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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维少爷,快避到路旁!”
威尔普斯拍了拍李维的肩膀,然后拉着坐骑来到吊桥旁边站立,微微低下头去。李维跟着他走了过来,同样微微低头,不过目光却看向从城门之中出现的一队衣着奇特的行人。
这些人大约有十多个,都穿着拖地的黑斗篷,戴着黑面罩,只有眼睛处开了两个洞,整个人都因为这身打扮而显得阴惨惨的。在他们前面领头的那个人手中,高高举起一个奇特的神徽,黑如深夜的底色上面,描绘着一个神态安详的老人半身像,然而在老人右半边的脸上,肌肉突然消失,显示出来的是一个露齿而笑的骷髅!
“告死者?”
李维心中一震,手猛然按在腰间的剑柄上,要不是一只有力的大手紧跟着覆盖上来,牢牢压住了李维的手腕,说不定下一刻年轻的骑士就会拔剑出鞘,迎头向这些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黑袍子砍去。
“李维少爷,他们不是告死者,是同样信奉长眠导者,但是以送葬和抚慰死者灵魂为职业的慰魂之人。”
威尔普斯压低声音说:“对这些人动手,无论如何都是不允许的。”
走在队伍后面的慰魂之人手里都推着一辆独轮车,每走几步,就停下来发出一声宛如叹息的祷告。一张草席覆盖在车上,挡住了人们的视线,不过当这队黑袍人缓缓从李维面前走过的时候,一股风猛然袭来,将草席的一角掀开。
李维刚好看到了独轮车上的东西,忍不住感到一股寒意袭上心头。
车上装载的居然全都是尸体,满满的堆在上面,看起来至少有五六具,而推在慰魂之人手中的这样的独轮车,足足不下十辆!
“慈悲的长眠导者啊,求求你带走我,把他们留下吧!”
“发发慈悲,只带走我一个人吧!”
“父神啊,怜悯怜悯我们吧!”
一群哭天喊地的男人和女人踉跄着跟在黑袍慰魂人身后,不时有人想要扑到独轮车上放声大哭,但是又被慰魂人给拼命挡住,不让他们过去。
“这些人应该是死者的亲属吧?难怪会伤心成这个样子。”
李维这样想着,心情沉重的与这些人擦肩而过,步入北奥拉的城门。
如果不算城堡之心的话,北奥拉是李维亲眼所见到的第三个城镇。这座曾经的军事重镇比起子爵城堡来要宏伟许多,不过街道却显得异常狭窄,而且弯弯曲曲;街道两边高墙耸立,全部都是用坚固的灰色花岗岩建成;李维抬头向上看去,发现每隔几米的距离,高墙上就会出现一个垛口,如果在每一个垛口后面都布置上一名弓箭手的话,就可以把这条街道封锁得严严实实。
“北奥拉从未被攻破过,所以这里的防御设施也从来没有使用过。”
威尔普斯感叹着说。
“是啊,是啊,两位骑士老爷,让我们赶紧沿着这条街道走下去吧。前面不远的地方向左走,就会发现一个非常好的酒店,里面供应的食物物美价廉,麦酒香醇可口……当然,像我这样虔诚的神职者,只需要几片黑面包和清水就足够了。”
巴布鲁帕一面说着,一面尽量把身体缩在李维坐骑的阴影之中。
“父神,父神!接受我奉献给您的生命,放过我的孩子吧!”
一声撕心裂肺嚎叫声猛然从街道旁边爆发出来,接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女人冲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过来之前,这把匕首就被中年女人高高举起,然后深深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李维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讶的叫喊,急忙向那名倒在地上的中年女人跑了过去。比他更要快的是追着那名中年女人冲出来的一名穿着长袍的男子,男子跑到中年女人身边蹲了下来,用力扳开中年女人牢牢握住的刀柄。
匕首扎得很深,而且正巧刺穿了心脏,中年女人几乎是马上就断了气。难以想象一个柔弱的女子是怎么爆发出如此可怕而果断的求死信念,李维看着脸色苍白但却带着得偿所愿的安详的中年女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是什么让她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她不知道自杀的人,灵魂是不被长眠导者所接纳,只能坠入地狱冥河的吗?”
李维喃喃的说。
“她知道。”
那个垂着头蹲在中年女人身边的人用哀伤的声音说:“但是她甘愿如此,宁可灵魂忍受无尽的地狱火焰的灼烧,也希望能够拯救自己的两个孩子。”
“她的孩子怎么了?”
