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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个?确切数字是多少?”
海克转过头查看着一个监视器,他的面部头像变成了侧面像,显出他突起的猪嘴。“二百一十七个,”他说道,“其中一些比另外一些要活跃很多。”
凯斯听到左面的杰格再一次发出了惊讶的咆哮声。
“那儿,”凯斯缓慢地说,“准确地说有二百一十七个独立的、木星大小的球体。”他停顿了一会儿,把原来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转而说道,“当然,如同木星那样的巨大气体星球通常会成为无线电射线的源头。”
“但这些球体是由暗物质构成的,”李安妮说道,“它们是不带电的。”
“它们不是由纯暗物质构成的,”杰格说道,“它们中布满了普通物质微粒。暗物质可以通过强核力与普通物质中的质子相互作用,从而产生电磁信号。”
海克抬起他的上方肩膀。“有这种可能。”他说,“但是每个球体都以各自的频率发射信号,几乎像是……”带有布鲁克林口音的声音轻了下去。
凯斯看着莉萨,可以看出她也是这么想的。他扬起了眉毛。“几乎像是不同的声音。”他考虑停当之后说道。
“但是那儿已经不止有二百一十七个球体了,”萨转过身子说道,“现在应该是二百一十八个了。”
凯斯点了点头。“海克,再对信号进行一次普查,看看是否在你以前侦测到的信号频率段之上或之下出现了新的活跃信号。”
海克低下头,在他的桌子上操纵着控制键。“稍等,”他说,“稍等。”随后,“上帝,是的!有新信号!”
凯斯转向莉萨,笑道:“我想知道那个新生儿的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
《星丛》作者:'加' 罗伯特·J·索耶
第五部 第一章
凯斯没有看到玻璃人是如何再次来到船坞的。他就那么一抬头,玻璃人已经在那儿了,慢慢向他走过来,透明的双腿带着他穿过草地及四叶苜蓿,他行走的姿势流畅优雅,整个人看上去仿佛处于慢镜头之中,尽管实际上他是以正常速度在移动。隐隐的碧绿色——他透明身体中的唯一色彩——显得很是扎眼。
凯斯想站起来,可最终还是选择坐在地上,抬头看着这个全身透明的家伙。阳光透过他的身体和蛋形脑袋闪烁着。
“欢迎回来。”凯斯说道。
玻璃人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很害怕。你隐藏得很好,但我知道你在想我究竟会把你留在这儿多长时间。不会很长的,我保证。但是在你走之前,我还想从你那儿了解些别的事情。”
凯斯抬起眉毛。玻璃人坐了下来,背靠临近的一棵树。不管他的身体是由什么物质构成的,反正肯定不是玻璃。他管状的躯干并没有放大他身后树皮上的条纹,只是使条纹看上去稍微有点变形。
“你生气了。”玻璃人淡淡地说。
凯斯摇了摇头,“不,我没有。到现在为止,你对我挺好。”
一阵风铃般的笑声传过。“不,不。我不是说你冲我生气。只不过你心中有怨气,你的内心深处藏着一个秘密,就是它使你的心肠变硬了。”
凯斯将脸扭向一旁。
“我说对了,是吗?”玻璃人说道,“你心中的秘密使你一直很压抑。”
凯斯沉默着。
“来吧,”玻璃人说道,“说给我听听。”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凯斯说道,“我——我应该忘了它。我知道,但是……”
“但是它仍然困扰着你,不是吗?到底是什么?是什么改变了你?”
凯斯叹了口气,环顾着四周。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美丽,如此宁静。他已经忘了上次他待在草地与树林之中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现在他只想享受周围这一切,只想——只想放松。
“跟索尔·本亚伯拉罕的死有关。”凯斯说道。
“死,”玻璃人重复道,仿佛凯斯刚说了个他不懂的词,和以前说过的“唐·吉诃德式”一样。他摇了摇透明的头,“他死时有多大年纪了?”
