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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还没有。”
“集中精神,拉米尔夫人,我们的这串数字让您想到了什么?”
摄像机先是对准了题板,然后又摇向拉米尔夫人。
后者若有所思地解释道:“我越看这串数字,越是觉得困惑、太难了!真是太难了。它就像是重复着一种节奏……‘1’总是出现在最后……一连串的‘2’出现在中间……”
她走近写有数字的题板,讲解着,就象是一名小学教师在给她的学生们上课:
“我们也许可以将它想像成了一种指数变化,但事实并不是这样的。我曾想到这也许是从1,2,然后到3,并不断增加的一组序列……但也许,这里面没有任何顺序可言。我们身处一个混乱的世界,数字都是偶然排列成的。但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这串数字不一样,它并非出于偶然的。”
“很好,拉米尔夫人。您能否告诉我们这究竟让您想到了什么?”
拉米尔夫人的脸上露出了一点喜色:“您会笑话我的。”
演播厅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我们让拉米尔夫人好好的思考一下,”主持人打断了掌声,“我想她已经想到了什么。是什么,拉米尔夫人?”
“是宇宙的诞生,”拉米尔夫人说道,眉头紧锁。“我想到了宇宙的起源:‘1’是那最初的神圣的闪光,它逐渐壮大,然后就分裂了。这会不会就是一个有关宇宙起源的数学方程式?就是让爱因斯坦以及世界上所有物理学家倾尽毕生心血都没有解开的难题?”
这一次,主持人的脸上显现出了与节目十分相称的莫测高测的表情。
“谁知道呢,拉米尔夫人,‘思考’……”
“……陷阱!”观众齐声喊道。
“……‘陷阱’。是的,奥妙无穷!好,现在,拉米尔九人,回答还是使用王牌?”
“王牌,我需要更多的提示。”
“题板!”主持人对场边的工作人员喊道。
他先是写下了那已经公布的一列数字:
1
11
21
1211
111221
312211
13112221
然后像往常一样,他不看答案,就写出了下面一行:
1113213211
“我再重复一遍提示。第一句是:‘越是聪明,越难发现答案!’;第二句是:‘必须又忘我们所有的学识!’。现在我来告诉您第3句:‘就像宇宙一样,这个谜语的起源十分简单!”’
鼓掌。
“我能给您一条建议吗,拉米尔夫人?”主持人又恢复了他惯有的诙谐。
“请吧。”
“我认为,拉米尔夫人,您不够简单,不够傻,总之是不够蠢笨,您的聪明才智绊住了您的双脚。回到最初的您去吧,找出还活在您心中的、那个天真的小姑娘。至于你们,我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明天见!”
蕾蒂西娅·威尔斯关上了电视。
“这个节目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她说。
“您找到谜底了吗?”
“没有,您呢?”
“也没有。我想我们是太聪明了。那个主持人说得非常有道理。”
该是告辞的时候了。他把那些小瓶子收进了他的口袋里。
在门口,他又问道:“为什么不联合起来呢,总比我们各自苦干要来得好?’’
“我习惯一个人干,警察和记者永远合不到一块儿去。”
“不能有例外?”
她摇了摇那头乌黑而又浓密的短发:“没有。去吧,警长,让我们来较量一下吧,看最后鹿死谁手。”
“好吧,既然您坚持。”说完,他消失在电梯中。
60、出发
雨渐渐的小了!已敲响了归营的战鼓。洪水撤退了!它也有自己的天敌,那就是太阳。太阳是蚂蚁古老文明的联盟,总是选准最佳的时机露出它的笑脸。很快,太阳就修复了天空中的那些裂缝。“天海”再也不向地面倾泻“海水”了。
那些幸存的贝洛岗的居民们都出来晒太阳,以晒干自己潮湿的身体,暖和一下。一场大雨,就像冬眠,只是潮湿代替了寒冷。但大雨更致命。寒冷只是让它们昏昏欲睡,但潮湿却可以要它们的命,
在外面,蚂蚁们欢庆着太阳的胜利,有的甚至还唱起了古老的赞歌:
太阳,它用它的温暖充满了我们空空的躯壳,
舒活了我们沉睡的肌肉,
凝聚了我们分散的思想。
芳香的赞歇回响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贝洛岗并没有被击垮。穹顶只剩下了很小的一部分,布满了被冰雹打穿的小孔,还时不时的冒出几股清水,里面夹杂着几个小黑点,那是被淹死的昆虫的尸体。
从别的城市传来的消息也并不乐观。但难道一场暴风雨就能把树林中最伟大的褐蚁联邦打垮了吗?只是一场小小的雨就能结束一个帝国吗?
