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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想很对,万一手上力道不够,抛不到那巨石上,那手电筒就掉深潭里面了。如今这唯一的照明工具可非常重要,没了它,我们寸步难行。
事实上盛世尧考虑的非常周到,我将手电筒系上很长的绳子后,一头绕在自己手腕上,左手拿着时手都在轻颤,第一次抛投,只扔到一半距离就很不幸地落水了,拉上来擦干净上面的黑水,想要再尝试,被盛世尧给轻喝住了。他抬手指了指下滑过去的绳子,那边两股绳子已经被他固定好了。
脑中一转就明白他意思了,暗恼自己怎么就那么笨的呢,有便利的工具不用,还在那出死力气。顿想他让我系绳子的目的可能就是这,而我理解成了另外一种。
手电筒顺着绳子滑到了他那边,他解下之后,就开始边用影月挖着巨石边察看,我隔得远,光线又不足,也看不到什么。不觉有些奇怪,那影月好像不认人了,是不是刚才在潭底,他们建立起了革命友情,所以影月对他也不排斥了?
“你能站起来后就先给他们三人洗下伤口,再打入一剂抗生素。”盛世尧的吩咐声打断了我胡想,转眸去看躺在那的三人,动静如此之大,他们都没醒,情形很不乐观。
因为虚脱而腿无力是很难马上就站起来的,我不想干坐在原地,朝放包袱的地方以膝盖点地,再借助手肘的力量慢慢移动,等拿到了包袱后再回转过来,其实不过是十几步的路,我却移动地非常艰难。
到了三人身旁,我先观察了下大致情况,决定先帮六子处理伤口,他看起来是最严重的一个。因为之前消毒酒精被我稀释过水了,也没剩余的,只好将就着用那剩下来的,替他擦拭伤口,再敷上伤药,没有纱布也只好补包扎了。再下来是帮周通处理,他主要就是那脚伤,按理他的脚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后来他都能自己走了,可现在他的伤处好像又严重了,而且还发黑,想来定是那黑水造成的。
大致处理过后,我翻找刘悦身上,并没发现她有伤,随后去摸那针剂,可是针管拿到手上我立即想到自己根本就不会注射,这不是说随随便便把针头戳进皮肤里就行的,必须要注射静脉,我一个生手哪里找得准静脉啊。
无奈只好回头喊:“这个打抗生素我不会啊。”
但盛世尧专注在巨石块上,连头都没抬一下,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我喊话。我拿着针管在刘悦手臂上比划了几下,到底没下得去手,因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戳错位置出点什么事的话,那事情就更糟了。
只能坐在原地等着盛世尧那边完事了过来,让他来动手。倒也没等多久,就见他抬起了身,动作利落地顺着绳子下滑到这边。他走向我就问:“他们怎么样了?”我把刚才情况说了下,就见他俯身拿起针管,给三个人一人打了一剂,并用水给每个人灌了一口,那水是在包里找到的,应该是刘悦几人省下来没舍得的干净水源。
完事后坐到我身旁休息,我见他暗沉着脸不语,问道:“刚才你在那巨石上发现什么了?”
他想了想说:“一些文字。”
心中一惊,一把抓住他的手急问:“你是说那巨石上有人刻了字?说得是什么?”他扫了眼地上躺的三人,淡声道:“等他们醒了再说,现在我先睡一下,你每隔半小时,就拿些水给他们灌下,再用酒精擦太阳穴。”说完他就倒头在我身侧,闭上了眼。
如此情形,我知道他定是太疲累了,而且伤得极重,才需要睡眠来补充体力。说实话我也很累,可眼下情况总得有人守着,难保湖怪死了还有别的什么怪物出现,并且盛世尧还给我安排了任务,也就是说他们三人短时间之内可能还不会苏醒。
我把手电的光开到最暗,一来是可以节省电源,二来灯光对于人的睡眠是有影响的。凝目看着身旁的男人发呆,心中在想如果没有他,我能走到哪里?可能在寨子里被黄大仙抓住时,就逃不出来了,沦为了黄大仙木偶。之后种种,也全是因为有他,才能一次次地度过险关,一路走到这里。
刚才那巨大的湖怪,若不是盛世尧,以我的身手,再来十个都难以招架抗衡,影月刀在我手上完全没有在他那边作用大的。但从巨石上滑过来后,他就把影月刀还给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好的宝刀,他也能操控了,为何不占为己有,而选择送给我呢?