“已经是十八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他二十七岁。”
“一次心跳的时间而已。”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凯斯不禁想起了当玻璃人将他与莉萨之间二十年的婚姻以同样的态度打发时他强烈的反应。但是这回玻璃人是对的,凯斯点点头。
“索尔是怎么死的?”玻璃人问道。
“是——是因为一次意外。至少,瓦达胡德人是这么定的。但是,我总是认为这种看法就像把臭虫扫进地毯底下……你知道,故意压制。索尔和我前往鲸鱼座天仑五第四行星上居住。他是个天文学家;我是个社会学家.在那儿研究殖民地的社会生活,作为我博士后研究的一部分,他和我从大学时代起就是朋友,在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时我们是室友。我们有很多共通之处——都喜欢打手球、下围棋,都曾经在学生剧团内演过残,对音乐也有相同的欣赏品位。不说那么多了,总之,索尔发现了鲸鱼座天仑五捷径,我们派了艘探测器穿过它,到达了源捷径。当时,新东京还是个以农业为主的殖民地,不像现在这般繁华。当然,那时候它还没得到新东京这个绰号,人们只是将它称为希尔纳斯殖民地。希尔纳斯是鲸鱼座天仑五第四个行星的名字。总之,他们那儿当时没什么社会学家,所以最后派我研究捷径的发现会对人类文明产生什么影响。随后,瓦达胡德人的飞船冒了出来,我们只能匆忙间在当地组织了一个第一次接触小组长,因为即使以超光速飞行,到达地球也需要六个月的时间,索尔和我都是这个小组的成员,受命去迎接飞船,然后……”凯斯的声音低了下来。他闭上双眼,轻轻地摇了摇头。
“然后呢?”玻璃人问道。
“他们说那是一个事故,说他们产生了误解。当我们第一次与瓦达胡德人面对面时,索尔随身带着个全息照相机。他并没有把它对着那些猪,当然——没有人会那么傻,她只是将它挎在身体的一侧。接着,他用大拇指轻轻一摁,相机打开了。”凯斯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们说相机看上去像是瓦达胡德的传统手持武器——基本形状一致。他们认为索尔在准备武器,就要向他们开枪了。那些猪中的一个带着随身武器,他朝着索尔射击,正好击中他的脸部。他的头在我旁边爆炸了,我身上溅到了他的……他的……”凯斯将脸扭向一边,沉默了很长时间,“他们杀了他,我曾经拥有的最好的朋友,他们杀了他!”他盯着地面,拔起一些四叶苜蓿,看了一番,随后扔了出去。
他们静静地待着。蟋蟀呜叫着,鸟儿唱着歌。最终,玻璃人说道:“心里头装着这些事,对你来说一定很难过。”
凯斯什么都没说。
“莉萨知道吗?”
“是的,她知道,那时我们已经结婚了。她去希尔纳斯想探索那儿为什么没有任何土生土长的生命,虽然我们的进化模型显示那儿显然具备生命出现的条件。但是我很少谈及发生在索尔身上的事——不和她谈,也不和别的任何人。我不想让我周围的人负担我的痛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
“所以你把它深藏在心里。”
凯斯耸了耸肩膀,“我一直在努力忘掉这件事——努力控制情绪。”
“值得表扬。”玻璃人说道。
凯斯感到很惊奇。“你真这么想?”
“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尽管我知道你的做法看上去不太寻常。大多数的人都以一种……请原凉我的幽默……透明的方式生活着。”玻璃人示意着他自己透明的身体,“他们的私人自我就是他们的公共自我,私下里是什么样,公开场合就是什么样。你为什么会不同呢?”
凯斯一耸肩。“我不知道。我一直就是这样的。”他打住话头,思索了很长时间,随后继续道,“我差不多九岁的时候,我家附近住着个小流氓。一个大个子笨蛋,年纪大概在十三十四岁之间。他经常拎起小孩子,把他们丢在公园里的灌木丛中。嗯,当他这么做时,任何一个孩子都会手脚乱踢,大哭大叫。一天,他瞄上了我——在我和其他孩子玩捉迷藏或是类似的某种游戏时,他抓住了我——他拎着我,把我带到灌木丛边,把我扔了进去。我没有挣扎。挣扎没有意义,他的块头是我的两倍,我不可能挣脱的。我也没有大哭大叫。他把我丢进去,然后我就自己出来了。他就那么看着我,足足有十秒钟,随后他说道:‘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