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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英台充满信念地断言道。
“哈哈哈,原来如此!”
“有什么奇怪的吗?”
看着祝英台一脸不满的表情,陈庆之不由呆了一瞬。原来如此,怪不得曹景宗会认为他是娈童了!他确实是很美丽。正当陈庆之想要辩明的时候,从曹景宗的车中传来了充满醉意的歌声:
“我曾读过《论语》呀、《春秋》呀,上面并没说不能抱女人呀!”
陈庆之和祝英台并看了一眼,歌声还持续着,而且声音更高:
“我曾读过《孟子》呀、《礼记》呀,上面也没说不能饮酒呀!”
祝英台不由愤然。曹景宗的歌当然是在揶揄祝英台,想来是隔着帷幔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请饶恕我稍离队伍!”在向陈庆之行礼后,祝英台虽然还瞪着曹景宗的马车,但却快速地离开了军列。在道路旁不好走的草地上努力地策马前进。陈庆之虽然想要叫他回来,但却不知如何开口。这时,车的帷幔打开,曹景宗再度从车中探身出来,在看到祝英台的样子后,“哦!”地吐了满是酒臭的一声。陈庆之抗议道:
“曹将军,你可不可以别这么过分地嘲笑人呀!”
“这也是人生的乐趣之一呀!对了,子云!你知道这个跟着你的人为什么会这么愤怒吗?”
“那是因为祝殿下是个认真而有洁癖的人呀!”
在陈庆之回答之后,曹景宗以奇妙的表情望着他:
“只是这样吗?”
“此外还有什么吗?”
在看到陈庆之的表情之后,曹景宗不由哄笑:
“子云呀,你确实是个天才!但有时天才却比常人更迟钝呀!”
看来曹景宗是把自己当成是常人了。但不管陈庆之的表情如何,曹景宗只是把脸转开,并且改变了话题:
“趁这个机会,我把这个人介绍给你吧!”
他指向一名徒步的男子。曹景宗的一行所有人都骑马,只有这个人是以自己的脚踏在大地之上。而像这样的巨汉,陈庆之倒是前所未见,比那个杨大眼似乎还大了一圈,穿了皮甲却没戴头盔,散乱的长发在风中舞动着。皮肤的颜色黝黑而有光泽,就像是黑檀木做的人偶一样。在他宽广的肩头露出一截又大又长的铁棒,而且这铁棒还不是圆的,而是六角形,上面还植有镔铁,如果被它打到的话,一定是一击就头骨碎裂了!
“赵!到这里来!”
听到曹景宗的呼叫后,黑色的巨汉一步步地上前。从稍远的距离看来,就像是祝英台好了,大概觉得就像是看到了古庙的神像突然动起来一样的感觉吧!
“这位是武威将军陈子云殿下,和他打个招呼吧!”
“我叫做赵草,目前受曹将军照顾。”
声音洪亮而低沉,口调却十分和顺,让陈庆之忆起了之前在建康所见,真腊所进贡的一种叫大象的动物。
“他目前在我这里担任一名军主,本来我想要给他更高的地位的,但他本人却没有这方面的欲望。”
曹景宗伸出手拍拍赵草粗壮的手腕。
“他的样貌有些奇怪,是因为他是山越出身的。”
“哦,是这样啊!”
陈庆之再度看向巨汉。
山越是在江南广阔的山岳地带居住的少数民族之一,一般的身高较汉族为低,像赵草这样的巨汉算是十分稀奇的。他们走在狭险的山道上就像豹一样,爬树的时候像猿猴一样,而游泳的时候则像鱼一样。这对兵士来说是相当好的素质,因此加人军队的人也不少。
赵草的胸前挂着一串念珠,比普通的珠子更大,看来相当地重。
“已经皈依佛之教义了吗?”
被询问的赵草脸上浮现出朴实而羞耻的表情,不禁让陈庆之对这巨汉多了几分好感。
“怎么不回答呢?赵!”
“是!这是恩人的遗物……”
“只要这串念珠跟着他,他就好像被恩人守护着,不会发生不好的事一样。他虽然年轻,但却十分老气,这算是他唯一的缺点吧!以后还请多指教了!”
