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您没发现什么可疑情况吗?”
“没有,没什么,没什么。不过我们得走了,我算过了,如果路上下再停的话,今天夜里,甚至今天傍晚就能到圣塔胡安娜了。”
“啊!艾洛赫先生,我多想快点儿到传教地呀!”
“高莫呢?”雅克·艾洛赫问。
“那儿,在角落里!睡得真香啊,可怜的孩子!”
“我有话问他,出发之前我必须了解一些情况。”
“让我来叫醒他吧,”让娜·德·凯尔默说。
然后也又加了一句:
“今天早上您看上去有心事,艾洛赫先生。是不是有什么坏消息?”
“不,我向您保证,让娜小姐,没事!”
少女本来还想问下去,但她意识到这会让雅克为难,她便走到高莫的身边,轻轻摇醒了他。
马夏尔中士伸个懒腰,大声哼哈了几下,转眼就起来了。
热尔曼·帕泰尔纳起得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他紧裹着被子,头下枕着标本箱,睡得“活像一只睡鼠”——号称自然界中最能睡的动物。
瓦尔戴斯则忙着收拾口袋,他先把头天晚饭吃剩下,预备着今天作早餐的食物拿出来,然后把袋口扎上。印第安少年醒了,和让一起走到雅克·艾洛赫身边,后者已把一张地图铺在了一块大石头上。地图上描绘的是帕里玛高地和罗赖马高地之间的地域,奥里诺科河便从其间弯弯曲曲地流过。
高莫会读书识字,他可以提供关于此地区的准确信息。
“你以前有没有见过地图,上面画着一个地区的海洋、陆地、山脉和河流?”雅克·艾洛赫问他。
“见过,先生。在圣塔胡安娜的学校里给我们看过,”印第安少年答道。
“那好,看看这张地图,别着急,好好想一想,这儿画的这个半圆形的河就是你熟悉的奥里诺科河。”
“我熟悉它,我热爱它!”
“是的!你是个好孩子,你热爱这条美丽的河流!看到它最头上这座大山了吗?它的源头就在这里。”
“帕里玛高地,我知道,先生,这儿就是我常和爸爸一块渡过的急流区。”
“是的,萨尔瓦由急流。”
“再往前,有一座山峰。”
“莱塞普斯峰。”
“不过别搞错了,我们的船还没走到这么远的地方去。”
“不,没走这么远。”
“为什么要问高莫这些,艾洛赫先生?”让娜不明白。
“我想对托里达河有更多的了解,高莫大概可以向我提供一些必要的信息。”
少女向雅克·艾洛赫投去疑问重重的目光,接着低下了头。
“现在,高莫,”他说,“你看,我们把船留在了这里,这是你家茅屋所在的林子,这里是托里达河的河口。”
“这儿,这儿。”印第安少年拿手指着这些地方,口中随着轻念着。
“这个地方,高莫,你好好看着,我要顺着托里达河流往圣塔胡安娜的方向把它指出来,如果我指的不对你就说话。”
雅克·艾洛赫的手指先沿帕里玛高地的底部绕了大约50公里,然后朝东北方斜去。他用铅笔在图上打了个叉,问道:
“传教地是不是应该在这个位置?”
“是的,在这儿。”
“托里达河就是从这儿流下来的?”
“是的,就像地图上画的一样。”
“它难道不是从更高的地方流下来的吗?”
“当然,是从更高的地方,我们沿着河到过更远的地方。”
“那么圣塔胡安娜位于它的左岸?”
“是左岸。”
“那么必须渡过去,因为我们目前处在河右岸。”
“是得渡河,先生。而且很容易。”
“怎么?”
“往上走,有一处地方,水位低的时候,可以踩着河里的石头过去,一个涉水处,名叫弗拉斯凯斯。”
“你知道这个地方吗?”
“知道先生,中午之前咱们就能到。”
印第安少年的口气十分肯定,因为他自己从那个地方涉过好几次河了。
这一涉水处的存在引起了雅克·艾洛赫的忧虑。小分队自然可以藉此涉到托里达河的左岸去,但基瓦人同样可以从这儿赶到右岸来。从此处直到传教地,托里达河对雅克·艾洛赫及其同伴来说已经不具有保护作用了。
因此形势可以说更糟了。糟到袭击的可能性空前地增加,走回头路也于事无补。只有到了圣塔胡安娜才有安全可言,因此目前的首要任务是在24小时之内赶到圣塔胡安娜。
“你说,”雅克·艾洛赫最后问了一句,“你说咱们中午大概就能到达弗拉斯凯斯?”
