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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阿曼达类似吗?”
“阿曼达?”
“我们的小女儿 你记得她。核磁共振成像检查治好了她的病。立刻见效。”
“你在说什么呀?”
“朱丽亚,集群害怕磁场吗?”
她的眼睛一瞪。她开始在我的怀中挣扎。“放开我!里基!里基!”
“对不起啦,亲爱的。”我说。我用膝盖撞了一下控制板。随着轰的一声巨响,磁体开始产生脉冲。
朱丽亚尖叫起来。
她的嘴巴随着尖叫张开——那是一种持续不断的叫声——她的面部表情由于紧张而变得严厉。我用力搂着她。她的面部皮肤开始变为银白色,快速地颤动着。她的脸好像随着叫声在膨胀。我觉得她的两眼里露出了惊恐的神色。那种膨胀持续着,接着开始变为细流,流淌起来。
就在那一瞬间,朱丽亚真的在我眼前突然解体。膨胀起来的面部皮肤和身体皮肤变为微粒细流落下,恰如从沙堆上吹落的沙砾。那些微粒在磁场弧的作用下,形成道道曲线伸向房间四壁。
我觉得自己怀里抱着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微粒持续不断地从她的身体里淌出,发出呼呼的响声,流向房间的各个方向。那个过程结束以后,剩下的——我仍然抱在怀里的——是一具面色苍白、形容枯犒的躯体。朱丽亚的两眼深陷,干枯的嘴巴张开着,皮肤是半透明的,她的头发没有光泽,脆弱易碎,锁骨从干巴巴的颈部上突起。她看上去像是一名气息奄奄的癌症病人。她的嘴巴在动。我听到含糊不清的声音,比呼吸的声音高不了多少。我俯身靠近她,把耳朵对着她的嘴巴。
“杰克,”她低声说,“它在咬我。”
我说:“我知道。”
她的声音很低:“你得想办法。”
“我知道。”
“杰克……孩子们……”
“好的。”
她低声说:“我……吻他们……”
我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
“杰克……救救我的孩子……杰克……”
“好的。”
我抬头环顺网壁,看见朱丽亚的面部和身体被扩张开来,贴在了墙上。那些微粒仍然保留着她的模样,但是现在扁平地贴在墙上。而且,它们仍然在动,与她蠕动的嘴唇和眨动的眼睛保持协调。在我观察的过程中,它们开始从墙壁向她漂浮过来,形成一道道肉色烟雾。
我听见里基在房间外面高声大叫:“朱丽亚!朱丽亚!”他踹了几下房门,但是没有进来。我知道他不敢进来。我等了整整1分钟,以便让那些电容器充电。他现在无法阻止我使用脉冲来控制磁体。我可以随意控制——至少在放电结束之前可以做到这一点。我不知道能维持多长时间。
“杰克……”
我看了她一眼。她的两眼凄凉,充满乞求的神色。
“杰克,”她说,“我当初不知道……”
“没什么,”我说。微粒漂回来,在我眼前重新组合着她的面部。朱丽亚一点一点地充实起来,又变得美丽动人了。
我的膝盖撞了—下控制板。
轰!
那些微粒嗖的一声散开,飞回墙壁,这次的速度比刚才要慢一些。我怀里抱着的又是刚才那个形容枯槁的朱丽亚了,她深陷的双眼充满乞求的神色。
我把手伸进衣袋,掏出了一支装有噬菌体的药瓶。“我要你把这药喝了。”我说。
“不……不……”她显得焦虑不安,“太晚了……无法……”
“试一试吧。”我说。我拿起药瓶,凑到她嘴边上,“来吧,亲爱的我要你试一试。”
“不……求你了……不重要……”
里基在高声喊叫:“朱丽亚!朱丽亚!”他猛敲房门,“朱丽亚,你没事儿吧?”