说着曹景宗拿起了车中的秦琵琶,鸣动着四条琴弦开始唱起歌来:
暮春三月
江南草长
杂花生树
群莺乱飞
“在春日将结的三月,江南的草地青青,各式花朵盛开,连莺鸟都群集在空中飞舞。”
这是从南朝亡命到北朝的人为怀念故乡而作的歌。听了这首歌的人莫不流下望乡之泪,甚至还有再回到离开了的故国之人。
不知何时,曹景宗的军列全体都唱起了这首歌,连赵草也是,让陈庆之也不由开口。至于祝英台虽然背向骑着马,但似乎也以忧郁的音调低声歌唱着。
就这样,乘着音律,这个奇妙的军列已来到了朱雀门近处。
萧衍沉溺于佛教,对国政的判断力丧失是在老年才开始的,在当时,萧衍对内除了在教育制度上登用人才,而在对海外贸易的同时也使物价安定之外,还废止了苛酷的刑罚,同时还保护文化和艺术;对外则在对魏的战略中自行立案,并选用指挥官的人选,是个积极而具野心的皇帝。
在个人方面,他爱好诗文,在歌舞音曲上有所涉猎,也喜欢围棋及乘马、赏花鸟风月、宠爱美女……基本上他的人生是快乐的。而对佛教,他则抱持好意,不过,他对儒学和道教亦是如此,自然没有任何非难的声音。
回到了建康的陈庆之,领着祝英台来到了自己的家。虽然称之为宅邸,实际上并不是非常大的房子,不过,因为是独身生活,因此招待友人住宿的房间倒是有的。在指示了老仆夫妇让客人好好地休息之后,陈庆之才拭去了身上的尘埃,换上了官服离家。萧衍差来迎接的宦官,此时已准备了牛车等待着。在这个时代,大部分的贵族外出都使用牛车,使用马车的大概就只有曹景宗之类了!
牛车来到的地方并不是皇宫,而是北方的华林国。这是近二百年前,东晋时代所建的广大庭园,经过历代皇帝的整备及改修,园内有丘、有池、有蔷薇和桃花园,也有朝日楼和夕日楼等建物,甚至连司天台,亦即天文观测所等都有。
萧衍认为这座庭园能够代表江南之美的精粹,除了在此进行宴会和国游等游乐外,亦集结学者文人在此编纂书物,或是在此听取报告以下政治和军事之判断,可说是个野外的朝廷一样的重要场所。
陈庆之在门前下了牛车,由宦官带路,穿过了蝶燕飞舞的花园,也通过了充满凉意的林子,好不容易到达了一处二层楼的宫殿。这座宫殿一楼的部分为兴光殿,二楼的部分则称为重云殿,在螺旋状的广大楼梯之前停下之后,宦官示意陈庆之上楼。
在重云殿的书院中,萧衍等待着年轻的将军。朱色的栏杆上吹过凉风阵阵,而在紫檀木桌的左右则各站了一位美女,分持着笔砚和书物。萧衍的手一挥,两名女子即无言地行了一礼告退。
“你终于回来了,子云!”
皇帝亲切地叫着陈庆之的字。
“既然你回来了,就一定是要向朕要东西来的!说吧,你要什么?”
“既然您提到这事,请予白马三百匹。”
“哦,白马三百匹吗?”皇帝并没有立即回答。
古来就有“南船北马”的说法,在军事上亦是如此,北方以骑兵为主力,南方则恃水军而强大。梁当然也有骑兵队,像萧衍本身就是骑马的高手,不过,要集结完全的白马三百头倒还不是件易事。
萧衍的指尖在紫檀木桌上敲打着。
“如果你不一定要白马的话,不要说三百匹,就是千匹也没问题,为什么一定要白马呢?”
“麻烦您了!”
陈庆之盯向主君的视线不偏不倚,但这并不是挑拨或压迫的视线,而是对主君完全信赖的感觉。
“这事待会再说!现在还是让我报告一下在淮河一带的所见吧!”
“嗯,朕要听!啊,你就坐在那里的榻子上吧!没关系,这儿并不是朝廷。”
陈庆之报告着。萧衍一面在桌上打开着的地图中确认着地名,一面听着陈庆之的报告。长而精确的报告持续着,阳光斜射进来,已经到了黄昏时分了。
听完之后,萧衍点头道:
“我知道了!至于白马三百匹这件事,相信一定有相应的理由,即使朕不肖,但总是个天子,我答应你!白马三百匹一定替你找齐!”
“圣恩浩荡,在此先行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