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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吗,它是一种污染物,”梅说,“如果我们不控制它,我们就得关闭整个系统。”
“好吧,继续干吧。”她转向我,“想吃早餐吗?我想你一定饿了。”
“这建议不错。”我说。
“跟我来,”朱丽亚说,“我们一起吃吧。”
“好吧。”我回答说。我膘了梅一眼,“待会儿见。如果需要我帮忙,请告诉我。”
我和朱丽亚一起离开。我们顺着走廊朝宿舍区走去。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朱丽亚说,“那个女人使我觉得烦。”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很不错。很有头脑,工作很认真。”
“而且长得漂亮。”
“朱丽亚……”
“那就是你不吻我的原因吗?因为你和她搞到了一起。”
“朱丽亚,看在上帝的分上。”
她望着我,满脸期待的神情。
“你看,”我说,“这两三周时大家来说都很艰难坦率地说,你最近变得很难相处。”
“我知道我是这样的。”
“而且,坦率地说,你的做法使我很生气。”
“你生气是有道理的,我知道,我对自己给你带来的麻烦表示歉意。”她侧身,吻了吻我的脸颊。“但是,现在我们俩怍常疏远。我不喜欢我们之间的这种紧张状态。我们接吻,重新和好吧?”
“过一会儿再说吧,”我说,“我们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她做出了顽皮状,翘起嘴巴,亲吻空气。“哦,来吧,亲爱的,就是一个小小的吻 来吧,它不会伤着你什么的……”
“过一会儿吧。”我说。
她叹了一口气,不再做亲吻的样子。我们继续沿着走廊默默往前走了几步。后来,她严肃地说:“杰克,你一直在回避我。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没有回答。我只是发出一声痛苦的长叹,继续朝前走,做出一副她的问题不值得回答的样子。事实上,我心里非常焦急。
我不可能一直这样拒绝和她接吻;她迟早将会知道我已经了解真相。可能她已经知道了。因为即便在朱丽亚故作小女人状时,她也显得比从前更机敏,更警觉。我觉得她没有遗漏任何东西。而且,我对里基也有同样的感觉。他俩好像保持完全一致,具有超人的洞察力。
另外,我也对自己在梅的监视器上看到的东西感到担心。那一团黑色云状物看来是从朱丽亚的嘴巴里冒出来的。它真的是在那里,在录像画面上吗?因为据我所知,集群是通过接触方式来杀死猎物的。它们杀人不见血。现在看来,朱丽亚身上隐匿着一个集群。这怎么可能呢?她有某种免疫力吗?或者说,那个集群由于某种原因能够接受她,没有杀死她?另外,里基和文斯的情况又是如何呢?他们也有免疫力吗?
有一点是清楚的:朱丽亚和里基不想我们给任何人打电话。他们知道他们仅有直升飞机到来之前的几个小时时间,所以绞尽脑汁,要把我们孤立在这沙漠之中。显而易见,这就是他们需要的时间。他们要干什么?杀死我们?只是使我们受到感染?到底是什么?
我和自己的妻子并排沿着走廊向前,但是却觉得同行的是个陌生人。一个我不再了解的人。一个非常危危险的人。
我瞟了一眼手表。这时离直升飞机到来的时间已经不足两个小时了。
朱丽亚笑了:“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只是觉得是用早餐的时间了。”
“杰克,”她说,“你为什么不对我说实话?”
“我说的是实话……”
“不。你想的是还要等多久直升飞机才会到来。”
我耸了耸肩。
“两个小时。”她说。接着她又补充说:“你肯定很高兴离开这里,对吧?”
“是的,”我说,“但是,我要干完全部工作以后才会离开。”
“为什么,有什么需要做的?”
这时,我们已经到了宿舍区。我闻到了炒咸肉和鸡蛋的气味。里基从房间角落里出来。他看见我时开心地笑着:“嘿,杰克。睡得怎么样’”
“睡得不错。”
“真的吗?你看上去有点疲倦。”
“我做噩梦。”我说。
“是吗?噩梦?太糟糕了。”
“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我说。
我们一起进入房间。博比正在准备早餐。“香葱炒鸡蛋加奶油干酪,”他兴高采烈地说,“你们要吃什么样的吐司?”
