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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此话有理,”斯特恩说,“只是我肚子不饿。”
戈登耸了耸肩,继续吃起来。
一名男子走进餐厅,他的身上穿着浆洗得笔挺的服务员短上衣。
戈登说:“哦,哈罗德。咖啡准备好了吗?”
穿短上衣的人说:“准备好了,先生。如果您喜欢,就上卡普契诺咖啡①。”
【① 此处系指加牛奶或奶油,用蒸汽加热煮出的浓咖啡。】
“我不要加牛奶。”
“当然,先生。”
“你怎么样,戴维?”戈登说,“要咖啡吗?”
“如果有,请加点脱脂奶。”斯特恩说。
“好的,先生。”哈罗德走开了。
斯特恩凝视着窗外,耳边听到的是戈登进餐的声音,是他的叉子刮盘子的声音。临了,他说:“看看我的理解对不对。眼下,他们是不可能返回的,对吧?”
“对。”
“因为没有降落场地。”
“是的。”
“因为爆炸后降落场成了废墟,无法使用。”
“不错。”
“他们要过多久才能返回?”
戈登叹了口气,把椅子从餐桌旁推开。“一切都会好的,戴维,”他说道,“事情会有转机的。”
“请告诉我,要过多久?”
“呃,我们来算一下。排出山洞里的空气还要三个小时。如果要效果好一些,则要再加一小时,四个小时。再用二小时清理现场。这就是六个小时。然后还要重建水幕墙。”
“重建水幕墙?”斯特恩不解地说。
“就是那三层水幕。它们是绝不可少的。”
“为什么?”
“为了把发送误差减少到最低限度。”
斯特恩说:“发送误差究竟是什么呢?”
“是重塑过程中的误差。是机器在复原人的过程中出现的。”
“你跟我说过没有任何误差,还说你们能够实现准确无误的复原。”
“实际上,我们能够做到,是的,只要我们有水幕墙。”
“要是没有怎么办?”
戈登一声叹息。“可是我们会有水幕墙的,戴维。”他看了看表,“但愿你别再杞人忧天。再过几个小时,我们就能把发送现场整理好。你不必自寻烦恼。”
“我老在想,”斯特恩说道,“我们肯定有什么办法。发个信息,或者进行某种联系……”
戈登摇了摇头。“不行啊。发不了信息,也联系不上。这根本不可能。就目前而言,他们与我们完全隔绝。我们对此无能为力。”
■第十七章
30:40:39
凯特·埃里克森紧贴着墙,觉得背后的石头湿漉漉的。她刚才急忙闪进走廊上这间牢房里。这时,两个卫兵把马雷克和克里斯关好之后,从她旁边走过,她屏息等待着。
卫兵们哈哈笑着,似乎心情很好。
她听见其中一人说:“那个艾诺家族的人竟敢耍弄他的副将,奥利弗勋爵对他极为不满。”
“另一个家伙就更糟了!他像胡闹似地在马背上晃荡,居然还让泰特·努瓦尔折断了两枝长矛!”一阵大笑。
“他确实耍了泰特·努瓦尔。为此,奥利弗勋爵要在天黑之前砍下他们的脑袋。”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他将在晚餐前砍他们的脑袋。”
“不,晚餐之后。那时候会有更多的人看热闹。”又是一阵大笑。
他们沿走廊离去,说话声渐渐变弱。不久,她就几乎听不见了。一时之间,静默无声。他们是不是上了楼梯?不,还没有。她又听见他们的笑声了。笑个不停,笑得有点怪,很不自然。
有些不对劲。
她竖起耳朵听着。他们在谈论居伊爵士和克莱尔夫人。她实在听不清谈论的内容。她听见“……被我们的夫人弄得很恼火……”接着,又是一阵笑声。
凯特皱起了眉头。
他们的说话声不那么小了。
情况不妙。他们在往回走。
怎么了?她思索着。出了什么事?
她朝门口望去。她看见石头地面上留下了自己的湿脚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这间牢房。
她的鞋子是在小溪旁的草丛中弄湿的。其他人的鞋子也湿了,于是在走廊中央留下一道由许多人脚印形成的稀泥痕迹。但是有一对脚印改变了走向,进了她所在的牢房。
这一情况大概被他们发现了。
真糟糕。
一个声音说:“马上比武什么时候结束?”
