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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伦把净水器放到桌上,抓起猎枪跳到地板上,把猎枪横扛在肩头,在屋中走来走去,慢慢地,魏伦的神态开始不安起来“天啊……天啊……”他小声焦燥地嘟哝着。“魏伦,你应该在这里等我们而不是继续前进。”爵士听到魏伦的小声哼哼,走过来站到他面前,伸手扶住表弟的双肩,低声和气地劝慰他。“不……不……亲爱的菲力,不用担心,我不会激动,不会的……”魏伦用力吞咽唾沫,“我只是……有那么一点不习惯。”你没有带药来吗?”爵士小声地在魏伦耳边问。“带了,不过我想我不需要它……”魏伦很不自然地笑,爵士打断了他的话:“那你马上去吃两颗。”他从魏伦肩头把猎枪拿了过来,魏伦不以为然的耸耸肩,向卧室走去。
“他的情绪很不稳定”看见魏伦走进房间并关上门,萨希说:“您不该带他去。”“我是出资人,我有权决定带谁或不带谁!”菲力爵士的口气毫无商量余地,但萨希认真的性格并不是爵士的态度所能影响的。“他会对大家造成危险。”萨希试图解释。“我对您的意见并没有任何不尊重的意思”爵士也不希望与修女发生争执,“我向您保证魏伦有控制自己的能力。”“这不是保证的问题。”“萨希小姐,我对他有责任,就象您对玛什干病人那样的责任。”菲力的眼神是从有过的郑重与严肃,“在离开这块大陆之前,我宁可让他在我面前你明白吗?”萨希修女终于点点头:“好吧,先生,我让步”她说,“反正这样一来,我和您讨论阿奇的事情也就不必那么为难了。”“为难?”爵士听出话中有话。“阿奇现在在这个城市的第一国家监狱的农场中工作,先生。”萨希回答,“半年前,阿奇因为帮助达鲁人逃走被判处终身监禁。”
爵士的咖啡洒了出来。
第二天,菲力和萨希在军方代表的带领下来到第一国家监狱的农场,从被武装士兵监视的一群用大砍刀砍香蕉的囚犯中叫出了阿奇,阿奇有着祖卡人典型的修长身材,黑得发亮的脸庞上,沉凹的眼睛里流露出漠然和不友善。菲力注意到,阿奇在看到修女萨希时,神态曾一度和缓,然而,在萨希用土语与他交谈过一阵后,阿奇的突然带着恐惧的神色连声大叫起来:“索图末!索图末!”菲力并不懂祖卡人的土语,但知道“索图末”的意思里包含着“不”。
“他拒绝了吗?”爵士失望地询问萨希。
“阿奇说,塔蒂是邪灵,我们都会死。”萨希摇摇头。
“那么请您告诉他,他也许从此不会再有机会从这里出去。”
“先生!”
“请您告诉他!您知道这是事实。”
萨希沉默片刻,向仍然激动着的阿奇说了几名话。祖卡人渐渐平静下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爵士,然后,对萨希说了一句话。
“他仍然拒绝吗?”爵士问。
“他说宁愿被同牢的犯人砍死也不要做白鬼的奴隶。”
“老天,您是怎么跟他解释的?”爵士对这一回答显得有些恽怒,他转向阿奇,挥舞手臂激动地叫道:“我不需要奴隶!向导,明白吗?向导!”
祖卡人手里攥着砍香蕉的大刀,手背上的筋络如树的老根般清晰。
军方人士掏出手枪,瞄准阿奇。
“等等!”萨希挡在阿奇面前,伸开双臂挡住激动的菲力和军人的枪口,“先生,请您不要用这种容易引起误解的态度讲话!”她大声叫道,“让我再跟他谈谈!”
“对不起。”爵士向军人们掀帽子致歉,掏出手帕擦干额头的汗。
新大陆的天气实在是过于潮热了。
萨希转过身,低声开始用土语和阿奇谈话。看得出阿奇被爵士激怒,这使萨希费了很大的功夫才使他慢慢平静下来,他们谈了几分钟,后来,萨希告诉爵士,阿奇希望得到自由,探险结束后不再回到监狱。
“我不能干涉这里的法律!”爵士义正辞严地拒绝。
“他唯一的过错只是帮助一个不是同族的孩子逃走!”
“我没有权力判断他是否犯罪,总之我不能干涉新大陆的法律!”爵士斩钉截铁地回答。
“好吧,那么我也退出。”萨希无可奈何地摊牌了。
“您这是在要挟,这不是神职人员应有的作为。”菲力指责道。
“上帝并没有要我们不珍爱生命,先生!”萨希大声反驳,“没有阿奇我们只能是送死!”
