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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长生一下子定下了一颗心,快步上前。按下警用手电筒,强光喷射而出。一张冰冷而挂着诡异微笑的玉覆面展现在盘长生面前。那玉覆面是如此的精美,精美得令人眼睛转不开视线。
由一三九皇权的象征数组成的四区组合式五官,玉料是羊脂白玉,带了不同程度的土沁形成厚重而又鲜艳的桔红沁色、鸡骨白等沁色,真的很美。
九块玉料拼成的嘴大得有点突兀,用红玛瑙,绿松石等珍贵石料串成的线铺织就。鼻子用一块玉料刻成,用各式宝石加金线编成的线珠铺连起其他五官。眼睛是各三块玉料构成,和他印象中的一样,没有眼珠石,所以这才是传世稀少的真正的玉覆面。
遇害者陈晨,严心的玉覆面都有用荧光石体做的眼珠,这就是玉覆面之所以远看如一双眼睛的原因。但两者之间为何会出现眼部组佩玉的差别?而且刚才他不就是看见了一双幽绿的眼睛吗?但这副玉覆面眼部根本没用荧光石。
这一连串的自身问题完全打乱了他的思路,连他是要来找馆长的目的都忘了。飘渺的歌声丝丝入耳,又来了。
一丝冰冷从肩上传来,他回首,一副玉面具悬于半空,血红的嘴含着诉不尽的千古忧愁。盘长生一退,手撞到了装有玉覆面的防弹玻璃,“咚”一声沉默的响声传来,分析过滤着他五感的真实感知。他的手肘撞得生痛。两副巨大的玉覆面将他横亘于中间,一种强大的压抑压得他透不过气。贴在他面前的玉覆面眼部眼珠处镶嵌的是两颗荧光石。不,这是不符合规制的,这是假的面具。盘长生终于缓过了气,踏前一步,冷酷的眼睛逼视着幽绿的眼睛,手用力一掀,灯全亮了。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清秀而熟悉的脸。
“是你?!”盘长生拧紧的眉现出了愤怒,但目光一转,马上变回了平和。“你在这里上演京博魅影吗?”
“扑哧”一声,对方笑出声来,她明白他的意思,在博物馆随便出入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认定了她有来头。她贝齿轻启,笑道“那你不是也在陪我一起上演现场真实版的京博魅影吗,你不说我还以为是法国经典名片《卢浮魅影》呢。可惜这里不是卢浮展览分馆,那个分展览馆在这里的一楼会馆里哦,你是不是吓坏脑子了啊?”她仍是笑,侧着的脑袋,嘴唇上扬的弧度,那抹坏意若隐若现,“真可惜没在玉覆面上搞个口吐鲜血,不然这场戏一定更精彩!”
她还在为自己的恶作剧而感到洋洋得意。盘长生也是笑,笑容那样的温暖,让人如沐春风。他怎么一点也不生气,还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她眉眼一挑,起了疑,但还不忘美言一句,“你真帅!”
“咔嗒”一声,换她懊恼自己的大意了。她的手和他的手被手铐铐在了一起,末了盘长生还不忘幽默一句,“向你学的,这次我绝不大意。倒是你这古怪的小姑娘大意了,铐着你,看你怎么逃。”
“我喜欢你这样叫我。”说着,归水月低下了头。闪着金色光晕的射灯灯光打在她长长的低垂的睫毛上,脸上那细细的绒毛都焕发出娇羞的美感,她的脸微红,使看的人微醺。盘长生一怔,马上恢复了平淡的面容,沉声道,“其实你知道的东西很多,所以找到你也就找到了破案的关键。”
“哦?你真自信,你怎知道我是你要找的人?”
“谷清阳小姐,我应该是这样称呼你吧。”盘长生面如止水,看不出是何表情。
“你怎知道我真名。”谷清阳脸色一变。
“不是你自己回答我的吗!”盘长生笑了,露出洁白好看的牙齿。
“原来你是敲我杠,靠蒙的。没办法,谁让你是我的未来夫婿,让我对你一点办法也没有啊。”她又恢复了嬉皮笑脸。反正她也不嫌羞,和他铐在一起的右手握住了他的左手,十指相扣间她侧脸一笑,“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真的有归水月这个人。”
盘长生脸红了,看着她天真无邪的脸,他放开了手,但手马上被她握得更紧。他忽然想到了翡翠,眼睛流露出丝丝温柔。“相公,在想什么呢?可不许想其他美女哦。”
盘长生对这个精灵古怪的女孩子哭笑不得,柔声道,“那归水月又是谁?”
