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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或部民会议。大多数军事首领们以为春季马瘦,宜待秋季行动。成吉思汗幼弟铁木哥和他的叔叔答力台赞成攻其不备,以奇制胜。成吉思汗赞赏他们的战斗热情,遂进兵伐乃蛮。一些史书,如《元史》,暗示他立即就与乃蛮人开战;另一些史书记载,直到秋季他才进入乃蛮境。据《元史》记,塔阳及盟友札木合、脱脱别乞、忽都花别吉——统率乃蛮、札只剌惕、蔑儿乞、斡亦剌全军——从阿尔泰山向杭爱山进军,途中与蒙古人相遇。冲突是发生在今哈拉和林附近的杭爱山中。接受阿布哈齐的陈述是错误的,即他认为战斗是发生在阿尔泰山附近的一条河(阿尔泰河)上,或者,例如像阿尔伯特·赫尔曼在哈拉乌兹湖〔110〕不远处的科布多附近去寻找阿尔泰河也是错误的。塔阳确实考虑过向后撤往阿尔泰山,这样做可以长途行军来拖垮蒙古军队,然后在某隘道处袭击它。但他的部将火力速八赤对他的过于谨慎羞辱道:“先王战伐,勇进不回,马尾人背,不使敌人见之。”塔阳被他的嘲笑激怒,遂发布进攻命令。
这是一场激烈、可怕的遭遇战。成吉思汗的弟弟哈撒儿统率中军,显示了领导才干。到晚上,蒙军取胜。塔阳身负重伤,被部下抬到一个小山坡上。《秘史》在此采用史诗般的语调记叙。塔阳问他的忠实随从们:“那赶来的,如狼将群羊直赶至圈内的,是什么人?”札木合说:“是我的兄弟铁木真用人肉养的四条猎狗,曾教铁索拴着。那狗铜额鑿牙,锥舌铁心,用镮刀做马鞭,饮露骑风,厮杀时,喫人肉。如今放了铁索,垂涎着喜欢来也。四狗是者别(哲别)、忽必来、者勒蔑、速不台四人”。塔阳又问:“随后如贪食的鹰般,当先来的是谁?”札木合说:“是我铁木真安答,浑身穿着铁甲,似贪食的鹰般来也。你见么?您(你们)曾说:若见达达(蒙古原文作忙豁勒,即蒙古)时,如小羖侪羔儿蹄皮也不留。你如今试看!”〔111〕蒙古传说继续记道,塔阳的最后一批追随者徒劳地问塔阳他们该做什么,但是,他们的主人已是一个垂死的人。火力速八赤徒劳地要唤醒他,他对塔阳叫喊,说他的母亲古儿别速〔112〕和妃子们正在帐中等着他。塔阳因失血而衰弱,仍卧在地上。接着以火力速八赤为首的他的最后一批人又冲下山去战斗,去拼死。成吉思汗赞赏他们无畏的勇气,欲赦免之,但他们拒绝投降继续战斗,直到被杀死。塔阳之子屈出律〔113〕与一些部民一起逃出,无疑是朝也儿的石河[额尔齐斯河]方向逃去。除了这些逃亡者外,乃蛮人中的较大部分向成吉思汗投降。
蔑儿乞部首领脱脱随屈出律逃走〔114〕。蔑儿乞部小酋长带儿兀孙主动投降,并将爱女忽兰嫁给了成吉思汗。《秘史》叙述了年轻的蒙古军官那雅带着忽兰经过盗贼之地去见成吉思汗的这段插曲,为我们展示了当时粗野、质朴的一幅风俗画〔115〕。《元史》的记载证实了塔阳之弟〔116〕、乃蛮王子不亦鲁同屈出律、脱脱别乞、札木合一起继续坚守和抗战于也儿的石河上游、离斋桑湖和兀鲁塔山不远的地区,即在由西伯利亚的阿尔泰山、塔尔巴哈台和青吉兹形成的山地中。四人相继战败。不亦鲁在兀鲁塔山附近打猎时遭到成吉思汗骑兵队的袭击而被杀(据《元史》是1206年)。1208年秋〔117〕,成吉思汗亲自向也儿的石河[额尔齐斯河]上游进军去对付最后的一批“反叛者”。途中,他接受了斡亦剌惕部首领忽都花别吉的不战而降,用之为向导。屈出律和脱脱别乞在也儿的石河畔被击溃。脱脱阵亡。屈出律得以逃脱并到达喀喇契丹国。札只剌惕部首领札木合与沦为盗贼的一伙逃亡者一起过着冒险者的生活。后来他被自己人引渡给成吉思汗。尽管拉施特对此事未注明年代,但多桑蛮有把握地将它定在塔阳战败去世后不久,即1204年。相反,符拉基米尔佐夫依《秘史》的编年,把札木合的被俘定在脱脱去世之后,脱脱死于1208年。成吉思汗考虑到他与札木合是安答(结义兄弟),赐他王子式的死,即不流血地死。符拉基米尔佐夫解释说:“这是恩惠的表示。因为,据萨满的信条,人血乃灵魂所存之处。”由拉施特留传下来的传说显得非常怪诞:成吉思汗的侄子阿勒赤歹(成吉思汗命他看守,或处死札木合)用依次割断关节的方式折磨他的俘虏。让我们记住,札木合这位作为反皇帝者站在成吉思汗对面的人,最终表明了自己是一个阴谋者似的懦夫。他先后使克烈人、乃蛮人卷入了反对他的对手的战争,但是,他又连续两次战前逃跑,先遗弃了王罕,不久又遗弃了塔阳。世界征服者的这位对手在道义上如同在战争中一样是赶不上他的。