士兵们用枪敲打着阿奇的腰部,示意他回到香蕉林干活。
“好吧,好吧……”菲力无可奈何地叫起来,“如果真有上帝,愿他宽恕我的胡作非为!”
(三)
天还没亮,置身于丛林深处的探险者们就已在浓密的灌木丛中开始了艰辛的长途跋涉。雨林里还是漆黑一片,夜枭的低唱和大陆豹的咆哮时时从四周传来,前方是令人战栗的黑暗。
“我们为什么不能等到天明再出发?”魏伦强烈表示着心中的不满。
“到塔蒂出没过的古迪马遗址有很长一段路,我希望在日落之前赶到那里。”菲力爵士解释道。
“你真的相信这个黑鬼知道塔蒂在哪里?”魏伦轻蔑地用猎枪指指阿奇,后者正用手里砍香蕉的大砍刀劈开路上阻人的植物,“要知道他离开丛林有两年了。”
阿奇的砍刀停止劈向植物,转过来停在魏伦的脖子上。
“你想干什么?”魏伦怒吼道,把枪口抵向阿奇胸口。
阿奇大声地用土语咒骂。
“阿奇听得懂‘黑鬼’这个词。”萨希冷眼旁观,只不过做出必要的翻译。
“难道要我向他道歉?人人都这么叫,我就不能叫?再说,我只是提出疑问。”魏伦觉得挺委屈。
“我建议你最好道歉,你们是队友,不是敌人。”爵士停下脚步,但似乎只是为了歇脚喝水,同样没有劝架的意思。
魏伦的表情相当不甘,而阿奇看上去也没有让步的可能。
在僵持了几秒钟后,魏伦软下来,他在认真观察眼下的形势后,问萨希:“阿奇到底懂得多少文明人的语言?”
“不清楚,应该不多。”萨希回答”上次见面时阿奇只懂少数几个单词,其中就包括您刚才不该用的那个称呼。”
“那好吧,我道歉。”魏伦把猎枪背回肩头,恢复他一贯的嬉皮笑脸,向阿奇伸出手,“可是,就算我向你道歉你也听不懂对不对?那么我就奇怪了,有什么必要那样做呢?”他脸上充溢的是热情和友善,这使萨希和菲力完全没想到他会说出接下的话来。
“你听得懂这句吗?”魏伦大声问,“狗屎!”
阿奇狐疑地望着魏伦,似乎在琢磨魏伦热情洋溢的话语里包含着什么意思,以便对他伸过来的手做出回应。阿奇发现单靠自己的猜测是无法明白的,于是用迷惑的眼神看看萨希和菲力,修女脸上是诧异,而爵士表现出的是惊恐,阿奇明白了点什么,于是放下砍刀。“撒图米。”他握握魏伦伸过来的手,平静地用土语回答,然后,阿奇转身接着带领队伍走向丛林深处。
“笨蛋。”魏伦得意地笑骂道。
“撒图米是什么意思,接受道歉吗?”看着魏伦和阿奇的背景,菲力小声问修女。
“对不起,先生,我不能使用肮脏的语言,所以还是不要打听比较好。”萨希含笑回答。
“看来阿奇比魏伦想像的要聪明得多?”菲士爵士哑然失笑,“他们如此相似,应该会成为好朋友吧。”
“魏伦先生应该相信阿奇,丛林之子即使离开片刻也不会忘记家乡的路。”
“我记得您说过阿奇的村子已经被卫生部门完全焚毁?”
“路还在,先生,人在,路就还在。”
当太阳慢慢从绿色中升起,将万丈光芒洒落林间时,探险者们已经走到丛林中那个被焚毁的村庄边缘。村庄已经被从地图上抹去,野藤等蔓生植物爬满已成焦黑的部落残垣,站在村庄边缘,无论放眼何方,目所能及到处都是一片丛林,洋溢着美丽的绿色,树木搭成六十多米高的穹庐,藤蔓盘结着爬上去,又拖曳着垂下来,将这荒芜之地曾有的生机又带回了人间。
阿奇无助地远望着他的故乡,满脸惆怅。
萨希走到阿奇身边,告诉他说,我们该走了。
众林在探险者眼前尽情延伸,天已经完全放亮,阳光从雨林高低层层相迭的树冠上透过空隙漏进来,给丛林蒙上一阵昏亮的色彩。树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