李维问。
“是瘟疫。”
男人直起身子,李维看到了他胸口上有一个小小的神徽——是一道金色闪电穿破乌云的图案。
“赞美光耀之主,您是风暴神殿的牧师吗?”
“永远赞美,执掌雷霆者的卑微仆人向您致意。”
男人低沉的回答说,然后他在那个已经死去的中年女人脸上放下一块亚麻布,并且低声祈祷了两句。
李维在一边肃立,等到风暴神殿的牧师祈祷完毕,才再一次开口。“瘟疫怎么能够在风暴神殿的教区里流行起来?难道你们没有想些办法吗?”
风暴神殿的牧师猛地抬起头来,几乎是用凶狠的表情看着李维,他的双眼血红,里面宛如延烧着阴郁的鬼火。李维忍不住后退了半步,下意识的用手握住剑柄。
“抱歉,我不该迁怒与您。”
风暴神殿的牧师平抑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然后表情苦涩的笑了笑说:“你们居然不知道吗?北奥拉已经被瘟疫变成了一座灾难之城,风暴神殿用尽了一切办法:神术、祈祷、大规模的圣礼巡行……我们都试过了,没有用处。”
“瘟疫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在旁边听了一阵的威尔普斯插了一个问题。
“一个月前。”
“看样子死了很多人啊。”
威尔普斯沉重的叹了口气。
“按照慰魂人兄弟会的统计,已经死了十分之一的人,大多数都是老人、女人和孩子。”
牧师的脸上流露出悲伤的表情,低下头用双手捂住了眼睛。“我亲自送走的就有二十多个人,很抱歉,没有办法救他们……”
两个身披黑袍的慰魂之人像是幽灵一般无声无息的出现,其中一个的手里推着一辆独轮车,另一个空着双手。他们向着那个死去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犹如死神在逼近他们的猎物。李维等人茫然的退开几步,看着慰魂之人把中年女人的尸体放到手推车上,然后朝城门外推去。
“他们要把尸体送到哪里去?”
李维不解的问。
“城外,然后抛弃到深涧里。”
牧师的声音从手指缝间传出,听着有些闷声闷气的。
“这简直是对死者的亵渎!”
李维握紧拳头低声叫着。
“我知道,但是我们没有办法……这次的瘟疫太可怕了,连掩埋尸体的人也都被传染了,即使是受到长眠导者枯希杩眷顾的慰魂之人,如果长时间接触的话也会染病。”
第7章 酒馆小调与骚乱
告别了沉浸在悲痛之中的牧师之后,李维刚刚抵达北奥拉的兴奋感觉已经荡然无存,威尔普斯脸色十分沉重的跟在他后面。队伍的最后面是一直没有抬头的巴布鲁帕,这个饶舌家伙的舌头也像是生了锈一样,默默的向前走着。
沿着逼仄狭窄的弯曲街道向左拐,穿过两处飞架在街道上的石桥之后,眼前突然宽敞起来,一所格外高大的石制建筑矗立在那里,足足有三层,最上面还建造了一个小小的钟塔。建筑的旁边是一座看起来可以同时容纳数十匹马的马厩,一个男孩迟疑的从马厩里迎出来,离着还远就对着李维等人连连鞠躬。
“欢迎光临,诸位旅行者,这里是北奥拉最好的清醒汤姆旅店。”
“照料好它们,用最好的草料,掺一些豆类和燕麦。”
威尔普斯吩咐说。
马厩小厮的脸上有些为难,揉搓着手里的帽子说:“这位老爷,您说的草料贵得很,难道您骑得是一匹骑士战马吗?”
威尔普斯伸出手,把一枚亮闪闪的银币拍到了马厩小厮的手上。“这不是你应该过问的,去干活吧。”
说完,三个人就急匆匆的朝旅店的大门走了过去。在薄暮森林中跋涉好几天的他们,现在非常渴望能够吃到一顿热腾腾的美餐,以至于连最应该谨慎老练的威尔普斯都没有注意到,那名小厮在拿到银币之后露出的奇怪表情。
“怪客人,而且以来就是三个。”
马厩小厮嘟囔了一句,把银币珍而重之的藏在怀里,他牵着李维等人留下的两匹马朝马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