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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格似乎没听见汤玛士的忠告,只是呆呆地望着不远处的王子带着妹妹离开,站在一旁的柔兰德向他露齿一笑,这让帕格真希望自己不如死掉算了。
帕格和汤玛士走出厨房,手中端着他们的晚餐。这是一个温暖的晚上,比起厨房的炎热,他们更愿意在凉爽的海风吹拂下享受美味的晚餐。帕格坐在门廊上,小心地运动着下巴,像羊似地小口咀嚼了几下,最后无奈地将盘子放在了一旁。
汤玛士望着他,“不能吃吗?”
帕格沮丧地点点头,“下巴疼得厉害,”他向前微倾,肘部支在膝上,手拖住下巴。“如果我当时控制好自己的脾气可能就会好一些。”
“凡诺恩大师说过,一名优秀的战士要永远保持一颗冷静的心,否则就会失去它。”汤玛士用塞满食物的嘴支吾道。
帕格叹了口气,“库甘老师也说过类似的话,并让我做过一些练习来使我放松心情。”
汤玛士艰难地吞下嘴中的肉,“在自己的屋子里练习是一回事,在别人辱骂你的时候保持平静又是另一回事,两者是完全不同的。我想换作是我也会做出同样的反应。”
“但你会赢。”
“或许吧,因此茹佛从来不敢这样对我。”他的语气毫无夸耀之意,似乎只是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我认为你做得对,今后哪个老糟鼻如果还想找你的麻烦会三思而行的。无论如何,就是这样。”
“你是什么意思?”帕格有些不解。
汤玛士放下他的空盘子,满足地打了个响嗝,“那些喜欢欺凌弱小者都是一个德行,他们才不在乎你是否比他们矮小或是高大,他们在乎的是你是否敢站出来反抗。茹佛或许很高大强壮,但他也只不过是外强中干。或许他还会去欺负比他矮小的男孩,但我想他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了,因为他们从来都不喜欢付出代价。”汤玛士给了帕格一个热情的笑容,“那一拳打的真漂亮,正中目标!”
帕格感觉好多了,而汤玛士紧盯着帕格几乎没碰的晚餐。“你还吃吗?”
帕格看了看他的盘子,里面装满了热腾腾的烤小羊肉,翠绿的蔬菜和烤马铃薯,浓厚冲鼻的味道和抽痛的下颚让他没了胃口。“不,你吃吧。”
汤玛士毫不客气地举起盘子迅速地将食物塞进嘴里。帕格笑了笑,他的朋友对食物似乎从来不知道满足。
他将目光转向城堡高耸的围墙,失神地望着逐渐逝去的夕阳,“今天我感觉象个傻瓜。”
汤玛士猛地挺了下来,送到嘴边的肉又放了下来,他看了看帕格,“难道你也?”
“我什么?”
汤玛士突然大笑起来,“我明懊此,你如此沮丧不是因为你被茹佛痛打,而是因为挨打时被公主看到!”
“什么挨打,我也在反击呀!”帕格涨红了脸反驳道。
汤玛士兴奋地大叫,“哈,你喜欢公主?”
帕格无奈地坐了回去,如果再与其争论下去,恐怕整个城堡都会听见。“我想……或许是吧。”
汤玛士没再说什么,帕格望着他,他正忙于消灭帕格的晚餐。“难道你不喜欢她吗?”
汤玛士耸耸肩,“我们的卡琳公主美丽非凡,可我深知自己的地位,我宁愿去追求更有希望的女孩。”
帕格站起身,“追谁?”他好奇地问。
“呸,我才不告诉你呢!”汤玛士狡猾地一笑。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诺拉!对不?”
汤玛士的下巴差点掉了下来,“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魔法师嘛,怎么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帕格一幅故作神秘的样子。
“呸,”汤玛士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要是个魔法师我就是皇家卫队的骑士长了!快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
“这根本不是秘密呀,”帕格笑道,“你总是盯着她看,还总是像一只炫耀的公鸡似的去试图吸引她的注意。”
汤玛士看起来有些担忧,“你不认为她注意到我了吗?”
“注意?不!”帕格笑的像一只满足的猫,“除非她是个瞎子,并且城内的其他女孩没有上百次地告诉她你的表演。”
汤玛士脸上闪过一丝欣喜,“你说她会怎么想呢?”
