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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第安少年和父亲已不止一次走过这条路了,这回他在离大部队50来步的前方带路,留心观察有无基瓦人走过的痕迹。突然,只见他停了下来,弯下腰去,口中发出一声尖叫。
在他趴下去的地方,横躺着一名男子,一动不动,那样子不是在熟睡,就是已经没了气儿。
听到高莫的叫声,埃斯佩朗特神父纵马朝这边奔来,转眼就到了少年身边。
“是他,他!”少年叫着。
“他?”埃斯佩朗特神父不解。
他跳下马来,朝那人走近。
“中士,马夏尔中士!”神父失声大叫。
老兵身旁的地上血迹斑斑,他胸部中了一弹,可能已经死了。
“马夏尔!马夏尔!”埃斯佩朗特神父声声呼唤着,大颗的泪珠从眼中迸射出来。
他把马夏尔托起来,凑到他脸上,试探他的鼻唇还有没有气息,只听他说: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的确,马夏尔中士还在微弱地呼吸着。此时,他的胳膊抬了一下,又无力地垂了下去。他的眼睛勉强睁开了一下,瞧了传教士一眼。
“您,我的上校!那边……阿尔法尼兹!”
说完这句话,马夏尔一阵抽搐,昏厥过去。
埃斯佩朗特神父站起身来,无数念头一齐涌上来,在他脑子里乱做一团。马夏尔中士在这儿,他陪着寻找父亲的那个男孩却没和他在一起,两个人都来到委内瑞拉如此荒远的地区,要是这可怜的马夏尔来不及向他说明事情的原委就死去,那这么多奇怪的事情对他来说不都要成为不解之谜了吗?不!中士不会死的!传教士会再一次救他于垂危之中,如同当年在战场上救过他一命那样,把他从死神手中夺回。
神父令人推过一辆车子来,铺上一条草褥,把马夏尔中士放在上面,伤员双目紧闭,双唇紧绷,毫无血色,但尚存一丝微弱的呼吸。
队伍继续前进。埃斯佩朗特神父走在车子近旁,那上面躺着他的老战友,分别这么多年不见,对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的中士,14年前被决意再不回去的凯尔默上校舍在布列塔尼!现在他又看到了中士,在这荒僻之乡……身中枪弹……很可能是阿尔法尼兹下的毒手。
“这么说,”他想,“高莫并没有搞错,他说的真是马夏尔中士,可是那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寻找父亲的儿子……儿子……儿子?”
他问身边的印第安少年:
“你对我说过这个老兵不是一个人,对吧?还有一个男孩和他在一起?”
“是啊,我的朋友让。”
“两个人都要到传教地来吗?”
“对,他们在找凯尔默上校。”
“这个男孩是上校的儿子?”
“是的,是他儿子。”
少年的回答如此肯定,埃斯佩朗特神父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只能静下心来等待了,也许这个谜今天的就能揭开。
只要在莫瓦峰营地遇上基瓦人——从刚才马夏尔口中可以确认阿尔法尼兹此刻正在那里——就要狠狠地打击他们,把俘虏解救出来。这是队伍眼下唯一的目标。
瓜哈里布人开始跑步前进,车辆留在后面,有足够的人护送。
勇敢的印第安部队前去消灭歹徒,率领他们的圣塔胡安娜传教士以前是上校,最后的胜利无疑将属于他们。
快8点的时候,队伍沿河流转过一个弯,来到一片相当宽阔的空地,埃斯佩朗特神父勒住马,队伍跟着停下来。
莫努瓦峰就矗立在奥里诺科河的正对岸,右面的堤岸上空无一人,河面上不见一条船只。
河流转弯处有股烟,因此时无风而笔直地朝上升去。
很明显,有人在扎营,营地离这儿不到150米,也就是说在托里达河的左岸。
扎营的只能是基瓦人,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应先确定一下。
几名瓜哈里布人钻进荆棘丛。3分钟以后回来了,果然是阿尔法尼兹一伙盘踞在此。
埃斯佩朗特神父的队伍集中到空地后部。车辆也赶到了,躺着马夏尔中士的那辆排在中间。
凯尔默上校察看了马夏尔的伤势,见并未恶化,便开始布置包围阿尔法尼兹匪帮。他领着队伍从空地斜扬过去,将基瓦人围了个严实,让他们一个也难逃。
片刻之后,喊声震天,火枪齐鸣。
阿尔法尼兹还未来得及组织反击,瓜哈里布人就冲了过来。双方队伍人数相当,但瓜哈里布人远比基瓦人武器精良,指挥得力。西班牙人手中的武器是刚从船上抢来的——雅克·艾洛赫未带走的几把手枪,加上从俘虏身上夺下的。
战斗没持续多长时间。匪帮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进行了无力的几下抵抗,大部分基瓦人就作鸟兽散了。有的抱头往林子里钻,有的跳到几乎无水的河中想朝对岸草原上跑,但他们大部被击毙或打成重伤。
就在同时,雅克·艾洛赫、热尔曼·帕泰尔纳、瓦尔戴斯、帕夏尔和众船员也都与看守他们的基瓦人扭打起来。
高莫第一个朝他们奔过去,嘴里喊着:
“圣塔胡安娜!圣塔胡安娜!”
