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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矛盾了吗?因为中央的领导都知道叶群和豆豆关系紧张,常常闹出些矛盾。我爸说:不知道啊,没听说他们家里出什么事儿啊。总理就没再多说,叫他回去继续研究政府工作报告,而总理自己离开了会场。我父亲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9月18日是个周六,父亲回家说:看来没事了,主席还是信任我的,总理让邱会作带话过来了。其实这是父亲在宽我的心。他对邱会作当时是这么说的:话是这么说,文章并不一定这么做哟!
(责任编辑洪振快)
人物志
国学大师刘文典之死
作者:张有京 字数:6484
我的父亲张德光(1913…1986年)生前曾任云南大学党委常委、副教务长、历史系主任,中国民主同盟云南省委常委,是当年云南大学历次政治运动的经历者和见证者。从他的日记、笔记、书信等私人记录中(后文引文未注明出处者均出自当日日记),可以看出一向清高孤傲、独来独往的刘文典先生,在1957年、1958年仍我行我素,出言不计后果,最终因悲愤与绝望,含冤病故于1958年的交心运动。
刘文典先生(1889…1958年)为古籍校勘学一代泰斗,原北京大学、西南联大教授,云南大学一级教授。其为人光明磊落、特立独行、不畏权贵。先生早年留学日本时加入同盟会,曾任孙中山的秘书,也做过《新青年》编辑部英文编辑和翻译。1928年任安徽大学校长时,蒋介石刚执掌政权不久,想提高自己的声望,多次表示要到安徽大学视察,但刘拒绝其到校“训话”。后来,蒋虽如愿以偿,可视察时校园到处冷冷清清,没有所希望的那种隆重而热烈的欢迎场面。因为刘文典认为,大学不是衙门,不需要向权贵献媚。1962年3月10日冯友兰致张德光的信曾提到1929年安徽大学闹学潮,蒋介石曾到校指责刘文典先生:“蒋怒说‘你革命不革命?’刘先生亦怒说‘我跟中山先生革命的时候,还不知道你在哪里’,蒋把先生囚起来。刘先生在狱中说‘我若为祢正平(祢衡),可惜安庆没有鹦鹉洲。我若为谢崇乐,可惜我没有好胡子’。此为刘先生亲告我者”。出于先生在国内外学术界的巨大影响,1956年他出席全国政协会议时,曾受到毛泽东的接见,亲切过问先生的学术研究近况。那么个赫赫有名的大学者,为何会含冤病故于1958年呢?
早在建国初期的1952年,为改造“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清除反动思想在学校的影响,高校开展了声势浩大的思想改造运动。云南大学中文系教师学习组对刘文典先生的“封建权威思想”进行了过激批评帮助,系主任刘尧民先生(在文革中被迫害致死)甚至将刘文典先生写的两首古体诗无限上纲为“反动诗”。刘文典先生为此大为不快。直到1954年1月24日先生在与历史系主任张德光交谈时,还气愤地说:“不要把我当中文系的人了,中文系的课我不高兴开了,我在25号辅导学生(历史系)是为了历史系,中文系的学生要来我当然不能拒绝,是云大的嘛!云大人来我都不拒绝。”张德光评论“此老火气大,中文系对他团结不够,至少是尊敬不够”。继思想改造运动后,云南大学开展了两次激烈的政治运动,即1957年的反右斗争和1958年的交心运动,后者对刘文典先生冲击特别严重。
“1957年反右斗争时,校党委整风反右领导组曾在校内民主党派老师中,收集整理过刘文典的右派材料,我也曾写过揭发刘文典的材料交校党委。因我未参加党委审定右派的会议,校党委为何未划他为右派我不知道。”(张德光1968年8月31日的交待材料《我替刘文典的〈庄子补正〉写跋的错误》)。在反右斗争中还有些定为“右派分子”的老师,在经过无数次惨烈批斗后,为争取“宽大处理”在批斗会上作交待时,也曾揭发过刘文典先生的“右派言行”。如1957年7月23日,时任云大教务长的王士魁教授(被定为校内“大右派”)在批判会上交待其“罪行”中说道:“刘文典说在云大不骂刘文典不是进步,学校离心力大,外出学习的人都不愿回来。学校再过几年不堪设想,读几年书再说。”反右斗争后期,刘文典先生被校党委内定为“中右”。