“正午时分。”
“是嘛,那么就要结束了。”
“奥利弗勋爵急于用晚餐,然后准备迎战大司祭。”
她听着,想数数有几个不同的声音。有几个卫兵?她想记住。至少有三个。也许有五个。她当时没有留意。
真见鬼。
“他们说,大司祭调集了一千名重骑兵……”
一个人影掠过门外的地面。这就是说,他们已经把住了牢房门的两边。
她该怎么办?她只知道不能被他们逮住。她是一个女人,没有理由来这里;他们会强奸她,然后把她杀了。
但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他们并不知道她是女人。至少现在还不知道。门外静悄悄的,随后是拖着脚步的行走声。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可能会派一个人进来,其他人守在门口。与此同时,那些人会做好准备,拔出刀,高举着……
她不能再等了,一猫腰,飞也似地冲了出去。
她猛地撞了一个正要进门的卫兵,从侧面撞在他的膝盖上。
那人大吃一惊,痛得嗷嗷直叫,仰面倒下。
其他卫兵嚷嚷起来,不过她已冲出门口。只听身后当啷一声,刀劈在石头上,迸出点点火花。她沿走廊飞跑。
“一个女人!一个女人!”
他们追了上来。
她登上旋式楼梯,飞也似地往上爬。她听见下面传来锁子甲的铿锵声。他们从后面追上来了。她很快就到了底楼,不假思索地径直冲进大厅。
大厅里空无一人,餐桌上的筵席餐具已摆放停当,饭菜还没有上席。她从餐桌间穿过,寻找藏身之处。躲到挂毯后面?不行,挂毯是紧贴着墙壁的。躲到桌布下面?不行,他们会找到那儿并发现她的。躲到哪里好呢?哪里?她一眼看见了巨大的壁炉,炉膛里火焰熊熊。难道就没有一条秘密通道可以逃出大厅吗?那条秘密通道是在加德堡这边,还是在拉罗克堡那边呢?她记不起来了。她当时要是多加留意就好了。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的形象:身穿卡其布运动短裤和波罗牌T恤衫、足蹬耐克鞋,懒洋洋地穿行于遗址现场,在拍纸簿上做着笔记。她所关心的——如果说她还关心什么的话——是让她的学术同行感到满意。
她当时要是多加留意就好了!
她听见追赶的人在逼近。没时间了。她冲向九英尺高的壁炉,躲到巨大的金色圆弧状围屏后面。火焰炙热烤人,热浪扑面而来。她听见那些人冲进了大厅,叫喊着,奔跑着,搜查着。她躬身躲在围屏后面,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
她听见他们在搜查,在乱踢乱掼东西,听见桌上的餐具丁当作响。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因为说话声与身后火焰的呼呼声交织在一起了。
有个东西摔在地上,发出哐啷的金属撞击声,像插火把的火把插,东西不小。她在等待。
有个人在气势汹汹地高声问话,她没听见有回答。另一个人又大声发问,这一回她听见了柔声细语的回答。那不像是男人的声音。
他们是在跟谁说话?听声音好像是个女的。凯特注意静听:不错,是女人的声音。她敢肯定。
又是一番对话,接着是士兵们退出大厅时铠甲发出的铿锵声。
她从金色围屏的边沿望出去,见他们从门道消失了。
少顷,她从围屏后走了出来。
她看见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她头上裹着白布,只露出了小脸蛋,身上穿一件几乎拖地的宽大玫瑰色裙子。她端着一把金壶,正往桌上的高脚杯里斟水。
小姑娘迎上她的目光,怔怔地望着。
凯特以为她会失声大叫,但她没有。她只是好奇地看了看凯特,然后说:“他们上楼去了。”
凯特调头就跑。
马雷克听见嘹亮的号角声和远处演武场上鼎沸的人声,声音是从一扇高高的窗户里飘进牢房的。那卫兵愁眉苦脸地抬头看了看,冲着马雷克和教授骂了几声,又走回自己的板凳旁边。
教授悄悄地说:“你的旅行标牌还在吗?”
“在,”马雷克说道,“你的呢?”
“不在了,给弄丢了。我到这里大约三分钟以后就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