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蚁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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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快乐中。
  至于工作效率那就不用说了。我真遗憾,颜哲没有来目睹这样的劳动场面。
  一天没有见颜哲,连吃饭时也没见,不知道他在干啥。割麦天收工很晚,收了工,到井台上推出井水,匆匆冲洗完毕,已经是深夜12点了。我实在乏得厉害,腰酸背疼,两条腿拖不动,真想赶快回屋倒头便睡,但我强撑着来到场长室,因为颜哲说过今天要告诉我所有秘密,而这个秘密太吸引人了!无论怎样疲乏,我也不会把这个时刻往后推的。
  颜哲在屋里看书,是厚部头的英文原著。我知道他下乡时偷偷带来英汉大辞典和几本英文书,我学的是俄文,不知道那是些什么书。他一直藏着掖着不敢让场长知道,要不又成阶级斗争新动向了。这可不是妄测,同班知青王全忠带来了高中数理化课本,农闲时曾看过两眼,赖安胜知道后在大会上不点名批判,说:
  “有个别知青,竟然到现在还在看高中课本!”
  这个罪名是如此昭彰,以至于不用具体分析因何有罪。
  所以,下乡后颜哲也是第一次看这本书。他看得很专心,虽然已经十分疲乏,但强撑着看下去,不时翻翻辞典。我悄悄推门进去,站到他身后时他还不知道。我攀着他的双肩,小声说:
  “颜哲哥,对不起,可能耽误你的正事了,但你说过今天要告诉我秘密的。”
  他把书推开,笑着站起来,打个哈欠,揉揉眼睛:“对,我是答应过。知道你肯定来,我一直在等你。”他过去把门关好,“不过你也得答应我,按老规矩,咱们先亲热一会儿。”
  他紧紧搂住我,像往常那样给我一个接舌吻,双手钻到我的内衣里揉搓。我开始时抗拒,说:这是在屋里,小心别人看见。但像往常一样,我的情欲之火很快也被燃起,血液被烧沸。我回应着他的拥吻,享受着男女肉体接触时的快感。当他的手向下发展时,我凝起意志力制止住他,他也像往常那样没有再强逼。
  但我今天总觉得有点异常,他在和我亲热时,一直拿一只眼睛冷静的观察我,那似乎是他的第三只眼睛,是旁观者的眼睛,是一种自上而下的理性的俯瞰。这只是我下意识的模糊感觉,我拿不准,但心中隐隐的不舒服。等我们从情热中平静下来,他冷静地说:
  “秋云,我知道,虽然你一直在拒绝我‘得寸进尺’,实际上你的性欲并不比我弱,你打心眼里喜欢我的抚摸。对不?”
  我立即沉下脸,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也许在恋人之间这样的话算不上多下流,但反正它十分刺耳。这会儿我简直想拂袖而去。颜哲显然已经预料到我的反应,立即拉住我,恳切地说:
  “秋云你别生气,我知道你有道德洁癖,肯定不爱听这样的话,但我这样说是有意为之,是为下面的解说做个铺垫。你听下去就会知道我这样说的用意了。”他盯着我的脸色,笑着问,“秋云你还生气不?你不生气,我就开始讲那个秘密。”
  我说,不生气了,开始吧。
  “秋云,刚才我其实是想告诉你:男人女人都有性欲的,所有两性繁衍的动物都不例外。性欲这玩意儿虽然很玄虚,看不见摸不着,但它实实在在地存在,这点谁都不会否认。而且它完全是由基因所给予,这点也不会有疑义。比如,你我的性欲都是天生的,随年龄增长自动出现,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启蒙,不需要父母或师长来打开性欲之锁。我说得对不?”
  我点点头。他说的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实,当然是对的。
  “性欲是由基因决定,这是第一层面的因果。从第二层面上说,它是由激素所决定。比如,太监被阉割后不再产生激素,也就没了性欲,甚至他们的胡子都会在几天内完全脱落。”
  “嗯,这些我知道。”
  “下面我就要说正题了。与性欲一样,看似玄虚的‘利他主义’,比如蚂蚁的利他主义,也完全由基因或激素所决定,不需要教育、强制或外来的激励。这就像蚂蚁或白蚁建蚁巢,蚁巢非常复杂,但它们并不需要事先有一个蓝图。只要蚁群的数量足够多,信息素足够强,它们就会自动学会建蚁巢,就像是某个蓝图凭空出现了。我讲的这些,你有疑义吗?”
