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克烈部以北,在贝加尔湖南岸的色楞格河下游,居住着篾儿乞人〔17〕,他们属突厥种或者是蒙古种人,在上述故事发生的过程中,他们中出现了基督教徒。〔18〕篾儿乞人以北,在贝加尔湖西岸居住着翰亦剌惕人,他们属蒙古种民族(该名在蒙古语中意为“同盟者”〔19〕)。
满洲北端,在额尔古纳河和黑龙江之间的“口袋形”地区内,居住着属通古斯种的肃良合人,其后裔高丽人(Solon)今天仍居住其地〔20〕。再朝南,塔塔儿人漫游在怯绿连河[克鲁伦河]南岸和捕鱼儿海[贝尔湖]附近,直到兴安岭。伯希和认为,不像人们长期认定的那样,塔塔儿人属通古斯族,而“明显地是说蒙古语”。塔塔儿人有时联合成“九姓鞑靼”,有时联合成“三十姓鞑靼”〔21〕,8世纪的和硕·柴达木突厥碑文中已经提到他们。甚至在那个时代他们可能已经住在怯绿连河[克鲁伦河]下游地区〔22〕。12世纪的塔塔儿人已经成为令人害怕的武士,加入了最勇猛民族的行列。在满洲方向,他们对汉化通古斯人的金国构成了严重威胁。正是抱着从西北部侧击塔塔儿人的想法,北京朝廷支持成吉思汗早期的活动。
真正的蒙古人〔23〕,从狭义上讲,该词的历史含义是指成吉思汗是其中之一员的蒙古人,他们在今外蒙古东北〔24〕,在鄂嫩河[斡难河]和克鲁伦[怯绿连]河之间作季节性的迁徙。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那样,在随着成吉思汗的出现而将“蒙古”一名称给予了整个种族的这些部落出现以前,历史上早就记载了那些几乎可以肯定是说蒙古语的各民族的存在,正像在突厥人崛起之前,我们就发现了说突厥语的各民族一样。于是有人提议,在说蒙古语的民族中,我们应该追溯到3世纪的鲜卑人,5世纪的柔然和焥哒人,以及欧洲的阿瓦尔人(6至9世纪)。还应该承认,8至12世纪时期在历史上起着很大作用的契丹人也是说一种蒙古方言,然而,由于与通古斯语接触,已经强烈地腭音化。〔25〕尽管在这些前蒙古民族中有许多民族建立过广泛的统治,但是,没有一支取得像真正的蒙古人(或者说成吉思汗的后裔)那样的世界性的名声。
据拉施特哀丁收集的蒙古传说,蒙古人在很早时期被突厥人打败,只得逃到额儿古涅昆山区避难。波斯史家们估计在大约9世纪时,蒙古人的祖先们已经从额儿古涅昆山下来,进入色楞格河和斡难河[鄂嫩河]平原。同样的传说还记载了关于神话中的女祖先阿兰豁阿的故事。据说,阿兰豁阿在其丈夫朵奔蔑儿干死后,感天光而怀上了尼鲁温蒙古人的祖先。最后,传说中认为尼鲁温蒙古人的孛端察尔是成吉思汗的八世祖。
12世纪,蒙古人分成许多兀鲁思,据符拉基米尔佐夫的解释,兀鲁思一词表示部落和小民族两个意思。〔26〕这些独立部落之间互相争斗,并与他们的邻居,特别是塔塔儿人交战。成吉思汗出身的家庭是属于孛儿只斤氏族(斡孛黑)和乞颜分族(牙孙)。〔27〕后来,成吉思汗成功以后,蒙古部落根据是否与乞颜族有关系而分为两支,这一做法已成习惯。有关系者由光之子尼鲁温,或者说由纯种蒙古人组成;无关系者纳入都儿鲁斤族,他们享有低一等的血统。尼鲁温族中有泰赤乌惕部(Taijgot,Tayichi'ut,或Taiji'ut;〔28〕他们似乎稍微远离蒙古主体,居住在更北面,在贝加尔湖以东)、乌鲁尔德部(uru'ud)和忙古惕(Manqud)部、札只剌惕(Jajirat或Juirat)部、巴鲁剌(Barula或Barla)部、八邻(Ba'arin)部、朵儿边(Dorben,今杜尔伯特Dorbot)部、散只兀惕(Saljigut或Salji'ut)部、哈答斤(Qadagin; Qatagin或Qatakin)部;在都儿鲁斤族中有阿鲁剌惕(Arulat或Arlad)部、伯牙吾惕(Baya'ut)部、火鲁剌思(Qorola或Qorla)部、速儿都思(Suldu)部、亦乞剌思(Ikira)部、弘吉剌惕(Qongirat或Qngirat,Qongarat; Qongrand)部。弘吉剌惕部似乎更朝东南方,〔29〕在兴安岭北面、塔塔儿境附近漫游。〔30〕札剌儿部(Jelair)通常被列入蒙古人之中,人们认为该部或者是分布在希洛克河和色楞格河合流处的南面,或者是在鄂嫩河(斡难河)附近,札剌儿部可能是降为蒙古人藩属的一支突厥部落,并且被当时传说中的蒙古英雄海都的蒙古人同化。〔31〕