“谁知道女孩们的心思,”帕格晃了晃脑袋,“要我说她会很高兴的。”
汤玛士呆呆地望着盘子,突然问道,“你是否想过要娶妻?”
“我……我从没想过……”帕格眨眨眼睛,像一只被闪电晃到的猫头鹰,“我不清楚魔法师是否会结婚……我想不会。”
“战士也不会,凡诺恩说一名忠于家庭的士兵是不可能完全忠于他的职责的。”汤玛士哼了一声,似乎并不同意这个观点,“有时我会幻想拥有一个家庭的感觉。”
“可你本来就有一个家庭呀,我是这里唯一的孤儿。”
“我的意思是有个老婆!你这石头脑袋!”汤玛士推了帕格一把,“你简直太迟钝了,再说,所有的孩子都终有一天要失去父母的。”
帕格耸耸肩,这个话题开始让他心烦意乱,他从来没想过这些,也不像汤玛士对成长有着如此多的忧虑和幻想。“我想如果我们真的想要的话就会娶妻生子。”
汤玛士满脸严肃,“我可以想象到城堡中一个温暖的小屋,那是我的家,还有……哦,可是我不能想象出那个女孩的样子。”他咽下一口面包,“有什么事错了。”
“错了?”
“那里有什么东西……是我所不了解的……我不知道。”
“好吧,如果你都不知道,我又能说什么呢?”
汤玛士突然转向帕格,“我们是朋友,对吗?”
帕格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当然啦,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就象是我的兄弟,你的父母对我视为己出。为什么这么问?”
汤玛士放下他的盘子,忧虑地说,“我不知道。我总觉得很多事情就要改变了。你将去跟随库甘成为一个魔法师,或许还要去周游世界。而我去训练成为一名战士,捍卫吾王之荣誉。我可能永远也不会离开这个小城,或许我会成为公爵的私人护卫,如果幸运的话。”
帕格不安地望着他的朋友,他从未见过汤玛士对任何事如此的忧虑。这个大男孩总是一付无忧无虑的快乐面孔。“我不这么想,汤玛士。”帕格轻声说,“什么都不会改变,无论如何,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汤玛士对帕格感激地一笑,“我希望你是对的。”他向后靠去,透过城堡的大门,两个男孩望着妹戳闪烁的繁星在海面上升起,皎洁的月光给高塔笼罩上了一层梦幻般的光晕,就像一幅美丽的画卷镶嵌其中。
第二天早上,帕格试图擦洗一下受伤的脸,并很快发现这几乎变成了不可能的痛苦任务。他的左眼肿胀得根本睁不开,右眼也只能勉强睁开一半。脸上青紫交加,下颚疼痛的难以挪动。范特斯懒洋洋地躺在帕格的床上,透过窗户,眼中映射着朝阳的光芒。
房间的大门被猛地推开,库甘径直走了进来,绿色的长袍下是充实壮硕的身躯,他端详了逼清脸肿的学徒一会儿,然后坐在床上,抚摸着火龙兽眼窝后部突起的角质,范特斯喉中发出一声低沉满足的呜咽。“很高兴你昨天没有一整天地闷在屋子里。”
“我惹了点麻烦,师傅。”
“嗯,打架是一个男孩成长为真正的男人的必经之路,我相信你的对手也不会比你好到哪去,只‘获取’而不‘给予’可是很不光彩的。”
“您在取笑我。”
“有一点吧,孩子,事实上小时候我也经常打得鼻青脸肿,不过作为孩子幼稚地打闹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你应该把精力用在更重要的事上。”
“我明白,库甘老师,但当茹佛辱骂我的时候,我根本无法自制,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很好,能明白并承认自己的缺点与错误是成熟的标志,大部分孩子会试图推卸责任和强调客观理由。”
帕格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面对着法师。库甘掏出烟斗,不慌不忙地装好,“帕格,我想你学业上的问题可能是由于我错误的教授方法。”老法师弯下腰在火盆内翻弄了几下,徒劳地寻找未熄灭的炭火,库甘眉头微皱,脸色凝重,右手中指猛然冒出一团火光,直射在烟斗之上,很快,屋中就弥漫着白色的烟雾。法师抖抖手,火焰消失了。“一个小把戏,如果你喜欢抽烟的话会很有用。”
“为了这个把戏我愿付出一切,”帕格懊丧地说,“可我从来不能成功掌握一个哪怕最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