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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人们坐在沙发上、轮椅中,他们呆呆地坐着,愣愣地望着。。。。。。
虚无。一开始,萨米还以为他们有隐形头戴式显示装置。他们的
视线注视着遥远的别处,也许正观看某种互动图像,因为他们中
间有些人正嘟味着什么,还有几个不断比划着复杂的手势。过了
一会儿,他才发现墙壁上那些鬼画桃符是涂在上面的,片片剥落、
毫无装饰的涂料,就这些,再没有什么可看的了。而那些干瘪枯
萎的人,他们的眼睛是裸眼,没有任何增强手段,眼神里空空洞
洞,什么都没有。
萨米走在宋教友身后,靠得很近。修士一边走,一边自言自
语。他的话不是没有意义的咕浓,说的是那个人。〃比德威尔。杜
坎算不上好人,不是哪个你会喜欢上的人,哪怕才见面都不会喜
欢·,,一尤其是才见面的时候。他说他从前很有钱,但他什么都没
给我们带来。头三十年,那时我还是个年轻人哩,他工作得比谁
都卖力。无论多苦多累··一但他的话可不中听,对谁都没句好话,
谁都要笑话。他可以陪着病人度过一生的最后一晚,之后却嘲笑
人家。〃宋教友想说话,排遣刚才的紧张情绪。过了一会儿,萨米
意识到他不是想说服对方,他压根儿没有半点劝说萨米的意思。宋
甚至不是在跟自己说话,他仿佛是在替一个他知道命在旦夕的人
说几句悼辞,〃时间一年一年过去了,跟我们其他人一样,他能做
的事越来越少了。他说起他的对头,说只要他们找到他,肯定会
杀了他。我们向他保证,说会把他藏起来,可他却笑话我们。到
了最后,他什么都不剩了,只剩下一肚子恶毒,恶毒得简直没法
说。〃
宋教友在一扇很大的门前停住脚步。门牌上写着几个大字,饰
着花边:通往日光室。
〃杜坎每天都要看日落。〃可修士并没有开门。他站在那儿,垂
着头,但也没怎么挡道门 萨米绕过他,又停住脚步,道:〃我
刚才提到的捐赠会存进你
们教派的户头。〃但老人根本没有看他,只朝萨米的外套上阵了一
口,转身朝过道走去,一路推开挡道的治安官们。
萨米稍一转身,手搭在房门的机械转锁上。
〃先生。〃是城市治安部长。这位警察头子走近一步,轻声道:
〃嗯,我们不愿意再护送您了,先生。护送工作应该由您自己的手
下来做。〃
嗯?〃我同意,部长。可当时你们怎么不让我带上我自己的
人?
〃那个决定不是我做的。我想,他们觉得治安官更谨慎些。〃警
察转开视线,〃您看,舰队司令,我们也知道,你们青河人要是恨
起谁来,会恨上很长很长时间。〃
但这种仇恨更多情况下指的是对某个文明的仇恨,而不针对
个人。不过萨米还是点了点头。
警察终于直视他的双眼。〃是这样,我们跟你们合作了。我们
确保了这次搜索的任何消息都不会走漏到你的。。。。。。目标那里。但
我们不能替你们做掉这个人。我们会转过头去,不看你做的事。我
们不会阻止你。但我自己不会下这个手。〃
〃哦。〃萨米极力琢磨,在道德的万神殿中,究竟哪个位置适
合眼前这个人,〃这个嘛,部长,我只要求你们不要干涉我的行动,
剩下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警察紧张地猛一点头,退后一步,不再跟随萨米。萨米打开
那扇标着〃通往日光室〃的房门。
里面的空气冷甩腌的,弥漫着一股陈腐的臭味。不过跟过道
中人体的恶臭相比,这里好多了。他仍然在室内,却又不完全算
室内。这里原本是一个向外伸出的出口,通向下面的大街。但现在
装上了塑料板壁,成了一个有点遮蔽的天井。
如果他也跟过道里那些可怜虫一样了怎么办?在他看来,外面
那些人已经病入膏育、无药可救了。同样糟糕的是成了某种疯疯
癫癫的实验的牺牲品,思维、意识迸成碎片,再也无法恢复。他
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这样一种收场,可现在。。。。。。
萨米沿着楼梯走到最下一层。拐角处隐隐约约看得见一线天
光。他用手背擦了擦嘴,静静地站在那里,站了很长时间。
