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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所能做的只剩下:等待,和想像。
那莫名其妙的敌人到底是谁?
恐惧渐渐从每个人心底升了起来。
不知是谁的手肘不小心地将玻璃杯打翻,发出清脆的破碎声。屋里竟有半打人站起身大喊大叫,连剑都快拔了出来。铁狐面带厌恶之色,挥手喝止众人。武士们互相打量着,眼里满是深黑色的杀机,好容易才慢慢坐回座位。
在武士们留意到之前,几颗脑袋恐惧地从厨房门外缩了进去。要是那些桌子边的人看见她们,一定会拿鞭子狠狠地抽打她们。厨房里早变得寒冷之至,静谧得吓人,可三位厨娘不敢偷偷离开。
上一次,有个女仆就因为提前离开了一点点,结果被从塔楼里拉出来,皮鞭把她整个背上的衣服全抽碎成片,皮肤不剩一块完好的地方,真正是皮开肉绽。她留在大厅过道上的血痕,铁狐下令不得清洗,好时刻提醒仆人们:这就是偷懒不服从命令的下场。
女仆们坐在厨房里的长椅上,满身疲惫,又害怕得要死——比大厅里的武士还害怕。武士们害怕的只是这夜色包围下的斯塔恩村,潜藏着某个不知名的袭击者,他也许会来攻击他们,可也许并不会。然而她们却明明白白地知道隔壁有什么样的危险,正等着自己;她们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法从这里出去。很快,卧室里就会传出响亮的抽耳光声,尖叫,和哭泣。要是她们还剩一丝判断能力,她们……
突然,传来一阵吱吱咯咯刺耳的铁链声。蜡烛盘平常都是吊在半空中的,此刻掉下来,砸在了下面的桌子上。武士们立刻沸腾起来,大呼小叫,手里的剑纷纷出鞘,在阴暗的烛光下闪着狰狞的光。很快,有一个人按捺不住,一边怒骂,一边小跑着穿越了大厅,身后还跟着另一个。在铁狐来得及发出命令阻止之前,他们穿过拱道,跑了出去。
铁狐——斯塔恩事实上的统治者,巨大的脸绷得比混凝土还硬,一把浓密的胡须,一根根地竖立起来。他的眼睛冰冷残酷,像极了阴冷的冬至之日。他抄着手,身躯也和脸一般巨大,穿着全副武装的盔甲,汗水止不住地往外冒,肩膀和腋窝下全都湿透了。他一站起身,端着金属盘子的裸体女仆们就止不住地抖动,胸和奶子全都颤颤悠悠。要不是她们如此惊骇,这本该是何其淫秽的肉体的海洋!
铁狐伸出一根粗大的手指,指着剩余的帮众,“我还没离开这里之前,要是有人再敢往外跑,我奉劝他赶紧跑,跑快点,永远别叫我再看见他!你们知道像那样逃跑,是件多么愚蠢的事——吗?”
话音未落,从两个男人逃离的那条通道就传来尖利高亢的惊叫声,打断了他的话。他猛地转过头去。
大厅过去是餐具室,和小储藏室……再过去还有一间“贝杜室”(贝杜是个死了很久的农神牧师),用来放桌子和固定蜡烛轮盘。嗯,看来突然出现的敌人就在那里!铁狐从桌子上一把拿起头盔,顶在头顶。
其他武士鱼贯而起,靠近他身边,听他吩咐道:“杜利和阿卫森,去陈列室。到了那里就大声叫,好让我们知道你们已经到达。龚得葛,塔索,雷恩,跟着我。你们三个剑下一下桌子底下,然后我们一起转过背,时刻保持警惕。蓝德,你守好通道的门。等确保陈列室的安全以后,我们五个人再一起把贝杜室弄个底朝天。”
铁狐说完,就停下等武士们展开行动。可众人竟一动不动,似乎等着他再吩咐得详尽一些。突如其来的怒意涌上铁狐的脑门,难道说他的手下们全变成了一群愚蠢的臭绵羊?
“快给我行动!你们这些婊子养的无赖!”他咆哮道,“快快快快快!动起来!”
吼声回荡在大厅里,鸦雀无声。紧接着,每个人都“动”了起来。
阿卫森呻吟着倒在地上,紧接着龚得葛也倒下了——但闻弓弩飕飕作响,破空而来,这次轮到雷恩脸上多出一支长长的利箭。他们戴的头盔都是南方式样,没有遮脸的铁罩。铁狐见势不妙,飞快地抽出腰间所佩阔刃大剑,横着举起,挡住大半边脸,脚用力一蹬地,贴在墙边,这才回过头,观察着陈列室的动静。
算他运气好,正瞥见一个黑发鹰鼻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把上好弦的十字弓,跳过陈列室的横栏。这次他的目标是杜利。但杜利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兵,身体向前一扑,随之又用戴着铁护臂的手往前挡了一下,那支箭贴着他的护甲一晃而过,射在对面的墙壁上。
厨房里传来惊恐的尖叫声,也不知是那里面也出现了入侵者,还是女仆们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了恐惧。但铁狐丝毫没有闲心去察看个究竟——那没他娘的关系。现在最最重要的是,陈列室有个敌人,手里拿着他妈的一把准备好的十字弩,而且还正朝他冲过来!