从蒙古人的生活方式上看,在12世纪末期,他们从理论上可能已经区分为草原畜牧部落和森林渔猎部落。在蒙古…西伯利亚的边境上,蒙古人的家确实是在南部的草原地带(不远处是沙漠)和北部的森林地带之间的马背上。格纳德认为,最初的蒙古人不是草原民族,而是来自森林山区的民族,“他们的森林起源可以从他们大量使用的木制车上看出来。甚至今天的蒙古人也与草原上的哈萨克人不同,他们用木制的小桶而不用皮袋子。”草原部落,特别是游牧的部落,为追逐草场而作定期迁徙,在停留之地支起法国人(不正确地)称为“禹儿惕”的毡制帐篷。森林部落住在用桦树皮搭的小棚里。
巴托尔德和符拉基米尔佐夫发现畜牧部落——两种民族中较富裕者——是由一个很有权势的贵族阶级领导,他们的首领往往带有下列称号:巴哈秃儿或巴阿秃儿(baghatur或ba'atur,即勇士)和那颜(Noyan,领主),薛层或薛禅(Sechen或Setsen,蒙古语:贤者),必勒格(bilga,突厥语:贤者),太子(t'ai…tsi或taishi,汉语:王子)。符拉基米尔佐夫写道“这个贵族阶级中的巴阿秃儿和那颜们首要关心的事情是发现牧场和保证必要数量的依附者和奴隶,以照看他们的牧群和帐篷”。〔32〕这个贵族阶级统治着以下社会各阶层:武士或亲信,他们是有一定自由的人或那可惕;〔33〕平民(哈剌抽);最后是奴隶(孛斡勒)。奴隶集团不仅包括单个奴隶,还包括成为战胜部落的臣仆或奴隶的战败部落,他们为主人看管牲畜,战时也作为辅助军出征等等。
也是根据俄国的蒙古问题专家巴托尔德和符拉基米尔佐夫的看法,在森林狩猎人的部落中,贵族阶级未享有在草原游牧民中那么重要的地位。他们指出,森林部落主要是处于萨满的支配下。符拉基米尔佐夫认为,当萨满们将王室地位与魔力结合起来时,他们取得了别乞的称号。〔34〕在成吉思汗时代,斡亦剌惕部和蔑儿乞部的首领们确实拥有别乞称号。〔35〕在所有的突厥…蒙古种民族中,萨满或巫师(古突厥语称昆木,蒙古语称孛卡和萨满,通古斯女真语的汉译名萨满)都起着很大的作用。〔36〕萨满阔阔出在成吉思汗帝国创建中所发挥的作用将在后文叙述。
上述区别实际上远不如牧人和林中百姓这两个名词所引出的区别明显。例如,在蒙古人中,泰赤乌惕部属森林狩猎者,而成吉思汗被认为是出生在一个牧民部落,此外,所有的突厥…蒙古人都是一种或另一种的狩猎人;林中百姓甚至在隆冬季节(这时他们穿上木或骨制的滑冰板)〔37〕也要猎取用来交换的貂鼠和西伯利亚松鼠,而畜牧者在无垠的草原上用套索、弓箭追逐羚羊和捕捉鹿。草原贵族则用猎鹰狩猎。随游牧环境的变迁,一个氏族可以从一种生活方式变成另一种。成吉思汗年轻时,他的父系亲属们夺取了他父亲的牧群,在他能够在马群和羊群中逐渐发迹之前,他同他的母亲和兄弟们一起过着悲惨的渔猎生活。
总的来说,森林部落似乎更加野蛮,除了通过游牧民的隔离地,他们无法与文明生活接触。游牧民由于接近中戈壁的回鹘人、辽河畔的契丹人、或北京的女真人而受益。虽然他们没有城市,但是在迁徙过程中出现了帐幕群阿寅勒。竖在轮车(合剌兀台·帖儿坚qara'utai tergen,或合撒黑·帖儿坚qasaq…tergen〔38〕)上的毡帐围成圈(古列延)〔39〕,或暂时的聚集群——未来城市的萌芽〔40〕。人种史研究者注意到从森林蒙古人的简陋小棚到游牧民的廓尔(或称毡帐)的进展。毡帐易于折叠和撑开,在13世纪成吉思汗国的大汗们时,毡帐变得如此宽敞、舒适,还有带绒毛的皮毛地毯,以致它成为真正的旅行宫殿。然而,自近代蒙古人衰落以来,廓尔也退化了,它不再有13世纪时用来通气、排烟的小气管〔41〕。
最后,蒙古民族中森林狩猎者与草原游牧民之间的区别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