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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儿的土地倒是丰饶。我曾在数年前向圣上提过,让我来做做江州的刺吏……”
曹景宗举杯而尽:“本来我还蛮期待的,再怎么说,我要养的人也不少,必须要多些收入才成。如果只是个穷州的刺史的话,那就没有办法出钱和米养活饿肚子的手下了!”
Ⅱ
江州位在长江中游到下游的位置,南边就是海一样广阔的鄱阳湖。要溯长江而上、顺长江而下、横渡长江,甚至进鄱阳湖、出鄱阳湖的船全都要通过江州。从大船换小舟、从小舟换大船、从舟到陆地、从陆地至舟,人和货物均在此乘降,除了是梁一个重要的港口外,也是商业发达的都市。在鄱阳湖的旁边耸立着有名的庐山,上面有着一间东林寺,算是南朝佛教文化的一个中心。
祝英台既是生于江州的名门,而江州又是一个如此富裕的都市,当然在文化和学问上都有所进展。祝英台小时候就是在这样一个气氛之下长大的,四岁即开始习文字,后来也读了儒学、老庄、《史记》和《汉书》。十七岁的时候因为江州的环境不足以勉学,便向父亲请愿前往建康,以一年的期限勤学,并在此遇到了梁山伯。他认为当不当官还在其次,希望能够一生都尽兴于学问之中。
“学问还真是让人幸福呀!”
曹景宗再度举杯一饮而尽。到底是真心的还是讽刺,从表情中看不出来,但祝英台倒是还以露骨的嘲讽:
“您不用担心!托您的福,小弟十分地幸福!”
陈庆之只有插口道:
“对了,曹将军,小弟有一个不情之请!”
曹景宗用象牙筷子挟起盘中的肉:
“说说看吧!”
“那么我就说了!我希望能够让小弟的友人祝英台殿下暂时住在将军的宅邸中,一直到找着梁山伯殿下为止,不知意下如何?”
曹景宗一面啃着肉,一面以横目看向祝英台。祝英台这时已是瞪大了双眼望着陈庆之,白皙的双颊上染上了红晕,猛然开始了他的抗议:
“大哥,您怎么会突然这么说呢?这件事小弟不能接受!”
“你听我说,如果贤弟是女人的话,我是不会向曹将军提出这样的要求的!”
陈庆之开始他的说明,曹景宗倒是从鸡再换到鱼,没停过他的筷子,还换了四种酒,像是与自己无关,他只是一个人自在地享用他的宴会。而在这之间,一头汗的陈庆之还在继续着他的说服:
“当然能够一直照顾贤弟是很好的,只是很遗憾地,今后恐怕无法办到。在我那儿实在是很不自由,因此才想到要拜托曹将军……”
祝英台早已脸色发青,吐着痛苦的声音:
“大哥的好意令小弟十分感激,小弟可能想得太过简单,之前一直麻烦大哥,还以为今后也能够如此,这是小弟的错误,小弟应该以自己的力量来寻找梁山伯殿下才是!”
祝英台深深地向陈庆之低下了头:
“今后小弟将不再麻烦大哥,一直至今的照顾,小弟衷心感谢。明日就会从宅中离开,寻找适合的住宿之地,请不用挂意小弟……”
“不,不行!不可以这样子!”
对陈庆之来说,目前的状况实在是出乎意外。
“我并没有赶贤弟离开的意思!算了,没想到贤弟竟然会这么想,不好意思,就当作这件事没有发生好了!”
“可是事已至此……”
“不!没有考虑到贤弟的心情,就要让贤弟住在这种地方……”
曹景宗突然露出促狭的眼光:
“我这种地方有什么不好!”
“啊,对不起!顺口就……”
“顺口就把事实说了出来?算了,这儿的确是充满了俗恶之气,腐儒们光是经过都会倒在门前呢!不过,这样吧,我要单独和这个自大的黄口儿说几句话。子云,你就暂时离开这儿一下吧!”
陈庆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不用担心!我还不想让你讨厌,不会做什么事的!”
