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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站在过厅里望着一扇扇锃亮的桃花心木房门,几条通道上遍布着这样的房门。
雨云来给他们指方向。他指着右边。“那边是朝东的。”
他们往东去,又犹豫起来,不能决定试哪扇门。战盔认出了标着“简·B·吉尔”的一扇门。
“装着大家伙呢!”他说,推了推门。
门锁着。
战盔瞧瞧周围,见到楼道拐弯处墙上安有玻璃门的柜子里有消防斧。
他奔过去,拎着手提箱甩过去,砸破了玻璃。
火警报警器响起来了,把他们吓了一跳。战盔头一个镇静下来。“没什么。那会吸引消防队,也会吸引警察来,就会扩大传媒的注意。”
他还用手提箱敲掉支楞着的玻璃尖,拿到了消防斧,奔回去,劈开门锁,踢开了房门。
屋里摆设的豪华让他们在门口僵住了。古老的艺术品——中世纪的挂毯,油画,雕刻,希腊和罗马人的半身胸像;新的科学设备——最新的通讯设备。还有能俯瞰波士顿港湾美景的巨大玻璃窗。
战盔把斧把摸得更紧。他一个大步跨进门槛。其余的人跟进。
他向屋内扫了一眼。“好了。”他说。“关上门,堵起来。”
四个人一起下手才能把那只大写字台侧倒过来,去堵门锁已坏的房门。几乎在堵门的同时,一股畏惧的气氛向他们袭来,他们感到了沉重的不安。
“好了,我们来打开窗子。”
窗子都是打不开的。建房的人设讨了中央空调,他们依靠这种机械神迹。
战盔往玻璃窗上压扁鼻子朝下看,见不到下面的人行道,但能瞥见人行道上的行人正迈开大步朝街心走。
他离开窗子,攥住斧子同时也吸了一口气。他不想让玻璃碴掉到下面行人头上。
所以他用斧于的钝头去砸玻璃窗框。等砸得差不多了,他再撬。
他无心注意门外的喊叫声与敲门声,专心撬窗框,逐渐地把窗撬开。
外面的冷空气已经进来。他们把窗于拽下来,扔进屋里。
与此同时,他们的畏惧立即逸去,沉重的不安消除了,呼吸也平静了。战盔的脑中一闪:“病态建筑综合症”;也许是封闭的窗户使空气不新鲜,只能使人不健康、易生病。
新鲜空气虽好,但他们打开窗子的目的并不为此。
战盔把消防斧的刃面砍进地毯,他的脚踩在斧把上。
吸厂一口气,他说:“好了,开始于。记住:任何东西只要是以字母‘T’开头的。”
他们的手提箱里装着数百份传单。他们把传单从窗口散发出去。然后看看屋里,物色目标,包括办公室内的目标,以及隔壁卫生间与冷菜厨房内的目标。
打字机、桌子、录像带、录音带、挂毯、电话、电视、气温表、马桶、树、热带鱼、接近地面的照亮小灯。
望远镜、奖杯、水磨石砖……
“这个怎么样?”
战盔听见雨云的尖声吸气声,转身一瞧,那个上了年纪的执行官员模样的人坐在写字台的边上。这张写字台是他们几个人合力抬过来顶门的。他怎么能进来呢?
还有一个秘密通道吗?不等战盔开口问,这人又说了话:
“这个怎么样?”他又重复一遍。右手指弹着他左手腕上的表蒙子。他把手表从腕上解下来,递给战盔。“你可以把它也砸了。”
战盔接过表来,小心翼翼地拿着。这是一块镶嵌宝石的“劳力士”总统型。
这人微笑了。“花了我七万美金。”
战盔恭恭敬敬地、羡慕不已地瞧着它。然后,又颇不情愿地还给了他。“它的开头字母不是T。”
此人现出既愤慨又惊讶的样子。“当然是T字开头:Timepiece。”战盔露齿一笑。“愿意承认。”他把表要回,朝着飒飒进风的窗洞走去。他朝下看——尽管他是在摩天大楼的里面,朝下看还是使人头眩。他把“劳力士”朝着街心扔下去。
表看不见了,他捉摸起这个男子来。他一定就是那个亿万富翁简·B·吉尔本人。吉尔反而帮助他们砸他的东西,为什么?
