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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莫斯科,他们取到了在拉托维亚首府里加乘船的证件。
1923年1月11日,阿西莫夫一家离开了俄罗斯。自那以后,艾萨克再也没有回去过。
他们原计划从拉托维亚乘船到法国,然后再赴美国,但就在阿西莫夫一家抵达拉托维亚时,法国占领了鲁尔并封锁了边界。这家人只好改道刊物浦,从那儿乘船横跨大西洋,到了英国。然而他们却发现证件已先期抵达他们原先计划的停歇处——法国的夏布尔。当时,幸亏有了利物浦犹太移民援助会的帮助。在得知他们改道的消息后,这个协会帮他们从法国政府有关机构取回了证件,并为他们安排了新的旅行计划。阿西莫夫一家终于登上了开往纽约的“巴尔提克”号轮船。
1923年2月3日,在埃利斯岛上岸的欧洲移民的长串名单上,多了阿西莫夫一家四口的名字。他们办理了在美国定居所需的手续,一家人被分开接受查询。当时艾萨克出了麻疹。这家人在“巴尔提克”号最廉价的船舱中熬过了艰苦的旅程,好不容易抵达后又得办理种种手续,确实让他们精疲力尽。
从许多方面看,阿西莫夫一家还是幸运的。1923年是美国政府接收外国移民相对宽松的最后一年。如果他们晚来一年,很有可能将被遣送回国。在抵埃利斯岛四天后,办理完种种手续,一家人终于又团聚了。约瑟夫·伯曼将他们接到了布鲁克林,在此建立家园,朱达与安娜也将在此度过余生。
19世纪20年代的布鲁克林,住宅楼与工业建筑鳞次栉比,移民也大多集中在这个地区,布鲁克林有着很浓的社区意识,尤其是在为数众多的犹太人群中。对于那些有能力成为办事员的人来说,机会就在眼前——桥的那头就是曼哈顿;况且在大萧条前,沿着布鲁克林海岸线,星罗棋布地散落着6000多家工厂,可容纳20万劳动力。
阿西莫夫一家汇入了这个挑挑攘攘的社区:父亲、母亲和两个孩子,口袋里没揣几个钱,又无栖身之地,只能暂时先住在伯曼家中。他们所拥有的只是工业化前俄罗斯乡下人的老实巴交;而眼前是个崭新的、令人眼花缭乱的世界,人人说的都是英语,他们不得不抛弃母语,改变习俗。刚开始时,的确是一种完全陌生、不可思议的生活。
艾萨克比他的父母亲更快地适应了新环境,而玛霞则根本觉察不出有什么异同。艾萨克回忆说他一点都记不清来美国前的事情了,很快就学会了英语,开始了新的生活。虽然在他年轻时,为了追求异性,他曾炫耀自己是出生于俄罗斯,一旦习惯了布鲁克林的生活后,再没有什么人比他更如鱼得水了。
最初,阿西莫夫一家住在贫民区的范西科特大街上,既无电也无暖气,照明用的是煤气灯,取暖用的是旧铁炉。朱达·阿西莫夫在当地的小作坊、小工厂中卖苦力,收入微薄。他曾干过一段时期的推销员,但天生笨嘴笨舌,根本没本事说动人家购买他的杂志或化妆品,只能以失败告终。
对艾萨克的父母来说,刚到美国的头两年是很艰辛的。从心底他们是不愿接受伯曼一家给予的帮助的。在俄罗斯时,朱达所受的教育要远远超过他的大舅子,但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伯曼一家却拥有更多的实用经验,不但能提供物质帮助,还可为他们出谋划策。每当此时,骄傲的阿西莫夫夫妇的自尊心便得经受一次考验。
新来的移民被称为“新手”。阿西莫夫一家在俄罗斯时也算是上层社会的成员,而且有着受人尊敬的家庭背景,被叫做“新手”对他们而言简直不啻于奇耻大辱。阿西莫夫一家在渡过大西洋的同时,也从社会的最高层跌到了最底层,他们每天都得面对这个现实。
艾萨克也是个小“新手”。直到一位怒气冲冲的邻居找他父母算帐时,他才知道不能随便在街上撒尿。获萨克只能通过学习语言、了解生活习惯及日常生活习俗将自己融人这个新社会,他的父母根本帮不上忙。他经常向同区的大男孩们询问单词的读音和拼写,扰得他们都很烦他,但他却以这种方式学会了阅读。为了学习,他不得不忍受讥笑和挑衅。功夫不负有心人,5岁时他向母亲展示了自己的水平,着实让他们大吃了一惊,父亲的语言水平刚能赶上儿子。
