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发抖还有另一个原因。”
“是吗?可是要打起精神来,要是没客人,你也许会害怕。可我现在乘着车呀。我又不会突然变成那个文人。如果能变,我真想变一下看呢。”
“客人,别开玩笑了。请您再听一下,昨晚八点左右拉了一位上年纪的男客人,有六十岁上下,象是一流公司的董事。我同他也谈了这件事。”
“以前对谁说过吗?”
“和家里人以及熟人说过,可对客人没讲过,因为没有机会,尽是些短途的客人,怕听恐惧故事的客人,带着朋友谈得很起劲的客人,看书看得入迷的客人……”
“那位老绅士正好可以谈得吧?”
“唉唉,那天方向虽然不同,但同您一样,他的去处是郊外,有充裕的时间。而且是客人先开口。他问有什么有趣的话题吗?加上我正好想谈……。
“那位反应如何?”
“他注意听着,而且还不断地赞同几句。”
“那么,他是怎样分析的?”
“分析不是那么容易的,就连我想了这么久,也分析不出什么来。那个人说:世上存在着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只说了这些吧。要是问我,我也只能这样说。”
客人点了点头,又燃起一支烟。司机接着说:
“我问了他家的地点。到了他家,那位客人不慌不忙地下了车,走进屋里。身居委职的人都是这样,自己上路不带钱,我想他家里人马上就会出来送钱并向裁表示威游。这种情况是常有的。但是我等了好久,家里人也未出来……”
“后来,怎么样?”
“我不想说了,甚至连回想我都不愿意。”
“喂喂,是你要讲给我听的,我已经听得起劲了。”
在客人的催促下,司机说:
“是啊,于是我下了车,走向正门,接了铃。一个青年人走了出来,他的表情十分奇特。我说明了原委,他的脸色变得苍白了,说那是他父亲。”
“爸爸回来,儿了的脸色为什么变得苍白呢?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吧。”
“死,死了。那天正好是死后的第七夫。据说他父亲在工作上给公司添了麻烦,悔恨自己作错了事,便在公司自杀了。时间也是晚上八点。上车的地点也正是那家公司的门前。这件事好象在报纸上有过报道。这个青年手里拿着一串捻珠。看见这种捻珠,我也不由得蹲了下来。”
“是这样吗……”
“青年给我端来了水,还带来一瓶威士忌,并告诉我说:‘掺着喝吧。真想喝个痛快。’可是我抑住了自己,没有再唱,因为醉酒开车是要被抓的。警察可不管那一套。”
“别担心了,警察要是好好调查一下,或许会认定死者是殉职的人呢。”
“客人,别打岔了。我的确是好久没有站起来。那个青年交付了车费,又给了我一瓶威士忌,大概是为父亲超渡吧。他让我回去后再喝。”
“本想聊天解闷儿!可这故事太吓人了。我的酒完全醒了。”
“听一听就吓得这样,我是亲身经历的,就是昨天的事,所以今天都不想上班了。可是在家里愁眉苦脸地呆着也不是一件好事。”
“是啊,最好还是忘掉那些,埋头工作吧。”
“这次遇到了这种事,真不知如何是好,已经够受了。”
面对颤抖着的司机,客人说:
“我倒不要紧,若是出点什么事,那是我妨碍你了。”
“别说了,若是你那样的生手,一吃惊会扭错了方向盘。即使不出车祸,神经特也会非常紧张,可是你说我的车上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你开着车尽想这想那,这不是魔鬼引路吗?”
“别说了,越谈心里越不痛快。我一直以无事故而自豪。”
“不痛快吗?那么,抽支烟吧。已经不远了,烟抽完也就到了。”
“这一带是很凄凉的呀。”
“也是没办法,收入不多,积攒点工资,又借了些钱,好不容易才在这里盖了所房子。唉,从那向左拐。对,再稍微向前一点。”
车停了,男客人看了一下钱包说:
“钱不够了,我进屋去取,情稍等一会。”
男客人走进屋内说:
“喂,我回来了。”
“唉哟,喝酒了吧。”
妻子迎上来说。
“我的进级定下来了,为了庆贺,我和伙伴们一道喝了一杯。”
“那好极了,我也想干一杯。”
“那么,我也想再喝一点。不过,得先去付出租汽车费。我的钱不够了,司机在外边等着呢。”
“那么,我马上去付车费……”
“等一等,先干这几样事。首先,赶快把我的鞋收起来。是啊,还有香呢,把香点上……”
为什么?”
