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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部落反对他们,这两个部落是在满洲辽河上游流域的乌桓部落和鲜卑人部落,鲜卑部很可能属于蒙古种,他们在更北方的大兴安岭和嫩江河畔过着游牧生活。由于南匈奴的脱离和乌桓、鲜卑的侧击,北匈奴遭到削弱,不再成为中国的严重威胁。
第十二节 丝绸之路
中国由于成功地恢复了对塔里木绿洲的保护关系而受益。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那样,这些绿洲沿着塔里木盆地的南、北两缘形成了两条弧。北面的绿洲有吐鲁番(当时中国人称为车师)、喀拉沙尔(焉耆)、库车、阿克苏(姑墨)、乌什·吐鲁番(温宿)和喀什(疏附)。在南面有罗布泊旁边的楼兰、于阗(和田)和叶尔羌(莎车)〔109〕。在公元第7世纪,在焉耆和库车,无疑地还有喀什仍然是说印欧语方言,这使人产生了以下推测,即塔里木盆地的居民至少有一部分必定是属印欧家族的。库车语,按其第7世纪的形式,显示出与印度…伊朗语、赫梯语、亚美尼亚语和斯拉夫语类同。尽管还未能确定(这一点得到了德国西格和西格林学派的赞同)吐火罗语一名是否适用于库车方言和喀什方言,但是,它们属印欧语系是无可争辩的〔110〕。没有理由假设中世纪初期曾发生过印欧人对塔里木的任何入侵。因此合乎逻辑的假设是一支古印欧居民就生活在塔里木,无疑与斯基泰…萨尔马特人穿过西西伯利亚抵达叶尼塞河上游的扩张同时,与塞人向喀什和费尔干纳之间的天山南、北两麓的扩张同时。除了西部的喀什噶尔的东伊朗语和北部的库车语所提供的语言学上的证据外,人类学家们引用了中国史学家们提供的证据,即对库车西北、伊犁河畔的乌孙人“红发蓝眼”的陈述。
塔里木盆地上的这些小王国在经济上具有相当大的重要性,因为联系中国与印伊世界和希腊世界之间的伟大商路——丝绸之路——穿过这些绿洲〔111〕。地理学家托勒密已经证实了这条路的存在。托勒密引用其前辈提尔的马里努斯的记载,他陈述道:在公元第1世纪(我们现在正叙述到这一时期),一位名叫马厄斯·梯梯安洛斯的马其顿商人派他的代理人去勘察此路及其主要路标。丝绸之路是从罗马帝国叙利亚行省的首府安条克城开始,在海俄拉城(即门比杰)渡过幼发拉底河,进入帕提亚帝国,然后经过埃克巴坦那(哈马丹)、今德黑兰附的剌夷(或雷伊)、赫卡托姆皮洛斯(和椟城)〔112〕和莫夫,进入巴克特拉(巴尔赫),巴尔赫城在这一时期属于印度…塞人,很可能是属于中国人说的月氏,或印度人说的吐火罗人,从此,丝绸之路进入了帕米尔山区。托勒密记载道,在帕米尔山区的一个山谷中,即在拘谜陀山脚,有一石塔,地中海东岸各地来的商队与赛里斯商队(带着丝绸)彼此在塔附近交换商品。阿尔伯特·赫尔曼将塔的位置定在阿赖山与外阿赖山的纵向山脉之间,在克孜尔河流经的帕米尔山谷中,克孜尔河是从阿姆河上游流向喀什谷地的。哈辛曾在这些地区旅行过,他认为,正像较早时期推测的那样,这一石塔应该在瓦罕(小帕米尔山)与叶尔羌河河源之间、明铁盖达坂之北,即今天塔什库尔干附近去寻找。
在喀什,丝绸之路分成两道。北道到库车,据阿尔伯特·赫尔曼记述,库车是亚历山大时期的地理学家们笔下的伊塞顿·斯基卡,再到喀拉沙尔(他们称达蒙纳),再到罗布泊的楼兰(他们称伊塞顿·塞里卡Issedon Serica),最后到达敦煌以西的玉门关(他们称达克沙塔)。我们已提到过南道,从喀什起,过叶儿羌、于阗、尼雅和楼兰国内的最后一座城市米兰〔113〕到罗布泊。两条道又在敦煌(希腊…罗马地理学家认为是塞洛亚那)重新会合。然后丝绸之路进入中国本土,经酒泉(希腊地理学家们称为的德罗萨克?)和张掖,最后达到长安(西安)和洛阳(河南),长安常被认为是托勒密所记的大城市塞拉(Sera),洛阳他另有称谓(Saraga或Thinae)。
第十三节 班超对塔里木盆地的征服
