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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了下还是走过去,把汤放到桌上后,目不斜视地盯着身前桌面说:“这位置是给周通留的。”那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凌人的视线抬起看向了我,“你的意思?”他低声问。
缩在下面的手指颤了颤,说不惧那是假的,可我就是看不惯他一副理所当然又摆谱摔脸的样子,鼓起勇气正要再下逐客令,身后传来刘悦的唤声:“尧哥,坐这边,给你留位了。”我扭头一看,她就坐在旁边一张桌子,目光自然是落在那人身上。
可盛世尧却像是没听到,垂下眸旁若无人的继续吃饭。我都不用去看刘悦脸色,也知定是臭得不行,这时候周通一手端餐盘一手拎着两个盒饭走过来,一看眼前的架势,就把餐盘放在了刘悦对面,笑道:“小妹,我坐这边就行,咦,那汤是我的对吗?”探手过桌面,端走了汤,只剩我一人跟傻子一般伫立在桌前。
尴尬与别扭环绕于我,僵硬地坐下,再吃餐盘里的饭菜,已是食不知味。随意糊弄了几口,说了一句:“我先回车上。”就丢下筷子,快步走出了快餐店。走到外面,并没有立即回车上,站在花台边发呆,思绪繁杂,心里很是烦躁。
没过多久,就听远处传来周通的呼唤,回头去看,见他沉着脸向我招手,等我刚走近,就听他说:“出事了。”心中一惊,跟着走回车边,发现果真出事了,李先生居然敲昏了六子逃跑了!后座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
六子满头都是血,刘悦在为他包扎急救,据六子所说刚才他觉车内沉闷,就下车靠在旁边的树上吸烟,可能就转眼瞬间的功夫,也没听到开车门的声音,后脑勺上就是一记重击,直接痛晕了过去。我看他血迹斑斑的很是慑人,其实要敲昏一个人的力量非常重,物件也要硬。不像电视上演的那种,随便一敲就晕了,根本就是怪谈,做做效果的。
这件事当真是出人意料,谁也没想到那李先生还有反击的能力,而六子本身手底下也有些功夫,对付一个伤兵绰绰有余,所以才会让他留守。
人被跑了,六子很是内疚,怪自己太粗心大意,连姓李的悄悄出了车子都没发现。我神色微动,正好被盛世尧抬头看到,他吩咐大家先上车,由周通开车沿路找找看。等车子起动后,他单刀直入问我:“你刚才想到了什么?”
基于事情严肃,我没再继续与他闹别扭,说出了刚才心中闪过的念头:“我觉得李先生可能有帮手。首先以他受伤的程度,不可能有那个力气打晕六子;其次六子虽然走出车外吸烟,肯定一直有在关注车内,不可能大意到连李先生走出来都不知道,而且李先生还要找一个称手又坚硬的工具敲六子,这基本不符合逻辑。”
盛世尧点头,给了我一个赞许的眼神后道:“确实如此,刚检查六子脑后的伤时,就觉得很可疑。”周通插嘴进来问:“那会是谁呢?我们走这条路线临时决定的,不可能有人会等在这里,难道说除了这姓李的跟踪咱们,黄大仙还安排了另外的人?”
我摇摇头,“不,有一个人最可疑。”
“谁?”
72。背后人
几人的视线都聚集过来,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
“小妹,你在说什么呀?”周通叫嚷着。
我嘲讽地反问:“你们刚刚不是就在怀疑我吗?从餐馆内率先走出来的人是我,有条件有动机这么做的人,就只有这个被你们从没当成过自己人的我了。”刚刚走过来时,刘悦看向我的目光满是戒备和怀疑,我就知道事情分析到最后,结论又是归罪到我身上。
盛世尧的眸光很阴郁,甚至面露了沉怒,周通在前座边开车边略小声解释:“那只是刘悦一个人的瞎猜。”刘悦立即柳眉横竖了怒斥:“周通!”看着这情景,越发觉得讽刺了,可就在我觉得心灰意冷之际,盛世尧的一句话消去了我所有的不快。
他说:“若要人信之,必先信别人。”
话说得很严厉,但在我心中引起了反思,确实我现在的情绪很不对劲,常常静不下心来,敏感到他们中的谁一个眼神,就会觉得不快,然后竖起浑身的刺对对方。尤其忍受不了盛世尧的黑脸与怀疑,会让我觉得。。。。。。很委屈,这与原来我随意的性子截然不同。
刘悦针对我并非一天两天了,我怎么就以偏概全,对所有人都如点了火炮一般?