“结婚前,你不是演过戏吗,现在演一出戏吧。”
“可以,怎么演呢?”
“你就说我的丈夫,一个月前,在酒吧间饮酒时,心脏病发作死去了。你说我们刚刚结婚,他年轻又乐观,如果早些戒烟就好了。你除了车费外,再给司机多加一点儿。”
“为什么要干这种烦琐的事儿呢?”
“以后再详细谈,这种事目前很流行。这是那位司机想出来的。话说得很有趣,他说这些话的意思是想让你多给点小费。这是司机的意图。哟,好了,今天进级是个喜庆的日子,大大方方地付钱吧。听,门铃响了,表演开始,你要演得逼真……”
月光
作者:星新一
淡淡的月光,悄悄地、从镶嵌着玻璃的天窗射进这间宽敞的房屋、闪烁的群星演奏着无声的交响乐。在室内的一隅,有几盆盆栽的百合,每盆生有十几朵沉甸甸的花,不断地散发出浓郁的迷人芳香.与此相对的另一隅,有个小小的水池,池中的水清澈而凉爽,睡莲花飘浮在水面,承受着由墙壁探出的喷嘴里涓涓而下的水滴,使她中的水,持续地发出轻微的声响和幻化无穷的涟漪。池里的水,溢出大理石的水池边沿,在瓷砖铺的地面上漫流,不知流到哪儿去了。落里,便是他抚养宠儿的房间。
他的宠儿,舒展着柔软的腰身,横卧在地上睡着。在月光映照下,水在漫流,冲洗着她的足尖。
“喂,把食物给我拿来!”
宠儿的主人,是个不满五十岁的品行端正的男人。他在走进这间屋子之前,和往常一样,吩咐已经年过六旬的老仆人。
“知道了。今天喂什么呢?”
“是呀!夹陷点心、奶油焰点心,甜瓜,可以吧?”
“是。”
他点燃了烟斗,深深地吸了两三口,没等到烟雾飘散,仆人已经把吩咐的东西端来了。那些东西象小山一般盛在一个大银盆子里,他把烟斗放在桌子上,接过银盆,打开房门。
听见开门的声音,宠儿翻身站了起来,一边用脚轻轻地踢着大橡胶皮球,一边向他靠拢。她高兴地把身子凑上前去,美丽的眼睛一眨不经地向上瞧着。
他弯下腰,让宠儿靠着自己的膝盖,右手抚摸着她雪白的脊背,左手从放在地上的盆子里拿起突焰点心,递到她嘴里。宠儿把点心吃了。他凝神瞧着,表情中充满了无法形容的喜悦。
从墙壁上的送风器里送进来的微风,习习地吹拂着宠儿那光泽发亮的长长的稀疏头发,月光也好象在帮风的忙。宠儿不时地用美丽的杏核眼抬头看着主人,他也一边以温存的回顾作答,一边在心中自言自语道:“这么好的宝贝,大概别人谁也没有吧?”
宠儿,她是个十五岁的混血少女。混血少女,大概世间多得很,可是象他的宠儿这样称心的,恐泊不会有第二个了吧?十五年前,他在家门口捡到了这个被遗弃的婴儿。他充满着钟爱之情,精心地把她抚育大了。幸亏他有父母留下的财产,还有父母留下的一位忠实仆人。而他本人又是一家大医院里的医生,这对于他抚育宠儿有了不小的帮助。
可是,他把宠儿抚养到今天,这十五年的时间里,他对她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一定要亲自喂食物,而且,几乎没让仆人进过这间屋子。他吩咐仆人,不得已非进来不可时,也绝对不许发出声响。仆人忠实地照办了。
他是这样认为的:人是不需要语言的,语言该多么使爱情黯然失色呀!人们本不是用语言获得的爱情,反倒一定会因语言而使之失却。
在宠儿的美丽的身体中,爱情充满了她的每一个细胞。而且,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在这间安静的房屋里,人世间的丑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