“不就是——”谷清阳眼波一转,忽然咯咯地笑个不停,“不就是一美女,你可不许想她,只能想我!”她心里暗想,想套我话可没那么容易。
“好了,闹够了,看来你对这里也很熟门熟路,馆长你应该也是认识的了。我们走吧。”盘长生又恢复了冷淡,但语调里那丝责怪之意也淡。对于这样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他是不愿过重责备她的。
谁料谷清阳水汪汪的大眼睛马上就起了雾气,淡淡星眸含了某种情愫,她努力地扬起头,够上他高远的视线,语气执拗,“很久没有人责备我,关心我了。”
“走吧。”盘长生揉了揉她的头发,向馆长办公室走去。
互相寒暄之后,馆长也是开门见山。盘长生把他的疑问都说了,玉覆面和鬼嫁娘的现象希望能在这找到更多的线索。
馆长一笑,道:“这小丫头片子就清楚得很,她啊,一点不比翡翠这孩子含糊。也是这方面的高手,原本我是想做一期‘玉覆面’组佩玉文化展的,对于这方面的文案构思、宣传方案等策划,我通过邮件接收征询一下大家的意见,包括文化圈和民间的。毕竟民间的一些学术研究者的知识面也是不容忽视的。这不,这丫头寄来了邮件,说了许多关于鬼嫁娘,民间恐怖传说的一些可考证的历史文化现象。但这只是‘玉覆面’文化现象背后的冰山一角。其实你给我打电话后,警察局里也和我通了电话,所以我特意请她来做些了解,她有兴趣通过扮演鬼嫁娘获取灵感,所以只是在外面逛上一圈。”
听完馆长的话,盘长生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他知道警方暗地里的查探起了作用,通过馆长为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了谷清阳。这样一个有意接近他的女孩,她一定会再出现的,所以双方不过是借了这个契机偶然地撞在了一起。
谷清阳灵活的眼珠子一转,耍起小脾气来,“好啊,你和外人合着来算计你娘子我啊,不就是要刮我出来吗,你不干脆点叫臭条子抓我出来不就行啦。”
盘长生用力敲了敲她脑袋,“什么跟什么啊,你这小鬼给我分清楚了。会馆‘玉覆面’这个专题构思可是你自己有兴趣才给京博寄的邮件。正题,正题!”
“好了,你别敲我脑袋嘛。”谷清阳想举起手,碍于被铐着,只得很不情愿地说起了一段诡异秘史。
第5章 鬼嫁娘(1)
鬼嫁娘缘起于福建某个地域的嫁娶风俗。
福建大部分地方都和全国一样,婚俗上以喜庆为主,吉利最为重要。但偏偏有那么一个村结婚时披麻戴孝,跪拜天地的案头燃着一对诡异的白蜡烛。没错,在那个交通不算发达的靠海村庄,那里实行的是古老的婚姻形式,跪拜天地,父母,祖先。
谷清阳说起,那时她还小,不懂事。
家里是一个很大的家族,枝叶庞杂而繁多。那一次,是一个同族人结婚。
喜宴的前一天,谷清阳半夜睡不着,又因听见了村子外头传来的丝竹之声,她大着胆子支开了窗上的竹席子。不瞧还好,一瞧,魂去了一半。
一队影影绰绰的人,全身素白,走路姿势怪异,在新娘门前徘徊。谷清阳很努力地去看,想看清来人,但那群‘人’没有影子。真的没有影子,终于她明白了那群人为什么走路诡异,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脚。五官模样更是模糊不清,谷清阳被吓哭了,又不敢哭出声来。那群东西一直地徘徊,直到对面新娘的房门开了,她只看到为首的、戴着玉覆面的‘人’飘了过去。在房门前明与暗,光和影,生与死之间停住,房子门槛外的那‘人’徐徐地除下了面具,把玉覆面交给了一个脚上穿着一双红绣花鞋子的女人手里,那鞋子红得像要流出血来。
那个女人,谷清阳根本看不见她的样貌,但凭着那双嫁鞋,知道她就是新娘。新娘的身影是恍惚模糊的,她看见,除下玉覆面的人,他根本就是个鬼魂,他的面孔很恐怖,他脸上的肉都腐烂了。他根本就是个鬼!
谷清阳的脸出现了抽搐,这段回忆对她来说是恐怖的。盘长生食指弓起,沉稳有力地敲着古式镂花黑檀木案桌。案上挂着的文房笔墨挥毫在黄花梨架子上轻晃。旁边荷叶型端砚散出古旧沉朴的光晕,使人的心情慢慢稳定下来。盘长生把一杯温水放到了她手上,示意她继续说。
于是谷清阳又开始了她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