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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蚂蚁躲在地面的小洞穴里,伺机偷袭敌人;有些蚂蚁在草丛中绕着圈子以便拖垮对手。14号想说服一个敌人进行对话,但却没有成功。16号被压在下面,尽管它有出色的约翰顿器官。日出分不清身处战场何方了。9号缩成球状,这样蜷着滚向一队敌人,把它们撞得站不住脚。它则趁它们还没有回过神来时一个个地切断它们的触角。没有触角,那些蚂蚁便不能再战斗了。
进攻的蚂蚁太稠密了。
一个家庭中的成员之间相互残杀,103号公主被这种情形惊呆了。不管怎样,在战场上已经变得如此阴郁的联盟军,或者说是对手,毕竟都是姐妹啊!
但它们却必须赢得这场战争。
103号向12位同伴示意,让它们聚集到它身边。它向它们讲述了它的主意 全组蚂蚁立即来到最强大的革命军团中央,在它们的躯墙保护下,挖一条地道。它们中3个扛着一块放存石匣中的火碳,为了离开战场,13只兵蚁花了很长的时间,在它们前面径直挖着。火的热量给了它们能量。它们用地磁场感觉器官判定着方向,朝贝洛岗方向挺进。
它们上面,土地在交战声中震动着,它们用尽大颚的力量在地上挖着。有一阵子,火碳弱了下去,于是它们便停下来,赶快用触角在上面扇着,好让空气稍微流通一点,以此救活它。
它们最终找到了一个疏松的区域,推开泥土,从一个走廊中走了出来。它们来到了贝洛岗城。它们很快就上了台阶。当然,有几个工蚁在这些蚂蚁经过时在思量它们到城里来干什么,但这些蚂蚁并不是兵蚁,保障城市安全不是它们的职责,所以不敢插手。
自从103号上次离开以后,城邦的建筑已经大大改变了。贝洛岗现在是个大都会,很显然,有许多蚂蚁在活动着。有一阵子,那只蚂蚁犹豫了,是不是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它又想起了它的“手指毕命”同伴正在外面浴血奋战,自忖没有其它选择了。
它拾起一片干叶子,靠近火碳,直到它着起火来。然后它们用小树枝与火焰接触,用大颚把它们集合成一堆。很快,火灾便发生了。灾难立刻在小树枝做的屋顶上蔓延了。城内蚂蚁顿时惊慌失措。工蚁们赶忙到育婴室去救那些蚁儿。
快点,必须在被火灾困住之前逃脱。革命者们发现出口已经被工蚁们堵塞住了。于是,它们扔掉了火盆,匆匆向里面的层面赶去,用逆反感觉回到它们挖掘出的地道。在上面,它们听到了奔跑的声音。
103号回过头,大火已经蔓延到整个城市的屋顶。呛人的烟,带着烧焦树木、蚁酸和融化甲壳的怪味,在周围弥漫。
工蚁们已经从太平出口撤出了蚁卵。贝洛岗蚂蚁到处都在用唾沫或稀释的酸液试图浇灭火焰。103号从地里出来,告诉它的队伍,剩下所能做的就是等待,该轮到火去战斗了。
103号公主看着燃烧的贝洛岗。它知道“手指革命”只是刚刚开始而已。非得要通过大颚的力量和火焰的猛烈才行啊。
140、在理想的热情中
第5天早上,“蚂蚁革命”的旗帜仍然在枫丹白露学校的上空飘扬。
占领者们已经切断了每一时都响一次的电铃,渐渐地,人家都脱下了手表。这是他们的革命事先没有料到的,准确地知道时间对他们来说已不是必不可少了。台上乐队或是独唱的变化已足以让他们知道日子在前进。
另外,很多人都觉得每一天都像一个月一样长。他们的夜晚则很短。从百科全书上看到的深入睡眠控制技术,使他们懂得了寻找准确的睡眠周期。这样,他们不用8个小时,而只要两三个小时便能从疲劳中恢复过来。没有一个人再觉得累了。
革命改变了每个人的日常习惯。革命者不仅抛弃了他们的手表,他们也除去了重重的房门、汽车、车库、柜橱、办公室的钥匙串,这里没有小偷,因为没有什么东西好偷。
革命者也放弃了他们的私房钱,这里可以两袋空空到处乱逛。
同样,他们把身份证放到抽屉里面。所有的人都可以从脸面或是从名字上认出来,没有必要说出姓氏来区分他的家族、说出地址来确定他的籍贯。
有的只是掏空的口袋。精神也一样。在革命者内部,人们用不着再为进门密码、信用卡号码等数字而烦忧,这些要人用心记住的号码,让人用不着5分钟就给忘个精光,成为流浪汉。
年轻人、老年人、穷人、寓人在干活、消遣和娱乐时都一律平等。
革命不向谁要求什么。然而,大部分年轻人都从来没有这么忙乎过。
大脑一直被主意、图像、音乐或是新的观念煽动着。这么多的实际问题需要解决!
