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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分明是想推卸责任……”
布莱德懒得再和梅查辩驳。
阿含号里里外外开始进行气垫伞的装配作业。所谓气垫伞系统,是专门为没有大气层单体突人能力的战舰或MS所设计的大气层突破装置,借由气垫伞展开表面抵抗大气压力的原理来减速,然后利用气垫内部的空气阻绝摩擦所产生的高热,是一种非常有效率的方法。
玫瑰人生号上,除了代理舰长安玛莉之外,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忙着替阿含号装设巨大的气垫伞系统。在MS甲板里,阿斯特那基等工程技师也开始在MS的背上、胸前、脚部分别装设降落装置、喷射系统和缓冲气垫等装备。
由于可变式的Z钢弹本身就具备有突人大气层的功能,所以MS中装着降落装置的,只有ZZ钢弹和百式而已。
而玫瑰人生号运来的钢弹Mk-Ⅱ则靠飞行护具(大气层突入用有翼装甲)来支撑,它是利用有翼装甲将机身正面覆盖的方式,安全地突入大气层。
布莱德原本并不打算出动四架的钢弹投入此次的战斗。再说,在离大气层这么近的距离内战斗,对老练的佃驾驶员也是非常危险的任务。因为一旦气垫伞装置开启,MS将失去机动性,变成敌人进攻的活靶子,但是在重力拖拉之下,又不能不打开保命的降落装置。所以在什么时候打开气垫伞,将决定战斗成败的关键。
“可能的话,我不希望出动钢弹编队,尽量利用阿含号的主炮将敌人的旗舰击沉,这样我们就不需要降落地球了。”
布莱德诚挚地这么祈求着。
他到舰内各处巡视,正好发现站在前甲板的比查和蒙特,他们两人穿着工作服,嘴里还大口嚼着战斗伙食的汉堡。
“我们真的要降落地球吗?”
“看样子,好像是真的吧。”
他们一面俯视下方忙碌的MS甲板,一面叨叨絮絮地说。这时候,辛达和库姆刚好推着装有伙食的推车来到甲板外面。
“比查、蒙特!你们又在偷懒啦!”
“又偷懒啦!”
辛达和库姆异口同声地说。
“闭嘴,我们可是很认真的在思考呢。”比查不客气地回嘴。
“你们在思考?”布莱德从一旁飘了过来:
“既然这样,不妨把你们思考的事情说出来给我们听吧。”
“我们并不是讨厌驾驶钢弹出击,只不过我们觉得实在找不出战斗的理由啊。”蒙特说。
“哼,自大狂!”库姆插嘴道。
“我叫你们闭嘴,没听见吗?”比查瞪着他们。
“保护地球的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吗?”
“可是,我们是太空殖民地的人哪。”他转向布莱德。
“我也是啊,可是地球是我们的生命之母,我们当然有义务保护她,不要让她受到破坏。”
“少跟我们谈义务了……”比查皱起眉头。
“别看杰特那么卖命,其实他还不是为了救他妹妹。”
蒙特看着下方的MS甲板这么说。ZZ钢弹驾驶舱里,刚从禁闭室放出来的杰特,认真地做着整备工作。
“可是,我们却没有必要为谁拼命。”
“就是嘛!”
“老实跟你们悦吧。如果你们想活命的话,最好加入作战,因为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布莱德也看着下方。艾儿和伊诺正开着牵引车,后面拖着的是光束来福枪的能源弹匣。
“我们可以搭上玫瑰人生号逃走啊。”比查低声说。
“就算你们不管阿含号,可是我相信你们不会对好友见死不救的。”说完,布莱德便向MS甲板飘去。
“哼!”比查喳了喳舌,不过他也承认布莱德说得没有错。
“老喜欢摆出一副大人的臭样子,”他不屑地说。一旁的蒙特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艾儿比·普露正飘浮在银河围绕的宇宙空间中,她坐在驾驶座上,头顶还戴着一副耳机。只见她闭着眼睛,脸上的表情像痉孪般微微抽搐着。
这时突然有声音传来:“艾儿比·普露,你的敌人是钢弹。”
虽然眼睛闭着,不过普露并没有失去知觉,她缓缓答道:“……钢弹……”
“没错!钢弹是你必须打败的敌人。”
通话器的另一端,格雷米压抑激动的语气继续说:“还有,钢弹的驾驶员,杰特·亚叙塔。”
“……杰特·亚叙塔……杰特是我的哥哥……”
普露的额头上开始渗出冷汗。
“不对,他是你的敌人!”
