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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略带神秘的气质。他此时的话音、语调、眼神、动作无不传达着一种难以言状的亲切感,仿佛我们已经认识很多年了。
“好……好吧。”我嗫嗫嚅嚅地说,逐渐清醒了理智提醒我;自己已是个32岁的老女人,相貌平平我不应该再存有任何的幻想。
弗尔微微一笑说:“知道么,梅拉妮,虽然我还年轻,可有时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很苍老,因为我从未遇到让我真正感兴趣的人或事。不过,最近,情况改变了……”他忽然在口,漂了我一眼。
我的心呀,不要跳得这样厉害吧。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对刚认识对知心朋友倾诉心声。他颇有深意地目光在我身上徘徊以徘徊总是舍不得游离。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眼神里竟包含了这么多的深情厚爱?
“自我遇上了你……”弗尔轻轻地把话说完,然后用他那对深不见底的黑眼珠吸引了我全的精神与魂魄。
“可是,弗尔,我已经三十二岁了!”我忍痛报出这个数字与其说是要吓退他不如说是在提醒自己。
弗尔微笑着摇摇头,那微笑从他的嘴角开始渐渐化开,荡漾在他的整张脸上,使他面部的每一根线条都变得特别的柔和、亲切。
“可是,我还有个八岁的儿子……”我脱口说出这句话,顿时后悔莫及:关于那个孩子的一切,原本只是我和加里院长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为什么会在此时此刻说出这种话来呢?我真的不明白我自己。
“是么?”弗尔的表情更温柔了,“他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为了工作,牺牲了他。”既然已经说出口了,再遮遮掩掩反而惹人怀疑。
“你还是很想念他的”。
“嗳?”我惊异于他每锐的洞察力。
“正因为心里总惦记着他,你才会脱口说出这个秘密,不是么?”
我闻言大惊失色,他说的“秘密”是什么意思?是碰巧说中还是真的了解一切内幕?如果是后者,那院长为什么要泄密?
弗尔缓缓贴近我的身体,他舒展双臂把不知所措的我搂进怀里。他的动作是那么轻,却又有一种不容摆脱的气势。
隔着衬衫,我能感到他身上传来的热量,甚至还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心跳。我在他强健有力的怀中颤抖着说:“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弗尔低头凑向我的耳边,微微喘息着说:“我?我就是你一直想念的‘八岁孩子’呀。梅拉妮,是你给了我生命。”
刹那间我晕了过去。
我在哪儿?这里怎么这么黑,我什么都看不见。身边是什么?长长的、滑腻腻的,缠住我的手脚。我好冷呀,身子冰冷冰冷的,四周的空气了也冰凉冰凉的……不,不是空气是海水。我忽然明白过来,我是在海里呢,我是在大西洋海底的巨褐藻林里。这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有个声音在呼唤我的名字:“来吧,来吧,梅拉妮,我已经等了你五万年了……”随着那声音,四周渐渐亮堂起来,无数团如萤火景大小的明黄色的光点在我身边飘舞着,然后缓缓向一处聚集起来。在那里,在巨褐藻丛中,有一具晶莹剔透的水晶棺,远远地可以望见水晶棺内躺着一个古希腊雕塑般的男人。我心中骤然涌出一股热流,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那是我的睡王子!那是我的睡王子呀!”
我狂奔到水晶棺旁,棺里躺着的人一动不动,真奇怪,我不管我怎样瞪大眼睛都看不清他的脸。“院长,请等一等,请你把灯转回来,我想看一看他的脸。”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于是,霎时间,场景又变了,变成了那个溶洞里的“冬眠基地”,我看到院长、洛克和“我”正要离开,“我”恳求院长让我看一看棺形机里那个史前人的模样,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在危急时刻提出那样不合时宜的要求。“胡闹!”洛克把那个“我”与院长拉扯着推出圆厅。而现在的我,这个高高在上、洞烛一切的我,像看电影似的望着这一切发生,我仿佛是凭着第六感觉而不是眼睛,注视到了棺形机里的那张脸,那张轮郭鲜明、俊美绝伦的脸……那是弗尔·欧辛!