此后不久,蒙古将领速不台粉碎了蔑儿乞残部〔118〕。最后,在叶尼塞河上游(唐努乌拉和米努辛斯克地区)的黠戛斯人也于1207年不战而降。
现在整个蒙古都被征服了。成吉思汗的旗帜——九斿白旄纛——将成为所有突厥…蒙古人的旗帜。
乃蛮部于1204年战败之后,塔阳的掌印官、回鹘人塔塔统阿〔119〕在落入蒙古人之手后为成吉思汗服务。于是,产生了一种具有“回鹘文书处”的蒙古政府的萌芽。
第七节 成吉思汗:皇帝
成吉思汗为了使他的权力得到各部的承认,未等到最后部落的归顺,或者说未完成最后的计划,便于1206年春在斡难河河源附近召集大会,或称库里勒台〔120〕,它是由已经归顺成吉思汗的所有突厥…蒙古人,即由当时在今外蒙古地区的牧民参加的集会。在这次会上,他被全体突厥和蒙古的部落一致尊称为至高无上的汗,《秘史》译之为合罕。这是5世纪柔然人所取的古称号〔121〕,以后被蒙古草原上后继的君主们——6世纪的突厥和8世纪的回鹘采用。西方旅行家如普兰·迦儿宾、卢布鲁克、马可·波罗和鄂多立克都译之为大汗〔122〕。
自840年回鹘人被推翻之后,草原帝国实处于无继承者的状况。成吉思汗在被举为“毡帐民族”的最高汗时,他宣布这个古老帝国依次被突厥之祖(匈奴)、蒙古之祖(柔然和焥哒)、然后又被突厥人(突厥和回鹘)占有之后,现在永久地回到了蒙古人手中。于是,突厥人和蒙古人都合并于这个新的蒙古国家之中,此后,正是以蒙古一名,征服者与被征服者——克烈部、乃蛮部、孛儿只斤部——都将为人所知,“居毡帐的各代”正是在蒙古这一名称下都出了名〔123〕。
萨满阔阔出或者称帖卜腾格里〔124〕,在1206年的库里勒台上所起的作用鲜为人知。阔阔出之父、贤者老蒙力克是成吉思汗生涯中的重要人物,他可能娶了成吉思汗的母亲遗孀月伦额格,虽然此事尚未明确〔125〕。阔阔出的魔力(人们说他常乘一灰斑色马至天上,并能与神通话)使蒙古人尊畏他。他在库里勒台上宣布长生天命指派成吉思汗为宇宙之可汗。这一来自天国的任命是新皇帝权力的神权基础。利用长生天的权力和命令,或者说是威力,成吉思汗采取了可汗(更准确地是罕,合罕)称号,这是在他的继承者们统治下保留下来的礼仪,例如,在他的孙子贵由大汗写给教皇英诺森四世的信上盖有这种称谓的印〔126〕。符拉基米尔佐夫提到,对成吉思汗的旗帜“纛”,即九尾白旄纛,有一种特别的崇拜〔127〕。把它看成是帝王,或者黄金氏族的保护神的象征物和居处。符拉基米尔佐夫说:“正是旗之神灵,即保护神,领导着蒙古人去征服世界。”
萨满阔阔出为成吉思汗的权力奠定了“宗教基础”。阔阔出由于他的巫术和其父在皇族中的地位,无疑他认为自己是不可侵犯的。不久他的举止变得傲慢无礼,并且欲用他在超自然领域中的威望挟制皇帝和统治帝国。他与成吉思汗的弟弟哈撒儿发生争吵之后,为除掉他,他对成吉思汗宣布了一个别有居心的怪诞的天命。“长生天的圣旨,神来告(我)说:‘一次教铁木真管百姓,一次教哈撒儿管百姓。若不将哈撒儿去(除)了,事未可知。’”〔128〕
此预言使成吉思汗内心产生疑惑,他把哈撒儿抓起来,摘下了作为统帅的徽章、帽子和腰带。他们的母亲月伦额格得知这一消息,急忙赶来解救哈撒儿,像《秘史》上描写的那样,她敞开胸脯悲哀地喊道:“这是养育你们的乳房,哈撒儿犯了什么罪,你要毁掉你的亲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