西姆先生是个粗鲁的大块头,连老婆都不喜欢他。孙妮喜欢的只是他的钱和房子。哈西姆一边抽烟一边开车,焦黄的手指头又粗又厚,像海龟脖子。孙妮与梅坐在后座上,格格笑着,前仰后合。想到和朋友一块儿进城,而且马上能够知道她穿着打扮的秘诀,孙妮简直乐开了花。
梅微微笑着,交头接耳,大打包票。“给我供货那个人今天要在就好了。”她说,“她给我的那些料子颜色特别极了,别的地方根本找不到。我从来没问过这些好东西她是从哪儿搞来的。”梅勾下头,压低嗓门说。“我猜她的丈夫肯定……”
一个含糊不清的手势,神秘兮兮地。也许那些东西是偷来的?从提供给外国贵宾的货物中偷的?天晓得。梅的指尖在客户胳膊上模棱两可地划着。
镇子名叫耶斯波茨基,绿色山谷的意思。汽车穿过狭长的街道,两边是一幢幢新修的单元楼,再往外则是褐色的沙地。镇子里还新建了一所监狱,另外添了不少墙上嵌满镜子的迪斯科舞厅、大广告牌、照得亮晃晃的店铺招牌。不时还能见到一辆屁股后面喷着青烟的丰田吉普车。
但镇子中心几乎没什么变化,和好多年前一个样。老式木屋歪歪斜斜挤成一堆,平屋顶、百叶窗、卵石砌成的山墙,店铺招牌也没什么光彩。老集市广场上,到处是卖菜的农民,随地铺开一张席子就算一个摊位。中年人在小餐馆前下象棋,年轻人则三五成群四处闲逛。
高音喇叭也是老样子,在电线杆上哇啦哇啦播放着新闻和音乐,声音回荡在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