艾萨克上的第一所学校是幼儿园。它有个很烂漫的名字叫PS182。他刚适应了那儿的生活,一家人就搬出了范西科特大街破旧的住所,在仅一区之隔的米勒街上租房住了下来。这个住所比原先的要舒适得多,有电和中央暖气,但这也只不过是艾萨克儿时生活的一个暂时落脚点。1926年春,朱达与安娜意识到,如果朱达一天到晚在小工厂里卖苦力,他们这辈子别想过上体面的生活。于是,他们决定用辛苦攒下的一点钱开家糖果店。这一决定使艾萨克的童年生活在一夜之间发生了彻底的变化。
第一家糖果店开在萨特街752号,与他们在米勒街上的家遥遥相对,除了卖糖果,还卖报纸、汽水、香烟、名片、邮票及各种日常生活用品。这家小店为顾客们提供了方便,他们可以在此买支烟,换开整钱,只要他们买汽水,他们愿意在那儿与朋友聊多久都可以。
店里的工作很辛苦,早上6点就开始营业,凌晨1点才关门。尽管是小本生意,要忙的事情却很多。他们必须清点存货、记账、跑银行,报纸得有人卸下,还得分类摆好,饮料机得时常想着给灌满,生意上的种种决策得做出安排。
朱达经营起自己的小买卖倒是轻车熟路。他原本就是做粮食交易的,对做买卖心中有数,再也不用去大街上白费劲地推销别人的产品,或在工头的监视下在小作坊里当牛做马了。对艾萨克来说,糖果店的开张意味着在街上尽情玩耍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单调的校园生活由此开始。像父母一样,他被这个店拖住了。由于是家中的长子,他必须承担起责任,不再有自己的空余时间,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16年,直到他离开这个家为止。
尽管店里的工作繁琐,但艾萨克在回忆起给父亲打工的日子时,总是感到温馨满怀。他说自己总是一边在店里干活,一边上学,难得有个机会与同街区的孩子一块玩耍,但他对此从未有过真正的抱怨。
艾萨克在其它方面获得的收益足以抵消不能与朋友们玩耍的损失。在父亲店里帮工使他学到了许多东西,这些经验令他一辈子受益匪浅。成年后的阿西莫夫是个严格的守时者,这完全归功于父亲的守时习惯。他学会算数、记账及基本的经济学,而学校到很晚才开始讲授这些知识。司以说,如果父亲没开这个糖果店,阿西莫夫恐怕不可能成为科幻小说家,也可能永远不会得到启蒙影响——流行书刊。这些书刊都是些廉价的平装本探险读物,充斥着聪明的侦探与阴暗的黑社会之类的故事。朱达·阿西莫夫看不上这些书,认为它们是给游手好闲者看的垃圾文学,但销路不错,所以让它们留在了店里。当他禁止儿子看这些书时,艾萨克反击说他看到父亲也看了。朱达说自己是通过看杂志学英语。总之,艾萨克被禁止接触这些书。当然,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了。
尽管父亲反对,艾萨克还是偷着尝了禁果,还因此而养成了另一个终身的习惯。为了做到既能看到报纸,又能不留下痕迹,他发明了一种方法,在看报纸时甚至连报刊的折线都会不弄皱。结果,艾萨克一生中都以同一种过分仔细的方式看报纸,并声称没人能分辨出哪一份报纸是他从头到尾看过的。
不管流行杂志有无益处,总之,它们为艾萨克开启了阅读之门。从那时起,他就没停止过看书。他对知识产生了一种渴求,这不仅给他带来了学业上的成功,还将他引入了写作生涯。
与此同时,艾萨克在学校的处境也变得复杂起来。一方面,老师们很快意识到班上有个超级灵童,但同时也发现这个聪明的孩子是个讨厌鬼。艾萨克在展示自己令人惊叹的记忆力并考高分的同时,也是个无可救药的碎嘴,总是给老师们找麻烦。
尽管有这些缺点,父母和老师们还是肯定了他的天才,结果他跳了一级。与原年级的孩子们相比,他的年龄已经算小的了,跳级后他几乎比同年级的孩子们小了两岁。由此带来的好处是,他比同龄人提前完成了小学、中学乃至大学学业,但也产生了负面影响:他难得有好朋友。
阿西莫夫对自己的学业成就非常自豪。尽管他比其他孩子小得多,但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