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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人很熟练地把这根骨头插进最近的一只狗颈部的静脉,这只狗痛苦地叫着,拼命想逃脱。
从火星人那里发出一声很大的、激烈兴奋的咂咂声,似乎它在用一根巨大的吸管喝撒尔沙汽水。狗的死令人惊讶的迅速。有一刻它还在剧烈的踢动它的后腿,在它挣扎着逃开时血染红了它脚下的雪,紧接着它完全可怕的死了,重重的垂下。
这只狗停止它狂乱的挣扎逃命时,最后一小滴血从这只狗的喉咙滴下来。
三十秒内,饮血结束了。火星人带着一个咬的动作转动了一下,把它的角插进第三只狗,迅速地吸它的血。整个过程以一种惊人的迅捷和精确而完成,就象你或我咀嚼和吞下一个苹果时想都不怎么想一样。
到这时,其它的狗已经把火星人触手上的好大一部分肉都咬掉了。火星人开始吸科隆代克?彼特的另一只职业性打斗狗的血时,用几只触手连续猛击这些狗的鼻口处,把它们吓得退了一步,在那儿嚎叫,跳来跳去地寻找一个突破口。
火星人停了下来,凶恶地注视着科隆代克?彼特,把第二只狗的死尸扔到他面前一步远的地方。这个动物眼里的表情令人心惊胆寒——暗示着如果这个人星人得到自由,科隆代克?彼特会有什么样的命运。
这个火星人从它长长的白角里呼出气,血滴溅到我们脸上。这种呼气发出的声音——这种自动清洗它的角的方式——是令人惶恐不安的:它叫起来是作为一种庆祝的叫声,回响在夜空中,划破大风雪。这是一种悲哀的声音,在黑暗的环境映衬下更显得无比地孤独。
在那一刻,我感到自己很渺小,很卑鄙,站在坑边,驱使这些狗去完成它们的使命。在那边,另外六只狗退后,静静地看着这个怪物,嗅着空气,对它发出的这种令人敬畏的声音惊奇不已。
一阵刺骨的狂风吹到我的脸上,在那场打斗中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很冷。在暖和点的空气中暴风愈刮愈猛,事实上,我希望接下来的这几天也在乌云笼罩下。但是风也是很残忍的,我感觉似乎是冰水流过我的静脉,刺骨的寒风把我呼出的气吹走,我迎着风向前走了几步,看见坑里的这些狗防备地在颤抖,它的嘴里呼出的气还冒着热气。
我想转过身,冲到暖和的炉子边,忘记这场恐怖的决斗。但是我自己的杀戮欲、我体会到的令人心颤的刺激把我牢牢地拴在那儿。
在场地中有六只很强壮的狗,是训练来干苦活的。它们狂叫着,威胁着,保持一定的距离。火星人把它的角缩回到那个独特的V形嘴下,猛地一下撞开熊笼的门,冲向前面,它对血的欲望已经得到满足,现在它已准备好战斗了。
脚步沉重地,它在冰上摇摇晃晃地走到前面,瞪着这些狗的眼睛。在那些眼里,有一种无所畏惧的威严的神色,一种掌握了这个动物的活动的表情。“我是这里的国王,”它对这些狗说,“我是你们都渴望成为的主宰。你们只适合作我的盘中餐。”
随着一声咳嗽似的曝叫,格里普冲向火星人。它灰色的身体无声地跳过去,就象雪地上的幽灵。它跳向空中,猛地一下对准火星人的眼睛一口咬过去。我几乎被迫转过身去,我不想看见那个打斗狗恐怖的、象虎头钳一样的犬牙咬进火星人眼睛黑乎乎的肉里时会是怎样的一幅情景。
作为回应,火星人以难以置信的速度伏下,避开了这只狗。它变成一台旋转的发电机,一场旋风,一个具有惊人力量的生命体。它伸出三只触手,在半空中抓住了打斗狗的脖子,然后扭动了一下,把它扔向雪地。格里普落地时弹了两下,响起一声可怕的断裂声,它在雪地上滑了几英尺,脖子被拧断了,躺在冰上喘息、悲呜,站不起来。
但是这些爱斯基摩种狗并没有被吓倒。这些都是狼的表兄妹,它们的杀戮欲、原始的记忆一代一代相传,战胜了它们的恐惧。另外有四只狗冲上来,几乎是同时咬过去,对它们面前的奇特和力量的展现无所畏惧。它们抓住一个触手,用力地转动,试图撕咬这个人星人,就好象它是冻土带上的一种小驯鹿。这时火星人剧烈地摇动,很快抽回它的手,抓住了每只狗。