营地上将展开最后的一番搏斗。
阿尔法尼兹、其他在逃苦役犯和剩余的几名基瓦人持枪顽抗。好几个瓜哈里布人被打中了,幸好伤得都不重。
就在这时,埃斯佩朗特神父从包围圈中跃了出来。
让娜·德,凯尔默立即感到被传教士强烈地吸引了,她眼看就要冲上去,被雅克·艾洛赫拽住了。
基瓦人早就撇下首领逃跑了,只能听到他们远远传来的喊叫,但阿尔法尼兹还在顽固地抵抗着,脚下是另两名苦役犯的尸体。
埃斯佩朗特神父与西班牙人面对面站定。瓜哈里布人已将其团团围住,神父一个手势止住了他们。
阿尔法尼兹朝河岸退去,手中端着的枪还装着好几发子弹。
一时间鸦雀无声。埃斯佩朗特神父那宏亮的声音响起了:
“阿尔法尼兹,是我!”
“圣塔胡安娜的传教士!”西班牙人叫道。
他说着举枪就要开火,雅克·艾洛赫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腕,子弹远远地飞了出去。
“是的,阿尔法尼兹,我是圣塔胡安娜传教地的神父,也是凯尔默上校!”
阿尔法尼兹忽然看到上校的“儿子”让就在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便马上举枪瞄准。
没等他扣动扳机,只听轰然一声,这个恶徒倒在了埃斯佩朗特神父的枪下。
推着马夏尔中士的车此时也赶到了现场。
让娜已扑入凯尔默上校的怀抱中,口中呼唤着父亲。
凯尔默上校以为自己的女儿早就不在人世了,他那从未谋面的女儿,眼前的男孩他怎么想得出是谁呢,所以他只一味地喃喃道:
“我没有儿子。”
马夏尔中士支撑着坐起身来,指着让娜说:
“您是没有儿子,我的上校,但您有女儿呀,她不就是吗!”
第十三章 传教地的两个月
凯尔默上校从故里消失奔赴新大陆已有整整14年了,这14年故事在纸上一叙却不过寥寥数段。
1872年,凯尔默上校得知亲爱的妻女在“诺顿号”海难事故中丧生。灾难的情形如此惨烈,他根本想不到女儿让娜会获救,他在让娜出生前几个月就被迫离开了马提尼克岛,所以连小女儿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凯尔默上校在军中又待了一阵,之后他辞去军职,在这个世界上他已经举目无亲,他决定把自己的余生奉献给伟大的传教事业,便加入了海外传教团。
其实在他的身上,本来就兼具军人与使徒两种气质。行伍出身丝毫没有妨碍他成为教士,反而使他成为一名具有战斗精神的教士,全心全意地投入到让野蛮民族皈依宗教,也就是把他们归化为文明人的崇高事业中去。
凯尔默上校没有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任何人——甚至连马夏尔中士也瞒着——就于1875年悄然离开法国,来到委内瑞拉,在这片土地上,多少印第安部落尚处于蒙昧无知的状态,思想和体质都在逐步地退化。
凯尔默上校在委内瑞拉修习了神学和神职礼仪,正式被授予圣职,进入了海外传教团。他的西班牙语讲得和母语一样纯熟,改名埃斯佩朗特神父,开始了一种全新的生活。
他是1873年离开军队的,1878年成为神父,时年49岁。
到了加拉加斯以后,埃斯佩朗特神父决意前往委内瑞拉南部尚不为人所知的地区去,当时这里还很少有传教士,大部分土著部落从未接受过基督教的启蒙教育,都仍停留在野蛮的状态中。这位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