盛世尧没给我沉思太久,转移话题说:“好了,以后谁都不要胡乱怀疑,有理可据才出来说话。”此话一听就意有所指,刘悦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周通打圆场:“那到底是谁救走了姓李的?”
盛世尧转眸看向我,“说吧,不要再意气用事。”
心中微动,很是纳闷,他怎么知道我有另外的推断?这样等同于给了我台阶下,我自然把握住机会顺坡下来,轻声说:“你们忘记了一个人,那个与李先生同行的女人。”
六子首先忍不住叫嚷起来:“对呀,老周当时明明看到姓李的与个女的在那车内做事,后来确实再没看到那女人了。可是那个女的,不是姓李的请来做戏的吗?”
我一脸看白痴地看他:“谁告诉你的?”根本就没有人证实,那只是大伙的猜测而已,在李先生开了我们头顶的房间作案时,那个女人去了哪了?盛世尧不可能忽略掉她,定有让周通去查过。果然周通说问过前台,当时李先生进来是独身一人,并没有携带女眷。之后并没有女顾客入住旅馆,白色轿车内也是空的。审问李先生时,他也说是花钱就近找的女人,用来挡一下的,在我们进旅馆后,就打发那女的走了。
在当时情况下,周通认为李先生说谎的可能性不大,于是就信以为真了。看来还是低估了这个李先生,黄大仙派他做事,定有他的可用之处。
大胆猜测:假如周通看到的女人是李先生同伙的话,那她为避人耳目,可能没有入住旅馆,而是躲在了旅馆外面的某个地方,后来发现李先生被抓,就沿路悄悄跟着我们。然后等到六子落单的时候,对他下黑手,救走了李先生。
这其中有一个很大的漏洞,就是女人的力量。一般女人就算强壮有力些,一棍子打下去,也不见得就能把六子给打到头破血流而晕倒。六子形容当时感觉是,觉得脑上一热,剧痛袭来,接着眼皮一番,失去了意识,可见这一击的力量非常之大,甚至一般男人都不见得能做到。
盛世尧沉吟了会,摇头说:“不对,我们走入了误区。谁说那就一定是女的?”
啊?不是周通说李先生与个女的在那车内行事吗?周通把车往路旁一停,回过头描述了他看到的情景。当时天很黑,他走到车旁看到一个长发披肩女人翻压在上,两人的脸贴在一起耳鬓厮磨,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没看清女人的长相,尤其是缩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根本看不出女人的身材是否纤细。
推论到这里,就很好判断了。与李先生一同前来的是个女装打扮的男人,就是为了防范突发事件,比如被周通查探,而等我们消除戒心后进了旅馆,那人与李先生就分开行动,先后也进了旅馆,而这时候他定是男装打扮。所以周通去问前台,说没有女顾客再入住,都是成立的,因为此人本就是男的。
突然间,我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如果说昨晚上李先生在我头顶吹那竹管,引我上楼,发生了那一系列的事,那时候这个第三人躲在哪?是不是就在旁窥视着?还有,从李先生各方面的表现来看,除了是黄大仙的心腹这点外,其余都不算出众,为什么黄大仙要派这样的人来?或者说。。。。。。或者说,我惊呼出声:“啊!那个人可能就是黄大仙!”
如此惊骇的可能性抛出,其余人都色变,唯独盛世尧依旧沉定,我惊疑地问:“你也想到了?”他点点头,“嗯,在刚才怀疑与姓李的同行者是男人时,我就想到了这个可能。看来姓李的只是做了挡箭牌,当时我就觉得奇怪,绿竹魂音并非那么容易吹的,以姓李的造诣就算学会,也没那么大的能耐可以控制你心神。原来真正的高手一直隐藏在暗处,在你即将被牵魂进门霎那,我为了制住你停留了近有半分钟,而这半分钟足够让原本真正的吹音之人潜藏起来,留下姓李的在房内,假装从窗外逃跑来模糊我们的视线。”
听到这里,我后背不觉发凉,沁出了冷汗。这意思是当时我和盛世尧在那房里商讨的同时,很可能黄大仙还在附近,而用魂音将我牵引上楼,根本就不如那李先生所言是要把我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