想到占为己有,就想起那两个紫金匣子,刚才他在水潭里与湖怪激斗,居然也没把匣子给弄丢,如今这两个匣子都躺在包袱里面。我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强烈的想要拿回外婆的紫金匣子了,否则现在匣子就在身旁,触手可及,完全可以拿回来。但拿回来后呢?带着它离开?先别说我能否离得开这里,就算是出路在眼前,我能不顾一切地走吗?
对周通三人,我都做不到不闻不问与放弃,更何况是这个经历了生死的人。昏暗中,我咧嘴苦笑了笑,心中有个声音在说:成晓,你已经变了,再不是原来那个洒脱的你了,变得。。。。。。放不下。
放下是道难题,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密切,接触频繁,人自然而然就会产生情绪化的东西,于是就无法洒脱,放不下很多事,和人。
目光又忍不住落在盛世尧脸上,刀刻般的五官,会是很多临摹画家钟爱的范本。视线往下,怔了怔,心道他这么光着上身睡会不会着凉啊?地上都是凸起的石块,背搁在上面也会疼吧。朝另外一边看了看,立即决定去把周通的外套给扒下来,亏得当初来九寨沟时,知道温差很大,大伙就都带了外套过来,要不然每人穿一件t恤,现在想要匀一件下来都难。
拿衣服给盛世尧盖上时,突然发现他身上滚烫,一摸额头,不好,是伤口发炎了。难怪撑不住要躺下休息的,他其实已经到了极限,条件有限,只能拿酒精再给他擦身物理降温,额头上贴了湿布条,想到抗生素对这种伤口感染造成的发高烧有用,从包里翻出针剂,脑中回想刚才他是怎么替其余三人注射的,然后深吸了口气对着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刺入。
可显然我没有得法,也可能是左手操作实在不方便,针一扎血珠子涌了出来,针管一推,立即皮下就肿起了一个包,连忙把针头拔了出来,心虚地去瞄他的脸,这一瞄怔在当场。
109。虚弱
不知何时,原本沉睡着的人,居然已经醒了,如今黑黝黝的眸子正凝着我。
“你醒了啊,那个。。。。。。你好像伤口感染体温异常了,我想给你打一针抗生素来着,刚才。。。。。。刚才是一时失误。”我很小声地解释着,中间因为紧张还口吃起来。
盛世尧的眸光缓缓下移,定在我手上的针管上,好一会才低声说:“你先用手摸到血管位置,再扎针。”愣了足有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指导我该如何注射,且并没有追究我刚才那一次“失误”,我连连点头,有模有样地在他肘弯处摸血管,然后往里一扎,呃,又是一个包肿起,他在头顶催促:“重新来。”我听令行事,结果是第三个包拱起,手上一空,针管被他抽了去,只见他坐起身来,干净利落扎针推针管,药剂打入他体内,随后横了我一眼。
后知后觉地拿出棉花球,等他针头拔出时,立即按上针孔处。心里嘀咕,能自己来为嘛不早一点接手过去,害我以为他虚弱到只能躺着的地步了。
打完抗生素后,盛世尧把周通的外套穿在了身上,又躺倒下去闭了眼。我没再去打扰他,一个人看护四个病患,还是很忙碌的。在第三次灌水给刘悦喝时,她呛了下,咳着咳着就醒过来了,看清是我时,一脸的迷怔,好一会才问:“尧哥呢?”声音嘶哑难听。
我有翻白眼的冲动,这姑娘是心心念念就记着她的尧哥,我这么劳心劳力地照顾,权当没看到。朝旁弩了弩嘴,她顺着视线而看,在目光凝到盛世尧身上时,神情立刻变得激动,使劲想要手撑着起来,可是因为身体乏力而摔回原地。见她如此,我只得上前扶起她,她却一把抠住我的手臂,厉声问:“尧哥怎么了?是不是你。。。。。。”
“刘悦。”盛世尧的出声打断了她的话,我转头一看,只见他并没有睁眼,还是闭着目躺在那,但显然他已经醒了,或者就没睡着。“我没事,躺一会就行了,你们看看其他两人的情况。”
这下刘悦安静了,但目光仍一瞬不瞬地盯着盛世尧,我低叹了口气,指望她帮忙是别想了。转身到周通那边,继续喂他喝水,估计是昏沉的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