穹顶的损坏殃及到了日光培养场,幼虫都成了泥泞中一点点的潮湿的颗粒。无数的保育员为了用它们的手掌保护幼蚁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但有些保育员还是救出了一些幼蚁,用手掌紧紧地固定在头上。
一些幸存者和守卫们一起清扫着通往皇宫的通道。灾难所造成的巨大破坏使它们目瞪口呆。连希丽·普·妮自己也震惊于破坏的严重性。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如何才能建造出永世不倒的建筑呢?一点点的水就能在霎那间将蚂蚁的成果毁于一旦,那它们的聪明才智又能用来干什么呢?
103683号和它的伙伴也走出了临时避难所,它立即向女王走去。
“在经历了这场灾难以后,我们是否应该取消讨伐手指的远征呢?”
希丽·普·妮一动不动,掂量着这条建议、然后它冷静地动了动触角,回答道:“不。远征关系到许多重大的行动计划,什么都不能阻止它。”它又补充说:“那些精兵部队,都躲在皇宫里,毫发未损。还有那些金龟子组成的飞行军,也都保留了下来。”
“我们必须杀了手指;我们定会办到的。”
只是有一个小问题:先前的8万名士兵,如今只剩下了不足3千只。的确,兵力是比以前大大的减少了。但剩下的都是一些经受过战争考验的,有经验的老兵。同样的,先前的4队鞘翅目飞行军,如今也只剩下了1队,由30只强壮的金龟子组成。无沦如何,有总比没有强。
103683号将触角摆到了脑后,表示赞同。对这支略显赢弱的远征军的未来,它并不感到悲观。
希丽·普·妮走了出去,继续它的灾后视察。
亏得坚固的堤坝,一些区域被保住了。但损失还是十分惨重的,尤其是蚂蚁幼虫的大量死亡,那可是贝洛岗的下一代啊!
希丽·普·妮决定加快她的产卵速度,尽快补充减少的蚁口。它又在它的储精囊中放入了几百万颗精子。
时局让它产卵,它就必须产卵。
贝洛岗城一片忙乱。蚂蚁们整修着倒塌的建筑物,喂养着幼虫,治疗伤员,分析损失,寻找着解决的办法,努力进行灾后重建。
蚂蚁们可不是轻易就被打倒的。
61、岩石汁
美景饭店的房间里,马克西米利安·麦肯哈里尔斯教授检查着试管中的东西。从卡萝莉娜·诺加尔那儿拿来的物质已经变成了黑色的液体,就像是岩石的汁水。
门铃响了。来了两个客人,那是来自埃塞俄比亚的一对夫妇,吉尔和苏珊娜·奥德甘。
“都还好吗?”男人一上来就问。
“一切都按照预定的程序在进行,”麦肯哈里斯的回答非常的干脆。
“您肯定?可索尔塔兄弟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
“是吗?!他们肯定是度假去了。”
“卡萝莉娜·诺加尔的电话也设有人接。”
“他们工作得太辛苦了!想稍稍休息一下也是无可厚非的。”
“稍稍休息一下?”苏珊娜·奥德甘略带讥讽的口吻说道。
她打开随身的手提包,拿出一叠报道索尔塔兄弟和卡萝莉娜·诺加尔谋杀案的剪报,扬了扬。
“您难道从不看报纸吗,麦肯哈里斯教授?杂志报纸早就报道了这些‘夏季谜案’!原来这就是您所谓的‘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但这些新闻似乎并没有让教授感到窘迫。
“你们想要怎么样?又想吃鸡蛋,又不舍得把鸡蛋打碎,这怎么可能呢?有所得,必有所失吗!”
来自埃塞俄比亚的夫妇显得更焦虑了。
“我们只是希望在所有的鸡蛋都被糟蹋之前,鸡蛋能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