既然曹景宗这么说了,陈庆之就只好把祝英台留了下来,到隔壁间去品尝晋陵的铭茶。在这个时代,茶还是上流社会所饮的东西。
美女们也离开了。
“好了,我们一对一的谈谈吧!”
曹景宗笑着,是那种好色汉的低级笑容,让人简直无法相信他竟是一个身系一国命运的大将军。祝英台虽然瞪着曹景宗,但就如蚊刺一般一点效果也没有。
“那么,怎么样呢?子云可是厚意地提案唷!你要住在这儿吗?房间倒有不少的。”
“我当然拒绝!”
“为什么呢?正如子云所说,我对娈童没有兴趣,你大可放心!”
“你想不想娈童是你家的事,真是令人不愉快!”
“本来嘛,这个世界上就有不少以生命为赌注般醉狂于娈童的人,我可不希望伤到他们的心啃!”
自己也说“喜爱娈童的都是疯子”的曹景宗居然还步步进逼地说教,让祝英台气急败坏:
“真是对不起了!小弟并不是娈童,这一点可要先说明清楚!”
“那也没有成为娈童的意愿啰!”
“那当然!”
“嗯,的确!女人是没有资格成为娈童的。”
最后的声调虽然十分地悠闲,然而祝英台却像是落雷就落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一般的反应,好不容易才从红唇之中硬挤出了几个震颤的声音:
“你……你怎么会……”
“知道吗?当然啰!不知道的大概就只有像子云这种人了。那家伙说纯情是纯情,要说迟钝也算。”
是苦笑还是悯笑呢?总之他的笑意没有离开过嘴上。曹景宗继续说道:
“我还可以再告诉你一件事,子云那家伙已经喜欢上你了!”
“这……”祝英台说不出话来了。一瞬间完全忘了对曹景宗的反感。
“可是,就算是现在,子云兄并没有发现我是女儿身呀!你不是这么说的吗?”
“是呀!所以子云是在不知你是女儿身的情况之下就喜欢上你了!”
说得很明白,祝英台再度无话可说。曹景宗在举起杯子之后继续说道:
“子云那家伙就是发现了自己心中所想,才觉得这样不妥。当然他对娈童这件事并没有偏见,然而男子与男子间这种友谊却是背义!唉,这都是在这条路上不成熟的人的想法啦!”
对曹景宗来说,是有好像很伟大似地评论之资格,他在“这条路”上自然是比陈庆之有千倍以上的经验。
“因此子云才会想要离开你,他是必须与魏作战之身,当然不能一直照顾你,所以才会在此拜托我。与其说是信任我,倒不如说是硬推给我,反正也没有比我更危险的人物了,不是吗?哼!”
“那你想对我怎么样呢?”
祝英台的声音依旧给人苍白的感觉,曹景宗又充满嘲笑地看向她:
“如果你只是在欺骗子云,利用他的友谊的话,那事情很简单,我会千方百计让你成为他的人,让你知道男人不是好玩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你就不是有意欺骗他,那么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告诉他自己是女的呢?”
“……这……”
“怎么样?你愿意回应子云的思慕吗?还是即使身份被揭发也不愿意接受他呢?”
“这样是不行的!小弟……妾身……”言语的混乱充分表现出了祝英台的心情:“……已经有了思慕的人。”
“就是那个叫做梁山伯的男子吗?”
“是的!”
“所以不是妹妹,而是你自己的婚约啰!”
“……正如你所说的……”
“那对子云就无法有任何回报了……”
曹景宗叹了口气。祝英台则只是失魂落魄地呢喃着:
“那我就不能够再增加子云兄的麻烦了。小弟会立刻消失,再也不会出现在子云兄的面前了!”
“这不可以!”
曹景宗以无妥协的口调说道:
“如果你现在消失的话,子云一定会尽他的力寻找你的!对魏的战争即在眼前,如果他成了这样一个失去自我的人,而在空前的大战中不能发挥的话,那损失的可就是本朝了!”
祝英台更是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总之,你现在就只有待在这座宅邸了,我会请那些老女人照顾你的。对我来说,说算的,我是不会想要卷进这种纯纯的爱里自找麻烦的。如果你对子云还有感谢之心的话,就千万不要让他再有所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