无论对这些希腊文地名及汉文地名之间所作的鉴定的正确性如何,可以肯定的是,自从这条一端是罗马和帕提亚帝国,另一端是汉帝国的、横跨亚洲大陆的丝绸之路开通起,沿塔里木南北两缘绿洲上排列的印欧诸小国就开始有了相当大的商业重要性。事实上,匈奴与中国人为控制这些国家而互相争夺,前者从这些王国以北的阿尔泰山高地窥视塔里木,后者从这些王国以东的敦煌地区边境控制着出口点。
东汉对塔里木盆地的征服——或者是再征服——是在明帝(58—75年)、章帝(76—88年)、和帝(89—105年)在位时有步骤地进行着的一项事业。对此事业的功绩应归于几位伟大的战士。公元73年,中国将领耿秉(骠骑将军)和窦固发动了对北匈奴的初征,北匈奴在汉军到达之前就逃走了〔114〕窦固的副将、中国出现过的最杰出的首领之一,“司马”或称骑都尉班超受命进攻在巴里坤的一支匈奴部落呼衍部,班超打败其部后,“多斩首虏而还”。〔115〕同年(即73年),中国在伊吾屯兵,沙畹认定伊吾是哈密,而阿尔伯特·赫尔曼认为伊吾地处罗布泊以北,在楼兰和今营盘之间。〔116〕74年,耿秉和窦固出发进攻吐鲁番地区,当时该地分为两个小国,由同一个王朝的成员们统治着:吐鲁番周围的南车师和在天山北麓接近古城的北车师。耿秉通过大胆的行军,首先进攻较远的古城车师,其王安得在汉军发动猛攻之前投降:“他出城,脱帽,抱住耿秉的马蹄,表示归附。”〔117〕吐鲁番王安得之子受其父的影响也投降了。两支中国驻军分别留在北部车师(古城)和吐鲁番的鲁克沁〔118〕。与此同时,班超的看法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派出一支带有侦察员的小分队进入地处楼兰和罗布泊西南的鄯善国,他施展一计谋而得知鄯善国王正在与一位匈奴使者密谋反对中国。夜幕降临时,他召集部下开会。照例他应该征求派给他的中国文官的意见,但是,他谨慎地没有这样做,他说:“吉凶决於今日。从事文俗吏,闻此必恐而谋泄,死无所名,非壮士也!”在沉寂的夜晚,班超率小队人马放火烧了匈奴使者们住的小屋,进而还以喊叫声和锣鼓声恐吓附近的人,然后他们把这些野蛮人或者是烧死、或者是砍头。事后,班超召见鄯善王,把匈奴使者的头拿给他看。这位已经处于叛逆边沿的鄯善王,战战兢兢地又恢复了对中国的臣属地位〔119〕。接着班超把注意力转到喀什噶尔的事务上。
在中国和匈奴都未干涉塔里木盆地上诸印欧小王国的事务期间,这些国家互相争吵不休。中国人称之为“贤”的叶儿羌王(公元33—61年),由于征服库车(46年)、费尔干纳和于阗,暂时获得了该地区的霸权,但他在一次大叛乱中去世。〔120〕当于阗王在公元61年推翻贤时,库车接受了匈奴的保护。塔里木南部的霸权转入中国名为“广德”的这位于阗王手中,他成了叶儿羌的主人。在北方,控制权落到中国名为“建”的库车王手中,建在保护者匈奴人的支持下于73年夺取喀什〔121〕。在这关键时刻,汉明帝任命处理该地区事务的班超到达喀什噶尔。他先到于阗,于阗王广德〔122〕因最近取得的胜利冲昏头脑,偏向于听从匈奴的指挥,对班超十分冷淡。班超随即亲手砍下作为于阗王首要顾问的一位巫师的头。于阗王惊恐万状,重新归附汉朝,并杀匈奴使者以示忠诚。然后,班超前往喀什。库车王建是匈奴的属从,他已经征服喀什并且派他的亲信,一位库车人登上喀什王位。班超不畏艰险(他只带很少几个人)捉住这位库车王,废黜了他,恢复了原喀什噶尔王朝,以一位汉文译名为“忠”的人为王〔123〕(公元74年)。
公元75年,明帝死前不久,在匈奴的支持下,塔里木爆发了一次反对中国保护权的大叛乱。焉耆王暗杀了中国都护陈睦。库车和阿克苏人开始包围在喀什的班超,被围一年多后,这位英雄开始反攻。与此同时,匈奴侵扰北车师(古城)王国,杀中国的封臣——北车师藩王安得,包围了中国的戊校尉耿恭在一个地区的堡垒。耿恭像他的同事班超一样,奋起英勇抵抗。在没有供给的情况下,被迫把他们装备上的皮带煮熟为食。他同与他呆在一起的一小部分人一直坚持到最后。〔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