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上的《新闻日报》……印地星球上的《信使报》……埃里达尼星球上的《电报-新闻》。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除了报纸以外别无他物。每张报纸里都描述了类人机器人恐怖生涯中的一件罪行。每张报纸也还登载了国内外新闻、体育、社会、天气、航运消息、股票交易摘录、人类感兴趣的故事、特写、目录和谜等等。在那堆未经整理的事实里隐藏着万达和斯塔克所发现的秘密。范达勒对着报纸无可奈何地冥思苦想。他无法理解。所以不如溜之大吉!
“我要把你卖掉,”我对类人机器人说,“你真该死。我们在地球上着陆时,我就把你卖掉。我拿你的身价钱去投资,靠百分之三的利润平安度日。”
“按市价我值五万七千美元,”我告诉他。
“要是无法把你卖出去,我就把你交给警方。”我说。
“我是贵重的财产,”我答道,“严禁危害贵重财产。你不会让人把我毁了。”
“见你的鬼去吧!”范达勒叫道,“什么?你这么傲慢?你知道不知道你可以信任我来保护你?难道这还是个秘密吗?”
多智能类人机器人用学识渊博的眼睛注视着他。“有时候,”他说,“作为财产还是挺好的。”
“天琴座女皇号”飞船在克罗伊顿航天机场着陆时,气温是零下三华氏度。冰雪交加覆盖着整个机场,在“女皇号”尾部喷出的热气下嘶嘶作响化为蒸汽。乘客冻得发僵,匆匆走过黑乎乎的混凝土地面,到海关作检查,并从那里乘机场班车到伦敦去。范达勒和他的类人机器人身无分文,他们步行到伦敦。
午夜时分,他们来到皮卡迪利广场。十二月的冰暴还没减弱,厄洛斯女神雕像裹着一层冰。他们向左拐,走过特拉法加广场再沿着河滨马路朝索霍街走去,一路又冷又潮,他们直打哆嗉。就在舰队街另一头,范达勒看见孤伶伶一个身影从圣保罗大教堂那个方向走过来。他把类人机器人拉进一个胡同里。
“咱们得搞到一点钱,”他低声说道。他指指渐渐走近的身影。“他有钱。把他的钱搞到手。”
“这个命令无法服从。”类人机器人说。
“把他的钱搞到手,”范达勒又说了一遍。“用武力,明白吗?咱们走投无路了。”
“这与基本守则相抵触,”我说。“我不能危害生命或财产。这个命令无法服从。”
“看在上帝的份上!”范达勒怒气冲冲叫道。“你已经攻击过别人,搞过破坏,谋杀了人命。别胡扯什么基本守则啦。你身无分文。把钱搞到手。迫不得已就杀了他。我告诉你,咱们走投无路了!”
“这违背我的基本守则,”类人机器人重复说。“这个命令无法服从。”
我推开类人机器人,向陌生人扑去。他身材高大,相貌严肃,似乎挺有学问。他显示出一种被玩世不恭所毒害的满怀希望的神态。他手拄拐杖,我看得出他是瞎子。
“嗯?”他说,“我听到你靠近我。怎么回事?”
“先生……”范达勒迟疑片刻,“我走投无路了。”
“我们全都走投无路,”陌生人答道,“默默无声走投无路。”
“先生……我得搞到一些钱。”
“你是在乞讨呢还是在偷窃?”那双看不见东西的眼睛扫过范达勒和类人机器人。
“两种手段都可以。”
“啊。我们也都是这样的。这就是我们家族的历史。”陌生人举手到肩膀上,向后面指了指,“我一直在圣保罗大教堂乞讨呢,我的朋友。我所需求的东西不能被偷走。你希望运气好的时候能偷到什么东西?”
“钱,”范达勒说。
“钱作什么用?喂,我的朋友,咱们互相谈谈心事吧。我告诉你我干吗乞讨,要是你告诉我你干吗偷窃的话。我名叫布仁海姆。”
“我名叫……沃尔。”
“我在圣保罗乞讨并不是为了再见光明,沃尔先生。我在为数字乞讨。”
“数字?”