“塔索!蓝德!你们,上楼梯!”铁狐挥舞着剑,像牛一样地吼叫着,“快!”
这两个最衷心的武士,对这个命令很明显地感到了迟疑,却还是按照吩咐往楼梯上闯。铁狐本人,一边死死监视两人的行动,一边从后面推着杜利,让他沿着楼梯底下的走道,匆匆忙忙地往陈列室靠。
他跟在杜利身后,一跑到走道尽头,就蜷伏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往陈列室里瞅。
蓝德和塔索已经上了楼,正谨慎地往前走着。
“情况如何?”铁狐喝问,“有没有状况?”
正在这时,墙上挂的织锦砸在蓝德身上。塔索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免得被伙伴狂乱的剑法刺中。他使劲喘气,突然也似中了邪,用他黑色的战剑,狠狠地敲打着厚重的织锦,希望能打昏藏在里面的敌人。但,只有蓝德的惨叫声闷声闷气地从那裹尸布里传出来。
混乱之中,有人落在地上,用力扯着两人脚下的地毯。塔索立马失去平衡,本来伸出手想扶住楼梯把手,却未曾抓住,一下子就跌在地上。那鹰钩鼻子男人飞快地跳起身,往前翻了个跟头,手里的匕首便已扎进他脸上。
蓝德从织锦里伸出剑,四处乱刺,想刺中那攻击者。但对方顺手从塔索脸上抽出刀,快准狠地朝他回敬了一剑。接着他用手撑住扶手,从二楼一跃而下,正跳进宴会大厅,愉快地朝满脸错愕的铁狐挥挥手,朝塔楼的前门跑去。
铁狐被激怒了,狂怒地暴喝一声,追了上去,没跑两步,又停了下来。他举起剑——嗯,不对,他不能跑到一个没有自己人的地方去,绝对不能。在没有防卫的环境里,一个手持匕首的敌人,想要偷袭他这个巨大的目标,机会实在是太多。不行。还是回去看看蓝德伤势如何,再把杜利叫回来,跟他们一起找一个可供防卫的地方,一起对付那个手持匕首发了疯的——疯子。
他转过身,用剑反手朝空气砍了两次——以防敌人突然出现在身后,这才回到大厅,爬上楼梯。织锦仍蒙着蓝德,他瘫在地上,有气无力地挣扎着。
“蓝德?”铁狐大声叫他,免得被自己人误伤,“蓝德?”
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慌忙一剑倒砍而出,却听铮地一声,剑重重地劈在石头墙上,几乎把他虎口震得发麻,剑口亦裂了几道碎痕。
有人气喘吁吁地叫起来。铁狐回头一看,结果既没看到血淋淋的尸体,也没看见那个鹰钩鼻的潜入者,却是一个自己在斯塔恩街上见过一两次的少女。她站在三步开外的楼梯上,剑尖没碰到她一根汗毛。但她脸色吓得铁青,用手捂着嘴巴。
他狠狠地瞪着她,这个小婊子是几时来的?她是怎么钻进这座严防死守的堡垒的?然而,她的举动大出他的意料——少女慢慢地放下手,又慢慢地解开了外衣。
铁狐正惊讶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没看到脚下冒出一根长戟,不歪不斜,紧紧钩住他的脚踝,并用力往外拉。他倒下的声音有如巨炮爆炸,低闷却又震耳。
铁狐又惊又骇,仓惶地用剑朝攻击者的方向乱砍。这时,他的头砸在地上,眼睛里倒映出一个鹰钩鼻男子的脸,正冲他露齿而笑。还来不及做点别的什么,一只纤细的小手,坚定地握着一把匕首赶上来,寒光一闪,刀尖已完全末入他右眼球。——费伦大陆从此跟他永别了。
依美莱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赶紧从一下瘫软的重盔狐狸身边跳开去——铁狐的头哐当一声栽在楼梯上,戴着护甲的手在空中使劲抓了几下,无力地垂下。
依美莱转过头,寻找着瓦伦,他低下头,朝她露出微笑。“瓦伦,”她抽泣着,嘟哝着,转眼之间,眼泪也迸出来,“瓦伦,我们成功了!”
“不,女孩,”他的声音是那么让人感到宽慰。伊尔明斯特伸出一只胳膊,轻轻搂着她,“我们只是完成了最简单的部分。真正艰巨的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