几秒钟的时间,四只带着恶意的狗就在火星人手中嗥嗥乱叫,它的触手缠在它们的脖子周围,耽象执行绞刑者的绳索。
这些狗惊慌、狂乱地扭动,攻击的怒吼声变成卞惊讶和恐惧的哀叫,急切的凶猛的决战的吼声只变成了绝望的乱抓乱扒,这四只可敬的爱斯基摩种狗,狼的兄弟,正拼命地想逃脱。
火星人用几只触手抓住了每只狗,就如同一个乌贼抓住那些小鱼一样,它扼毙了每只狗,而我们正着迷似地、津津有味地看着。
很快震惊的嗥叫、狗的气喘吁吁和它的挣扎逃跑的扭打都变成了一片寂静。它们剧烈起伏的胸部平静下来了,风轻轻地吹过它们灰色的毛。
火星人坐在它们上面,垂着涎,激剧地呼气,瞪着我们。
还剩下一只狗。老汤姆?金的爱斯基摩种狗,一只勇敢的斗士,它知道它被击败了。它走到坑的另一边,羞愧地对着我们发出啜泣的声音。它太聪明了,不会去和这个奇怪的怪物决斗。
汤姆?金蹒姗地走到狗通道那里,一边咕咕哝哝地,一边举起门放他的狗逃出坑里。在平常的情况下,在这种决斗中不会允许这种怜悯的行为,但这一次决不会是平常的情况。我们不会对最后这只狗毫无意义的死感到好玩。
科隆代克?彼特举起他的30—30枪,瞄准火星人的脑袋,正好在它的两眼中间。火星人愤怒地盯着我们,毫不畏惧。“杀了我吧,”它似乎在说,“没关系,我只是我们这群中的一个。我们还会回来的。”
“那么,我的朋友,”皮埃尔对火星人叫道,“你赢得了你的生命。正象我答应过你的,现在我会让你走了。但是我这里的同伴们,”他朝站在坑周围的其他人豪爽地挥挥手,“我认为他们不会这样慷慨。上帝作证,我很同情你。”
他转过身背对火星人。我看着坑里这个不屈的动物,它被我们摇曳的油灯照亮,风暴还在继续,寒冷侵蚀着我,一时我想知道在火星上是怎样的一种情形。我想象这颗行星在几千年中变冷,就象我们都把自己放逐到的这片土地一样,变成一个寒冷的地狱。我想象出一幢温暖的房子,一个温暖的房间。我想到我也会象火星人一样,会怎样为了一个小时的温暖的安慰,什么都能做。我会密谋、偷窃、杀人。就象火星人做过的那样。
在科隆代克?彼特瞄准时,时间仿佛凝固了,我发现自己无力地嘶声叫道:“让它活下来,它赢得了这个权利!”
每个人都停下了,独眼凯蒂从坑那边眯着眼睛。吉姆抬起头,奇怪地看着我。
火星人怪异、智慧的眼睛转向我,它好象看进了我的灵魂。第一次那种凝视里没有了欲望,没有了令人不安的充满敌意的神色。接着发生的事,我解释不清楚,因为只用言语不足以描述我体会到的感受。有那么一些人认为火星人通过它们的嘴发出的喀嗒声来交流,或者通过挥动它们的触手,但是很多亲眼观察过生活中的这些怪物的目击者都认为这种声音或动作都不明显。事实上,有一个伦敦的记者曾经成功地提出它们可能会在宇宙间拥有一些相同的想法,是进行思想之间的交流。这种提议在评论圈中遭到了嘲笑,但是我只得描述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我看着洞里,看着火星人,突然似乎有一种巨大的智慧涌进我的思维中。在短短的一瞬间,我的思绪似乎扩展、我的理解似乎囊扩了整个宇宙。我看见了一个世界,沙漠上吹动的红红的沙是这样的冰冷,当时的感受就象身体上的打击一样把我击倒,因此我掉进了雪里,蜡缩成一团。在我看到这个世界时,我不是透过我自己的眼睛看到的。所有的光都被放大了很多,而且都朝红色的光谱转换,因此我看到的景色似乎是在一个很奇怪的夏日的晚上,那时的天空比平时的要更加绚丽灿烂。我朝地平线看出去,它是一个奇特的凹面,我似乎在看一个比我们的世界要小得多的地方。
在这片寒冷的荒野里,长出了几种红色的植物,但它们都又矮又小。火星人的城市——可以走路的,走过巨大的迷宫一样的峡谷,它们就这样一季又一季地追随太阳——在远处行进,让人觉得可望而不可及,闪着光芒。我渴求它们的温暖,希望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