“啊,是的。有理数、无理数、虚数。正整数、负整数。分数,正分数和负分数,嗯?你从来没有听说过布仁海姆关于二十个零或者关于失量差异的不朽论著吗?”布仁海姆苦笑一下。“我是数字理论的术士,沃尔先生,我已经独自对数字的魅力作了详尽无遗的研究。施展了五十年的巫术之后,我变得老态龙钟,食欲不振。我一直在圣保罗大教堂里乞求灵感。我祈祷说,亲爱的上帝啊,要是你存在,请赠我一个数字。”
范达勒慢慢提起硬纸板公事包,用它碰碰布仁海姆的手。“这里面,”他说,“就有一个数字。一个隐藏的数字。一个秘密的数字。一个罪行的数字。咱们交换一下好吗,布仁海姆先生?以一个数字换一个安身之处行吗?”
“既不乞讨也不偷窃了,嗯?”布仁海姆说,“做起交易来了。所以生活变得如此庸俗不堪。”看不见的眼睛再一次扫过范达勒和类人机器人。“也许万能的不是上帝,而是商人。跟我回家吧。”
在布仁海姆家的顶层楼,我们合住一间房——两张床、两个衣柜、两个洗脸架、一间浴室。范达勒再一次把我的前额打出青肿块,派我去找工作。当类人机器人干活时,我和布仁海姆一起切磋,给他念公事包里的报纸,一张接一张念下去。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范达勒只告诉他这么一点,没再说别的。我说他是个学生试图写一篇有关杀人的类人机器人的文章。在他收集的这些报纸上都是些说明案情的报道,布仁海姆从没听说过。我解释说,肯定有某种关联,一个数字,一个典型统计量,一种能说明我之所以精神错乱的数据。布仁海姆被其中的神秘性、侦探报道和人类对数字的兴趣吊起了胃口。
我们检查了报纸。我大声读报,他用盲人谨小慎微的书写方式列出报纸名称和内容。然后我把他的笔记念给他听。他根据字体、铅字面、事实、想象、文章、拼写、单词、主题、广告、图片、专题、政治、偏见等把报纸编列成表。他分析。他研究。他冥思苦想。我们一起住在顶层楼,总是有点冷,总是有点心惊胆颤,总是挨得太近了点儿。共同的恐惧,我们之间的憎恨使我们凑在一起。就像一个楔子打入一棵活树里,劈开树干,结果只是永远与树干的瘢痕组织结合在一起,我们就这样连成一体。范达勒和类人机器人。要敏捷要敏捷!
一天下午布仁海姆叫范达勒到他的书房去,给他看笔记。
“我想我已经找出原因了,”他说,“可我不明白这个原因的来龙去脉。”
范达勒的心怦怦直跳。
“这些便是关联作用,”布仁海姆接着说,“在五十份报纸里登载着有关犯罪类人机器人的报道。除了报道劫掠行为以外,这五十份报纸又都提到了什么呢?”
“我不知道,布仁海姆先生。”
“刚才我只是反诘。这便是答案。天气。”
“什么?”
“天气。”布仁海姆点点头。“每次犯罪都是在气温高于九十华氏度的日子里。”
“这不可能,”范达勒叫道。“在天琴座主星上天气很凉爽。”
“我们找不到在天琴座主星上的犯罪记录。没有这样的报纸。”
“是的,是没有。我——”范达勒百思不得其解。忽然他大叫起来。“不,你说得对,在司炉间里。那儿挺热的。炎热!没错。我的天,是的!答案就在这里。达拉斯·布雷迪的电炉……帕拉艮上头的稻田三角洲。所以不如溜之大吉。是的,但是这都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呢?我的天,到底为什么呢?”
这时我走进屋子,经过书房的时候看见范达勒和布仁海姆。我进去,等候着指令,我的多智能一心一意要为主人服务。
“它就是那个类人机器人吧,呃?”布仁海姆过了好一阵子才说。
“是的,”范达勒回答,仍然对他的发现困惑不解。“这说明那天晚上在河滨马路上他干吗不愿侵害你。天气不够热,他无法违背基本守则。只有在高温下……高温,正是如此!”他望着类人机器人。一个疯狂的指令从人身上传递到类人机器人身上。我拒绝了。严禁危害生命。
范达勒大发雷霆指手划脚,然后抓住布仁海姆的双肩,猛然把他拉出书桌旁的椅子。布仁海姆叫了一声。范达勒像一只老虎扑到他身上,把他死死压在地上,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
“找个武器来,”他冲着类人机器人叫道。
“严禁危害生命。”
“这种战斗是为了自我保存。给我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