“……杰特是……敌人……”她复诵了一遍。
“张开眼睛。普露。”
听到格雷米的命令,普露缓缓地张开眼睛。不过她还处在半昏迷的状态,意识并不清楚。朦胧中,她看到钢弹ML-Ⅱ突然冲到面前,吓得赶紧向后退避。Mk-II快速掠过她的身边,咻地一声便消失了。其实那只是立体的影像,不过此时的普露一时之间还分辨不出来。接着又出现另一架飞行器,瞬间变成了Z钢弹,并对着她发射光束,但也是一下子就消失了,普露嘴里发出低声的呻吟,放在膝上的双手紧紧握拳。突然,眼前的飘浮物被划开,ZZ钢弹张开双臂,威吓性地迅速接近,普露惊慌地大声尖叫,ZZ钢弹紧接着发射额头上的高能重加农,白色的闪光刹时贯穿了她的身躯,她痛苦的哭喊,从座椅上跌落下来,掉进了深沉的宇宙空间——
正好从走道上经过的莉娜听到普露的尖叫声。那是从恩托拉号巡洋舰的居住区外围传来的,声音时大时小。
“……?”
哀鸣来自一道闸门里面,莉娜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里面的动向。那里本来是一间虚拟控制室,不过现在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测试仪器和荧幕,俨然成了临时的监控室。格雷米和麦考尼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中央的荧幕,荧幕上出现的是倒卧在宇宙空间中的普露。
“继续让她处于紧张状态下的话,恐怕会有危险。”
一面拿下耳机,麦考尼一面这么说。
“如果只是为了作战,那么到此为止应该可以了,你认为呢?”
“我们已经给她植入了对杰特·亚叙塔的憎恨记忆,接下来就只等实战的结果了。”
“我知道,那么就到此为止,马上让她恢复意识。”
“不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吗?”
“阿含号随时可能来犯,必须尽快让她进入备战状态才行。”
“知道了。”
麦考尼打开虚拟实验的房门,普露就倒在里面,不过那里不是宇宙空间,而是四面都是灰色墙壁的密室。格雷米看了一下普露的状况,便打开走道方向的闸门。莉娜一时反应不及,整个人滚了进去。
“!?”
格雷米及时抱住了她。
“你怎么在这里,莉娜?”
“嘻嘻……因为我迷路了,所以……”
莉娜临时编了一个借口。格雷米把她扶起来,帮她整理裙摆的绉褶。
“你是不是从课堂中偷溜啦?真是不乖的孩子。”
他的态度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语气也变得和缓许多。他安排莉娜在恩托拉号上接受钢琴、舞蹈和语言等训练课程。拉坎舰长和舰上其他官兵背地里都笑称这是小女孩在玩家家酒,不过为了迎合格雷米,也只好随他去了。
“我才没有偷懒呢,现在是休息时间。”
莉娜一边说一边偷偷地往房间里看去,正好看见麦考尼将昏倒的普露抱起。格雷米发现之后,用身体挡住莉娜的视线,并将她阻隔在走道外面。
“等我们到了地球,我会让你在社交界露脸,你可要把握时间好好学习。”
“是——”
莉娜故意大声地回答。由于格雷米身后的门关了起来,所以普露后来怎么样,莉娜无从得知。
玫瑰人生号将所有接驳手臂收回,脱离已经装好气垫伞装置的阿含号。
阿含号的后燃器也同时点燃。两舰逐渐远离后,玫瑰人生号打出“旗开得胜”的发光信号。舰长室里,只有代理舰长安玛莉和技师米莉目送阿含号离去。
“终于出发了。”米莉喃喃地说。
“是啊……”
窗外的阿含号逐渐缩小成光点,最后消失在宇宙的黑暗中。四周的空域再度恢复平静,只剩几颗零星的物体飘浮着。清明澄澈的地球看起来就好像浮出于黑幕的大光球一样,不禁让人撩起内心的诗意。安玛莉娓娓地说:“……小的时候,我最喜欢仰望天上的星星,因为夜空看来是那么宽阔,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一般……”
米莉在一旁耸耸肩,对她这个学数理系的人来说,大概不习惯这么感性的对话吧。
“可是现在我不喜欢了。因为和那个人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