她那僵直的眼睛转向房门。她的嘴巴颤动着,骷髅般的手指抓着我的衬衣,指甲擦刮着村衣的布料。她想要跟我说什么。我转过头来,以便能够看见她。
她呼吸微弱,气息奄奄,我无法听清她的话。突然,她的话变得清晰了。
她说:“他们现在想杀掉你。”
“我知道。”我说。
“别让他们……孩子们……”
“我不会的。”
她用干枯的手触摸我的脸颊。她低声说:“你知道,我一直都是爱你的,杰克。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我知道,朱丽亚。我知道。”
附在墙上的微粒再次开始自由漂浮。这时,它们看来径直返回,钻进她的面部和身体。我用膝盖再次撞了一下控制板,希望和她多待一些时间,但是,只听到一声沉闷的机械声。
电容器已经放电完毕。
突然,随着呼的一声响动,所有微粒全都回到她的体内,朱丽亚变得像以前一样丰满、漂亮,轻蔑地一把将我推开,用坚定的语气高声说:“抱歉,让你看见了刚才那一幕,杰克。”
“我也觉得抱歉。”我说。
“可是,没有办法。我们这是在浪费时间。我要那瓶病毒,杰克。我现在就要。”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使事情变得容易一些。因为我知道,我对付的已经不再是朱丽亚了。我不用担心对她会有什么伤害。我担心的只有梅——设想她仍然还活着——和我自己。
而且,我设想我能够熬过后面这几分钟。
《猎物》作者:'美' 迈克尔·克莱顿
第7天 早上7点12分
“好吧,”我告诉她,“好吧。我去给你取病毒。”
她眉头一皱:“你的脸上又有了那样的神情……”
“不,”我说,“我已经玩完了。我听你的。”
“好的。我们先拿你衣袋里的那几瓶。”
“什么?在这里的几瓶吗?”我问,我把手伸进衣袋,一只脚已经出了房门。在房间外面,里基和文斯正等着我。
“真他妈的太有趣了,”里基说,“你知道,你本来可以杀死她。你本来可以杀死自己的妻子。”
“那又怎么样?”我问。
我在口袋里摸索着,好像试管被衣料黏住了。他们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于是伸手抓住我,文斯和里基在门口一左一右。
“喂,”我说,“如果你们这样,我是拿不出来的——”
“放开他。”朱丽亚说着,从房间里出来。
“妈的,”文斯说,“他要掏家伙出来。”
我仍然在挣扎着,试图把试管掏出来。最后,我终于把它们攥在手里。在我们扭打的过程中,我把一支试管扔在地上。它啪的一声摔在混凝土地上,棕色黏液四下溅开。
“糟糕!”他们松开手,一个个跳着躲开。他们盯着地面,俯身检查各自的脚下,以便确定没有沾上黏液。
就在这时,我拔腿就跑。
我一把抓起那个藏好的水壶,在装配间中穿行。我得跑过整个房间,赶到升降梯那里,然后乘坐升降梯到顶层去。那里安装着全部基础系统设备,有空气净化机,有电器接线盒——而且还有消防喷淋器用的储水罐。如果我能够进入升降梯,上升七八英尺,他们就追不上我了。
如果我能够做到那一点,那么,我的计划就会成功。
升降梯离我有150英尺远。
我拼命狂奔,跳过低矮的章鱼状爪子,低头躲过高达胸部的爪子。我回头看了一眼,爪子和机器挡住了我的视线,没有看到他们。但是,我听见了他们三人的叫喊声,我听见了他们奔跑的脚步声。我听见朱丽畦说:“他要到灭火喷淋装置那里去!”我一抬头,看见了黄色的升降梯。
我肯定可以赶到那里。
就在这时,我被一条伸出的爪子绊了一跤,四肢伸开,猛地摔倒在地。手里端着的水壶在地上滑过,被一根支柱挡住了。我急忙爬起来,伸手抓起水壶。我明白,他们就在我的身后。我不敢往后看。
我跑向升降梯,低头躲过最后一根管道,但是当我抬头一看,发现文斯已经站在那里了。他肯定知道穿过那章鱼状爪子的捷径;反正他已经抢先一步,赶在了我前面。这时,他站在没有封闭的升降梯车厢里,咧开嘴巴狞笑着。我回头一看,里基离我只有几码远,正在快步逼近。
朱丽亚叫喊着:“投降吧,杰克!那样做没用。”
这一点她说对了,完全没用,我无法逃过文斯。而且,我这时也无法甩开里基了——他离我太近了。我跳过一根管道,饶到一个立式接线箱后面蹲下。当里基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