  我摇摇头:“我没疑义,你接着往下说。”这些观点确实匪夷所思,但其实它非常符合逻辑,再加上他刚才的铺垫和类比,我没法子不信服它。
  “因为蚁群的利他主义来自于天性,所以它是内禀稳定的,从蚂蚁社会建立到现在数千万年都没有断裂。非常可惜啊,在人类天性中没有这种利他主义,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利他天性不占优势。所以从古到今,人类社会尽在善恶之间摇摆。圣人的‘向善’教化抵不住人类的‘趋恶’本性。你肯定不会忘记58年大跃进,那时的社会多干净!人人忘我劳动,不计私利,尽情享受劳动的愉悦。再看看文化大革无辜:才五元钱的买卖。不过他身后的空玻璃水壶把握了最后的呈现机会,反射出光线吸引我,我加了七元钱换下它。此刻房命至今的丑恶,和那时不啻是天壤之别。比比蚂蚁,人类真该脸红!”
  我听他说着这些话,慢慢地有一种奇特的感受,就像听母亲在我孩提时代的呢喃,遥远而亲切,有一种神秘的魔力,有天生的熟悉感。我明白了,想起来了。从我六岁起,颜伯伯反复说过类似的话。那时我当然不懂,但时间长了,它们悄悄渗入我的记忆,平时不被觉察,此刻被颜哲的话激醒,激起深长的共鸣。
  颜哲下面说的内容我则是第一次听说:
  “我爸爸深入地研究了蚂蚁的利他天性。从最深的层面说它是来自于基因,从较浅的层面说,实现它的‘技术途径’是信息素。小小的蚂蚁身上有很多复杂的腺体,像杜氏腺等,它们分泌出信息素,在蚁群中产生正反馈,最终形成一种类似磁场的无形的场。凡接受信息素的蚂蚁也就具有了稳固的利他主义。这不是天方夜谭,这种由信息素横向传递所造成的利他主义,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它和性欲一样,实实在在地存在着。而且,我爸爸已经学会提炼这种信息素了。”
  我迟疑地问:“那就是你说的……宝贝?”
  颜哲点点头,自豪地拿出一件东西。是一个非常精致的柱状圆筒,不锈钢材质,顶盖上有一个小把手,筒上印有我不认识的英文字。这是一种袖珍型喷雾器,此前我还从没见过。乍一看到它,我不禁愕然。我和颜哲相好多年,他带到农场的小箱子对我全方位开放,可以说他的内裤袜子有几条,我比他本人更清楚。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玩意儿,天知道他平时藏在什么地方?在农场的公共宿舍里可没有个人的私密空间。
  在那一刹那,我突然对颜哲有了畏惧感。原来他对我仍有尚未开放的秘密啊。不过反过来想想也不奇怪,我也同样有未对他开放的秘密――比如说,我在他父母之死中的责任。颜哲说:
  “对,就是它,是我爸爸被抓走前一天传给我的。它的功效我想你已经不怀疑了,只用看看那三个‘新人’就行。我对他们都喷了一次,只一次,他们就立地成佛了。哈哈。”
  我从他手中珍重地接过来,把玩着,沉思着。一个疑问慢慢浮出我的脑海:
  “既然……为啥颜伯伯在生死关头不用它,用到那些恶人身上?我想他不会是来不及带。在被红卫兵抓走前,他已经和袁阿姨约定自杀,准备了自杀用的刀片。至少还做了另一项准备,就是把这件宝贝提前传给你。是不是?既然这样,他们为什么不用它来自救?”
  提到他死去的父母,颜哲的眼色立即暗下来,他总是这个样子。他从没有向我讲过父母被抓前同他的诀别,我也无法真切地推想其细节,反正那一定是相当沉重的。在那次诀别中,父母可能不忍心明示他们会自杀,但也肯定会给儿子一点儿思想准备。那么,在接受了父亲传下来的宝贝、与父母预道永别、独自回到床上时,颜哲该是啥样的心情?我不敢想,即使仅仅想一想,我都会觉得心中压抑得难以忍受。我歉疚地说:
  “颜哲哥对不起,我不想提起颜伯伯袁阿姨,但这件事太重要。”
  颜哲摇摇头,驱走了心中的阴霾,解释说:
  “说起来你可能不理解的。爸爸研究成功了信息素,但从不打算把它用到人类社会中。他说,用‘技术手段’来改变人性这种设想虽然十分诱人,但也非常可怕,有种种预料不到的副作用。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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