“是的,如果现在就走的话。”
从露营地到涉水处大约十一二公里。大家都想快点走,好在中午到达涉水处,所以中间就不停下来休息了。
出发的口令下达了,一切准备都已就绪,两名船员扛着口袋,旅客们背上卷着各自的被子,热尔曼·帕泰尔纳把标本箱拴在皮带上斜挎着。武器也都上好了弹药,随时可以开火。
“依您看艾洛赫先生,我们有没有可能用十几个小时赶到圣塔胡安娜?”马夏尔问。
“我希望能,你的两条腿得稍微受点儿累,不过接下来有的是时间歇着。”
“我可不会拖你的后腿儿,艾洛赫先生,可是他,让……”
“您侄子,马夏尔中士,”热尔曼·帕泰尔纳说,“别瞎操心了!他比我们谁跑得都快!看得出他受过极好的锻炼!您遗传给他一双士兵的腿,走起路来跟做体操似的!”
直到此前,高莫还不知道在凯尔默上校的儿子和马夏尔中士之间存在什么亲属关系——当然是谎称的亲属关系。所以孩子看着马夏尔问:
“您是他叔叔?”
“可以这么说,孩子!”
“您是他爸爸的弟弟?”
“亲弟弟,因为这个所以让是我的侄子,懂了吗?”
孩子点了一下头,表示明白了。
天气阴沉。东南风吹卷着极低的云层,看样子一场雨是免不了的。灰蒙蒙的云一遮,帕里玛高地的顶峰就不见了踪影,南面,莫努瓦峰的峰顶也是透过树枝的缝隙才隐约可见。
雅克·艾洛赫焦急地往东南方天际看了一眼。太阳才升起没多高,越来越浓厚的雾气就把天空渲染得阴暗起来。这儿的暴雨时常会大得把南部草原都淹没,万一来这么一场的话,肯定要耽误行程,恐怕就难以在原定时间内赶到圣塔胡安娜了。
小分队走的小径位于托里达河和浓密异常的森林之间。排列次序和前一天一样——瓦尔戴斯和雅克·艾洛赫走在前头。出发前两人最后观察了一番对岸,没有人影。向左延伸的密林里也毫无声息,不见一个人,那是鸟儿的世界,它们在用歌声迎接初升的太阳,它们的大合唱简直震耳欲聋,吼猴也混在其中叫着凑热闹。
每个人心中都企盼着能在半夜赶到传教地。只要以急行军的速度往前赶,除了中午小休片刻以外再不停歇,就能办到。最好是迈大步,大家都毫无怨言地照办。空中雾气飘浮,气温还不算太高,真够幸运的,因为小径上得不到一点树荫。
雅克·艾洛赫老是放心不下,不时地转过身问:
“您是不是觉得我们走得太快了,我亲爱的让?”
“不,艾洛赫先生,不快,”让答道,“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担心我的朋友高莫,他的腿简直像小鹿一般矫健。”
“让先生,”高莫说,“如果需要的话,我今天傍晚就能赶到圣塔胡安娜。”
“小鬼,你跑得可真快!”热尔曼·帕泰尔纳叫道,他可没这么强的运动能力。常常落在后面。
雅克·艾洛赫对他毫不心软,不停地呼他,叫他,冲他喊:
“嘿,我说热尔曼,你越走越慢了。”
对方则回答:
“早到一个小时跟晚到一个小时没什么区别!”
“那可难说,你怎么知道?”
因为热尔曼·帕泰尔纳不知道,所以他只能服从,紧紧跟上队伍。
高莫刚刚说的那句话,“我今天傍晚就能到圣塔胡安娜”闪进了雅克·艾洛赫的脑海,使他产生了一个想法。
高莫说自己曾用六七个小时就走到了圣塔胡安娜,如果他真能做的话,岂不是很有用吗?
雅克·艾洛赫边走边把孩子的话告诉了瓦尔戴斯。
“是的,再过六七个小时,”他说,“埃斯佩朗特神父就可以知道我们小队正向圣塔胡安娜进发,他肯定马上派人来援助我们,也许他会亲自前来。”
“不错,”瓦尔戴斯说,“可是让孩子先走的话我们就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