战盔从窗洞这边转过身来正想问,吉尔打断了他,又说话了:
“还有这个怎么样?”吉尔指着一幅油画,画面是一个战场,散布着许多尸体,天空因满是秃鹫而变黑了。
战盔皱着眉。“那可不是提香或延托列托画的。”
“是,不是他们画的,这是拉斐尔画的《阿耳马吉顿》。可是这幅画是用‘坦帕拉’的画法画成的。有你说的T字开头,如果你以此为借口来砸毁东西的话。”
吉尔用挑战的月光望着战盔。“它少说也值一亿。”
战盔呆呆地望着,嘴唇发于。一亿美金!那会使他们和他们做的这件事惊动传媒界的!他转身过去,朝双影点点头。
双影从墙钩上把这幅画取下来。画框十分沉重,好费力气。他把画扔出了窗外。
战盔屏住气息,跟上前去观看。画框砸在一个硬地方,砸成碎块;帆布也撕裂。
“好了,”吉尔说。他的身于从桌子边上一直腰,很奇怪地一扭,就到了桌子下面来了。他高高地站在那里,眯起眼睛看着他们。“你们玩够了。现在我想问问你们,这到底为了什么?”他很快举起一只手来表示他已明白他们的沉默的含意。
“哦,很容易猜到,你们是在表演‘波士顿茶叶集会’。”他又瞪起眼睛问他们:
“可是这同T字开头又有什么关系?”
战盔早料到有这一问。他早已写好了对报界和电视界的讲话槁。也许此刻就在此地披露出去也好。
他因感情激动,声音有些颤动,但遂即控制住了。
“这是一整篇连祷文。T代表印地安领土的盗贼(Theft)。
T代表捣毁(Trashing)和垃圾(Trash),小块印地安土地上只剩下垃圾了。T 代表桑德·克里克的背叛(Treachery)。T代表条约(Treaty),这条约捆住了印地安人的而不是白人的手脚。T代表审判(Trail)或眼泪(Tears)。T代表恐怖(Terror)。T代表烈酒的诱惑(Temptation)。T代表开叉的舌头(Tongue),说的是一回事,实际上意味着另一回事……”
吉尔用两个手掌作了一个“T”字。“暂停”。
战盔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沉默了。
“我理解,”吉尔说,“你们一很恼火。可是,同吉尔企业集团有什么关系?”
在发“S-S”音的时候,他的下巴扭曲到了左边。
战盔凝视着他。“你是吉尔企业集团的董事会主席、首席执行官,你还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们的一个子公司在我们的土地上干了些什么吗?”
吉尔带着一种优越感但还算和气的神情说:“正因为我是董事会主席、首席执行官,所以我才不知道。吉尔企业集团十分庞大,从财产、现金和股票等等所有好东西来说,都超过了世界上大多数国家。我只关心大事情,掌握底线。所以,如果我忽略了业务中的具体细节,你们应当原谅我。”
战盔拉长了脸。“我不想原谅你。谈话到此为止。”
吉尔笑了。“中止谈话我还是头一次遇到。”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他指了指周围乱七八糟的局面。“严肃地说,哥儿们,因为我的地方被毁掉了,我应当占你们一点时间请你们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做?”
“当然我可以告诉你,”战盔说。
“那好,”吉尔说,“我们去隔壁会议室去吧。风小,更舒服点。我们可以围着桌子坐下来——要是你们已经把T字开头的都已经扔掉的话——还有谈话——这个T是扔不掉的——喝点咖啡——或者茶。”
“行啊,”战盔说。
即使吉尔的办公室墙内有秘密出入口,吉尔也并未向他们暴露。他朝写字台点点头。“你们能不能把它从门口推开?”
战盔眯起了眼睛。“不能这么快。听听门外的声音。
门外有人——我猜是警察和你公司里的人——正等着抓我们。”
吉尔咧嘴笑笑。“还能是别人吗?我不知道你们已经违反了多少法律条款。不过,不要担心,在我们谈完话以前,我看他们是不会碰你们的。至于谈话以后,更加没事了,假如我们能达成某种程度的谅解的话。至于说到你们害怕……”
战盔脸红了。“什么害怕?谁害怕?我们只想在不许我们讲话之前把我们要说的都说出来。”
吉尔举起一只手。“对不起。我应当这么说:可以理解你们的担心。”他朝着房门提高了嗓门:“外面的人听着:“我是简·B·吉尔。我同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