9点钟,朱丽站到平台上,要宣布一个消息。她说终于找到了一个革命能够仿效的典范:活跃机体。
“在身体内部,既没有竞争也没有内讧。我们所有细胞完美的共存证明,在自己内部,我们已经体验到了一种和谐的社会。因此只要在外部再现一下我们内部已有的东西就行了。”
听众仔细听着。她继续说道:“蚁巢已经像和谐的活跃机体一样运转了。正因为如此,这些昆虫们才会与自然融为一体。生命接受生命。自然喜欢像它那样的东西。”
年轻女孩指着操场中央的聚苯己烯图腾说:
“那就是典范,那就是秘密:1+1=3。我们越寂寞,我们的意识就越能够觉醒,我们也就更能够从外部与内部进入自然的和谐中。从此,我们的目标就是要把这座学校转变成为一个完全活跃的机体。”
突然,一切对她来说都显得简单了。她的身体是一个小机体,学校被个大_一点的机体占据着,革命以信息网的形式在世界展开了,这是一个更大的活跃机体。
朱丽建议按照这个活跃机体的观念把周围的一切都重新命名。
学校的墙是皮肤,门是毛孔,合气道俱乐部的女骑士们是淋巴细胞,咖啡馆是肠子。他们的“蚂蚁革命”有限公司则是补充能量不可缺少的葡萄糖,帮忙管理市场财政的经济学教授则是这种葡萄糖的抗生素,信息网是向四周发散信息的神经系统。
那头脑呢?朱丽斟酌着。她想建立两个半球,直观的右脑是他们著名的“部落会议”,一个寻找新点子的创造议会。系统的左脑,是负责筛选右脑的主意并把它付诸实施的另一个议会。
“那谁能够决定哪些人有参加议会的资格呢?”
朱丽回答说活跃机体不是一个等级系统,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地随他每天的心情任意选择参不参加议会。决议则通过举手通过。
“那我们8个呢?”姬雄问。
他们是奠基者,应该继续组成一个权力小组,一个另外独它思考的机体。
“我们8个,”年轻女孩说,“我们是皮层,两个半球来源的原始大脑。我们仍旧在咖啡馆的排演室里聚集起来进行商磋。”
一切都好了,一切都到位了。
“你好啊,我‘活跃的革命’。”她低声说。
操场上,所有的人都在讨论着这一观念。
“现在我们到健美室里召开我们的创造议会。”朱丽宣布说,“想来的就来。好的主意马上就提交到实施议会上,转变成‘蚂蚁革命’有限公司的子公司。”
有一大群人。人们嘈噌嚷嚷地席地而坐,互相传递着食物和饮料。
“谁先开始?”姬雄一边问,一边放好一块大黑板,以便在上面记录点子。
好几个人都举起了手。
“看了弗朗西娜的‘下世界’,我有了个主意,”一个年轻的男子说,“我想制作出一个几乎与之相类似、但又能把时间加速度的项目。这样,我们就可以了解到在很远的将来,我们的进化大体会是什么样子,去考虑不再犯错误。”
朱丽插口说:“埃德蒙·威尔斯在他的‘百科全书’中提及到类似的东西,他把它叫做‘VMV研究’,即是‘最少震荡的道路’(Voie de Moindre Violence)。”
年轻男子来到黑板前。
“VMV。最少震荡的道路,为什么不呢?要想描绘它,只要画一张包括人类未来一切可能走的轨道的大图表,并且研究它们短期、中期、长期的结果就行了。目前,人们只是在预测总统5年或7年任期期间的问题。但是我们却必须得研究末来20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