干吧。萨米走向前去,进人一个大房间。房间似乎是停车场的
一部分,但用半透明的塑料板壁围成一个有顶盖的封闭空间。这
里没有供热装置,一股股冷风从板壁缝隙中钻进来。屋子中间四
散着几把椅子,上面是包裹得厚厚实实的人形。这些人并没有特
意望着哪个方向,有的只呆呆盯着外面的石墙出神。
所有这些,萨米几乎没有注意。屋子的另一端,一柱阳光从
顶盖的一个破洞中斜斜落下,光柱下孤零零坐着一个人。
萨米缓缓走过房间,目光没有一刻离开金红斜晖下的那个人。
那张脸与青河上层家族有血脉上的相似之处,但他不是萨米记忆
中的那张脸。这没什么,那个人肯定许久以前便改换了面容。再
说,萨米衣服里带着一个DNA检测器,还有一份那个人的真实DNA
密码副本。
他裹着一张毯子,头戴一顶厚厚的编织帽。他一动不动,似
乎在凝视着什么,凝视着落日。是他。无须有条有理的思考,萨米
已经直接得出了结论。一股激动的洪流迸发出来,涌遍全身。也
许不能算一个健全完整的人,但这就是他。
萨米拉过一把没人坐的椅子,面对斜阳中的那个人坐下。一
百秒过去了。两百秒。最后一缕阳光渐渐消退,那个人的目光变
得空空洞洞,脸上毫无表情,但身体却有反应。他的手动了,好
像在摸索着什么。 这时,他似乎注意到来了客人。萨米侧了
侧头,让霞光照在
自己的脸上。对方眼睛里出现了某种表情,迷惑、回忆,从眸子
深处浮起。突然间,那个人的双手一哆嗦,从毯子里抽出来,爪
子一样的手颤抖着指向萨米的脸。
〃是你!
〃是的,先生,是我。〃八个世纪的搜索结束了。
那个人不安地在轮椅里扭动着,重新裹好毯子。几秒钟内,他
默不作声。最后发出的声音迟迟疑疑。〃我早就知道,你。。。。。。你这
样的人会一直找我,一直找下去。我赞助了这个该死的苏培里教
派,但我一直知道。。。。。。这种保护是不够的。〃他又在椅子里动了动,
眸子里现出一道萨米过去从未见过的闪光,〃不用你告诉我,我全
都知道。每个家族都投点钱资助这次行动,也许每艘青河飞船上
都有一个船员,不断搜查我的下落。〃
对于这场最终发现了他的搜捕的规模,他连一点概念都没有。
〃我们没有恶意,先生。〃
那个人嘶哑地大笑一声,没有反驳,但显然完全不相信。〃我
的运气不好,他们派到特莱兰的人是你。你很机灵,能找到我。他
们应该拿你派更大的用场才是,萨米。到现在,至少该提拔你干
舰队司令了。分派你当个杀人的小伙计,真是大材小用了。〃他又
动了动,手向下伸去,像是要搔搔屁股。怎么回事?痔疮?癌症?
老天,我敢打赌,他屁股下面坐着一把手枪。这么多年,他一
直准备着这一天。时候到了,枪却缠在毯子里一时拔不出来。
萨米急切地倾身向前。那个人在诱他说话。好吧,也许只有
这样,他才有说话的机会。〃我们终于撞上了大运,先生。我自己
撞上了大运。我猜您也许会来这儿,因为开关星。〃
毯子里偷偷的摸索停了片刻。一丝冷笑掠过对方的脸。〃只有
五十光年,萨米。一个天体物理学上的谜,离人类空间最近的谜。
可你们这些没种的青河漫游者却从来没去拜访过。神圣的、至高
无上的利润啊…你们这些人在乎的只有这个。〃他的右手大度地
一挥,左手却在毯子里越探越深,〃话又说回来,整个人类都这德
性。八千年的望远镜观测,两次笨手笨脚的擦肩而过。这个神奇
的谜所得到的关注不过如此。。。。。。我原想,这么近的距离,也许我
能组织一次载人飞船探索。也许能在那儿发现什么,获得某种优
势。那样的话,等我回来时…〃眼睛里又出现了那种奇异的闪
光。这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折磨了他这么多年,已经将他销蚀一
空了。萨米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早已不再是过去那个人,他已
经彻底疯了。
但是,欠疯子的债依然是债。
萨米靠得更近了一点。〃您本来是可以成功的。我知道,就在
'比德威尔·杜坎'的影响力达到鼎盛的时候,一艘星际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