1958年我国高校又开展了向党交心和大破资产阶级法权运动。在运动中,为了表达向党交心要忠诚老实,云大校党委居然以“大跃进精神”发动群众在全校开展写大字报和个人交心竞赛。并发动学生给教师提意见,给教师特别是对那些被认为有“历史”问题的老教师,带来极大政治压力。该年3月16日晚,在各系汇报运动进展及工作安排会上,校党委书记李书成说:“两天来(运动)发展很快,上午(全校写大字报)3200多张(意见)800多条,下午中文系一万多条……意见多,质量高是先进。如中三(中文系三年级)每人200条,向全校挑战。”3月18日“系学生(历史系)提意见已突破二万条,教师都被烧着一下”。5月3日晚张德光在写个人交心材料时记有:“写到106条已3点多,外出一看家家都已熄灯。”6月1日下午,在历史系教师交心会上,“陈年榜谈交心思想斗争,交到70条时抵触起来,认为党是法官自己是罪人向法官写供状,想不通把笔都摔了”。在沉重的思想压力下,个别党员系主任,被迫又给自己戴上“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帽子作自我检查和接受群众批评。时为校党委常委、校长的李广田教授,对党委过“左”的做法曾表示反感,看到不少知名老教授,特别是他平日敬重的刘文典先生,被定为全校重点批判的对象,也爱莫能助。有时也难免迸发出不平的怒气,一天他生气地问张德光:“德光你们怎么这么随风倒呀?中央都宣布过知识分子大多数已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你们几个共产党员怎么又承认自己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张德光无言以对。(张德光:《忆李广田同志》,《云南日报》1979年1月25日)
在这场运动中连党员教授均受到冲击,那些在历次政治运动中被视为“有问题”的老教师更是在劫难逃。如中文系著名老教授张若名因脱党的“历史污点”在交心运动中成为中文系“重点帮助”对象。(张若名1920年与周恩来、李富春等留法勤工俭学,加入旅法中国少年共产党,任支部执行委员。后因故申请退党,并严格履行了周恩来提出的用生命保守党的机密的要求,潜心在法国学习,获法国文学博士。见《云南大学志》第十卷)她在多次交心会上被认为“态度不老实,对党不忠诚”,未交待出她“脱党”的真实思想,在过不了批判关的沉重思想压力下,最后一次交心会上,已是心力交瘁的她痛苦地不得不违心编造出其骇人听闻的“反动思想”以示对党“忠诚老实”。6月18日在校党委汇报会上,“中文系冯明熙汇报张若名交心:(一)无产阶级专政比资产阶级专政更利害,精神压力大。资本主义国家还有思想自由,无产阶级专政连思想也要统治。天主教统治之后有宗教改革,无产阶级专政后最好来个社会改革。如果要实现无产阶级专政,最好等我死了再说。(二)党员也是被统治,不得已执行党的政策,积极分子是为了个人名利去贯彻党的政策。交待完后她哭了一天。她在法国脱党以后,修正主义思想坚持至今,故对新社会不满,想退休。”因不堪承受过火批判,张若名教授于6月18日跳校园东侧的八大河冤死。张若名教授在新中国成立后,曾多次向云大中文、历史、外语教师党支部(三系合为一个支部)提出重新加入党组织的要求,因其“重大历史问题”未被党组织接纳。
张若名教授死后,6月24日,张德光“7点半与李虎俊(历史系党总支书记)去飞机场接杨堃(张若名丈夫,正在北京出席全国民族学会议)。杨先生8点半到家。告诉他张若名已自杀,他马上表示‘张若名是叛徒,死有余辜。’界限划得这样清楚,出乎意料之外。劝说杨堃去温泉住一夜,未能接受。”为免遭株连,杨堃一早便到张德光家辞行返北京继续参加会议,以表白自己对党忠诚的坚定信念。
再看看刘文典先生在运动中的结局又如何呢?一生以狂傲放纵的独特文人风骨处世的刘文典先生,同往常一样绝不能容忍他人对其人格的侮辱。当交心转入大破资产阶级法权时,刘对师生贴他的大字报和会上的批评一概加以冷嘲热讽,因此成为运动的核心人物,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