我缓缓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这次是真的回到现实世界了。我的身子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而心中荡漾着一片难言的苦涩与无奈。屋子里非常错暗,有一个人正站在床边俯视着我,与八年前的情景是何等相似!我静静地望了他很久,终于叹了口气说:“原来,你并没有出国。”
“是的,我没有,我一直在密切注意整个事态的发展。”加里院长淡淡地说,“从你回研究院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在暗中观察你,知道你爱上了弗尔,知道你费尽心思想找一个‘八岁孩子’,也知道他终于忍不住对你泄露了身份。”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禁怒火中烧,两个“为什么”像子弹出膛似的冲着加里院长飞去。
“梅拉妮,你冷静一点,好好听我说。我会给你合理的解释。”
“八年前我听从了你的话,可现在怎么样呢?我为什么还要听你的话?你能给我怎样一个‘合理’的解释?上帝呀,我在找一个八岁的大小伙子,我一无所知地爱上了自己的儿子,不和他亲热……这叫合理么?而你,却是这一切的草帽后操纵者!”我一时间怒不可遏,恨不得杀了他,“你这个魔鬼,你到底要干什么?”
悔恨和悲哀忽然向我涌来,淹没了怒火与愤恨,我哭出声来,不知该怎么办好。我为什么要爱上弗尔,为什么要爱上自己的儿子呢?这个世界是不会原谅我的,我更无法原谅自己。我还记得怀孕时的心情,还记得胎儿在我腹中踢动小脚时引起的温柔的感触,我如何能把他和弗尔联系在一起呢?
其实,即使院长不回答,我也已明白弗尔为什么长得这么迅速。他的我们不是同一个进化端点上的生物,我不记得他在我的子宫里只待了122天就出世了,他生命时钟比我们的走得快得多。
“梅拉妮,请你听我说,好么?”加里院长的表情像在训话。八年前他曾是我敬爱的师长,直到此刻这种尊敬之情尚未在我心里完全消失。我机械地点点头,听他作何解释。
“八年前你走后,我把孩子带乡间别墅,和我一如妻子一起秘密地抚养这个孩子。你可以想像,这对我们来说有多么艰难,但我不能不让别人知道他的存在。我不知道他本体的名字,随口称呼他弗·欧辛——是的,他是从遥远的大洋里走出来的……生物。”
“弗尔表面上看和我们没有多大差别,但如果用仪器检查马上就能发现许多问题,比如他的肋骨比人类多两根,又比如他没有盲肠——从这一点看,他比现代人类进化得更彻底。弗尔的成长速度是惊人的,三个月大时他的外表就像一岁多的孩子了,而且已经学会说话,两岁时接近人类的八岁儿童,到五岁时就已发育成熟,进入成年期了。我曾经害怕他会像人类中的早衰症患者一样过早消耗完他的生命,但进入成年期后,他的生长速度明显放慢。如果说他现在的身体相当于一个二十四岁的青年男性,那么按照他这两年的生长速度,十年后,他便相当于三十八岁的人类。”
“弗尔的身体虽然长得很快,却依然比不上他吸取知识的速度。他简直像一台电脑,无论传授给他什么样的知识,他都能过目不忘。通过英特网他学习了各种他感兴趣的科目,算得上小有成就。哲学、文学、艺术、医学、物理、化学、数学……他在任何一个领域都已达到了专业水准,前不久他匿名发表的关于量子物理学方面的论文在国际上引起轰动,许多世界知名学府都在建筑这位天才作者,希望能聘请他任教。在语言方面,他也拥有不可思议的天赋至今他已掌握了三十多个国家的四十一种语言,用笔名发表的英文小说新近被列入了畅销书的排行榜。至于电脑,简直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世界上任何一个加入国际联风的资料库存都像是敞开大门欢迎他随时光游玩的公园,即使是我国国防部的绝密重地,也早就被他逛过好几趟,如入无人之镜,事后完全不留痕迹。话说到这儿,如果我告诉你,是弗尔破译我设置的重重密码,从研究所中心电脑上找到了关于他身事的资料,你想必也不会再奇怪了吧。”
“可是既然他知道我是他的母亲,为什么还要和我相爱呢?”我实在是想不通,“或者他与欠人类的观念不同,但是院长你不是和我一样的‘人’么?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