朱丽亚要全麦吐司。里基要英式圆面包。我说我什么也不想吃,我观察里基,再次发现他显得非常强壮。那件T恤衫下面的肌肉轮廓分明,强劲有力。他发现我注视的目光:“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羡慕你的男子汉身材。”我努力显得轻松自然,但是实际上在厨房里和他们三人在一起,我觉得非常尴尬。我心里老是想着查理,想着他们干掉他时的迅速动作。我不饿,我想离开这里。但是,我想不出什么办法能使自己在不引起他们怀疑的情况下离开。
朱丽亚走到冰箱前,打开门。那瓶香槟在冰箱里。“你们现在准备庆祝一下吗?”
“好啊。”博比说,“这主意不错,早上来一点橙汁香槟酒……”
“绝对不行,”我说,“朱丽亚,我坚持我的意见,你应该认真对待我们面临的局势。我们还没有脱离困境。我们得让军队来这里,但是我们一直无法打通电话。现在不是喝香槟酒庆祝的时候。”
她满脸不悦:“哼,你这个扫兴的家伙……”
“什么扫兴,见鬼。你这是荒唐可笑。”
“哦,宝贝,别发火,来亲亲我,亲亲我。”她又嘟起了嘴巴,从桌子对面俯身过来。
但是,假装发火是我惟一可以做出的反应。“真倒霉,朱丽亚,”我提高嗓门说,“我们在这里遇到了这么大的麻烦,问题就怨你当初役有认真对待。失控的集群在沙漠里已经待了多久了——两周了吧,你不但授有根除它,反而和它一起玩。你耽误了时间,最后导致局面完全失控,三个人因此丧命。这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朱丽亚。这是一场灾难。我在这里是不会喝什么鬼香槟的,别的人也不会。”我抓起那瓶酒,走到洗涤槽前,啪的一声砸烂。我转身对着她,“明白吗?”
她冷冷地说:“这样做完全没有必要。”
我发现里基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好像他要做出什么决定。博比转身背着我们,埋头烹饪,似乎对这一场夫妻之间的吵架感到尴尬。他们也感染了博比?我觉得我看见他的颈背上有条细细的黑线,但是我无法肯定,而且我不敢细看了。
“没有必要?”我随着大发雷霆,“那些人是我的朋友。而且他们也是你的朋友,里基。也是你的朋友,博比。我不愿再听到什么庆祝的废话了!”我一转身,气冲冲地走出了房间。我出门时文斯进来了。
“最好不要激动,朋友,”文斯说,“你会使自己犯心脏病的。”
“滚开。”我说。
文斯眉头一皱。我从他身边冲了出去。
“你骗不了人,杰克!”朱丽亚在我身后叫喊,“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我的胃里一阵翻腾。但是我没有停下脚步。
“我可看透你了,杰克。我知道你要回到她那里去。”
“你说对了!’我回敬说。
那是朱丽亚的真实想法吗’我根本不相信。她这是在误导我,使我放松警惕,直到……直到什么呢?他们接下来要干什么呢?
他们有四个人,而我门只有两个人——至少可以这样说,如果他们还没有感染梅,我们有两个人。
梅不在生物实验室里。我环顾四周,发现一扇侧门虚掩着,那门通向楼下安装着发酵罐的地下层。我走近观察,发现那些水壶比我原来估计的更庞大——圆形不锈钢圆罐子的直径大约有6英尺。它们四周布满密密麻麻的管道,还有许多阀门和温度控制装置。这里温度高,噪音非常大。
梅站在第三号装置前面,在写字板上做着记录,关闭了一个阀门。她的脚下摆着一个试管架。我走下去,站在她身边。她看见我,朝天花扳上瞟了一眼,那里装着一个摄像头。她走到罐子的另一侧,我跟在她的身后。在这里,管子遮挡了那个摄像头。
她向:“他们睡觉时都是开着灯的?”
我点了点头。我现在明白他们那样做的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