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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干什么?”她的嗓音迸裂成沙哑地嚎叫:“你这是要干什么?”
机器人后退几步说:“我想帮助您。”
心理学家直盯盯地看着它说:“帮助?就是用告诉我这是梦来帮助我?就是用使我变成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办法来帮助我吗?”她歇斯底里地绷紧全身。“这不是梦。我倒希望这是一场梦!”
她突然深深抽了一口气,说:“等等!为什么……为什么……哦,我明白了!慈悲的苍天啊!这本来是明摆着的事嘛!”
“我本应该……”机器人用战战兢兢的声调说。
“而我却相信了你!我却一直没想到………
一阵大声讲话声从门外传来,使苏珊住了口,她转过身去,痉挛地攥起双拳。当勃格特和兰宁走进屋子时,她已站到屋角的窗边。进来的两个人谁也丝毫没有注意到她。
他们同时走近机器人。兰宁怒气冲冲、心绪烦乱;勃格特冷冷淡淡,脸带愠色。
厂长先开口说:“喂,赫比,你听我说!”
机器人用眼睛机警地看着这位上了年纪的厂长:“是,兰宁博士。”
“你对勃格特博士谈论过我吗?”
“没有,先生,”机器人停了一会儿才回答。
这时勃格待脸上的笑意立即消失了。“这是怎么回事?”勃格特走到自己的上司前边,叉开双腿,面对机器人站着,“重复一遍你昨天对我讲的话!”
“我昨天说……”机器人闭上嘴,在他体内的深部,金属横隔膜轻微地发出杂乱的响声。
“你不是说他辞职了吗?勃格特吼了起来,“回答我!”
勃格特狂暴地抡起胳膊,但兰宁把他推到一旁说:“你想用威胁来迫使它撒谎吗?”
“兰宁,你听到了,它都开始要承认了,可又闭上了嘴。你不要打搅我!我要它讲出实话,你明白吗?”
“我来问它,”兰宁转向机器人问道:“好吧,赫比,你别紧张。我是辞职了吗”
赫比看着他,而他追问道:“我已经辞职了吗?”
赫比用几乎看不出的轻微动作摇了摇头。又过了一会,它仍然默不作声。
这两个男人互相怒视,目光中有着明显的敌意。
“活见鬼!”勃格特说,“这个机器人变成哑巴了吗?喂,你不会说话吗?你这个怪物!”
“我会说话。”蹦出这么一句现成的回答。
“那么就回答问题。你没有告诉我说,兰宁要辞职了吗?他没有辞职吗?”
又是一阵沉默。
后来,从房间的另一头,苏珊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大笑。两个数学家吓了一跳。
勃格特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您在这里!这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好笑的,”她的声调很不自然。“只因为我并非是唯一的上当受骗者。三个全世界最著名的机器人专家,在同样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上了当。这是具有讽刺意味的。不是吗?”
她把苍白的手放在前额上,用越来越细小的声音说:“但是,这并不好笑。”
这一回,两个男人面面相觑,惊讶不止。
“您说的是上什么样的当?”兰宁呆呆地问,“赫比出了什么毛病了吗?”
“没有,”她慢慢地走近他们,“它没有什么毛病;有毛病的是我们。”
她猛然转过身体来,冲关机器人尖声喝道:“从我跟前滚开!到房间的那头去。别让我看见你!”
在她盛怒的目光下,机器人缩成一团,跌跌撞撞退到一角。
兰宁带有敌意地问:“卡尔文博士,这是怎么回事?”
她面对这两个男人,尖刻他说:“你们肯定知道机器人学最基本的第一条定律。”
两个男子同时点了点头。
“当然知道,”勃格特生气他说,“机器人不得伤害人,也不得见人受到伤害而袖手旁观。”
“讲得多好听啊!”卡尔文不无讥讽他说,“但什么性质的伤害呢?”
“还用问吗?任何性质的。”
“说得对!任何性质!但是,对伤害感情应该怎么理解呢?对引起个人的沮丧怎么看呢?对使人希望破灭应该怎么看待呢?这是不是伤害?”
兰宁皱起眉头说:“机器人怎么会知道……”他讲了半句,忽然怔住了。
“您也明白了,是吗?这个机器人能猜透人的心思。您认为它不知道哪些是伤害人们感情的事情吗?您认为,如果谁问它问题,它不会投其所好地作出答复吗?难道不会因为作出别的回答而使我们受伤害吗?难道赫比不知道这些吗?”
“天哪!”勃格特喃喃自语。
心理学家讥讽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您问了机器人,兰宁是否已经辞职。您很希望它回答‘是’。而赫比也正是这样回答您的。”
“我想,这就是刚才它不作回答的原因。它不可能作出这种或那种的回答而又不伤害我们两个当中的任何一个。”兰宁毫无表情他说。
出现了短暂的沉默。这时,两个男人若有所思地向机器人望去。
机器人蜷缩着身躯,坐在书架旁有椅子里,把脑袋靠在一只手上。
苏珊凝视着地板:“它知道所有这一切。那个……那个魔鬼什么事情都知道,包括在组装它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它都知道。”她的目光阴郁而深沉。
兰宁抬头看着她说;“卡尔文博士,这点您错了。它并不知道差错出在哪里。我问过它。”
“那又能说明什么呢?”卡尔文叫道,“那仅仅说明,您不想由它给您答案,让一架机器来作您做不到的事,这会触犯您的自尊心。”
苏珊转而冲着勃格特喊:“您问过吗?”
“问过一点东西,”勃格特涨红了脸,边咳嗽,边回答:“它告诉我,它数学懂得很少。”
兰宁低声讪笑起来。心理学家也刻薄地笑了笑。她讲:“我来问,给我一个答案,伤害不了我的自尊心。”
她提高嗓门,冷冰冰地、不容违抗他说:“到这边来!”
赫比站起身,迈着迟疑的步子走近他们。
“我认为你知道,”苏珊继续说,“在组装的哪一个阶段出现了一个外来的因素,或者漏掉了一个必不可少的因素。”
“是的。”赫比用刚刚能听见的声音答道。
“停一停,”勃格特生气地插进来说,“这不一定是实话。您正是想要听这样的话。”
“别犯蠢了!”卡尔文说,“它既然能猜透人心思,那它知道的肯定和你们两个加起来的一样多。别打搅。”
数学家安静下来。于是卡尔文又接着说:“好!那么,赫比,拿出答案来。我们在等着呐!”然后她又向着另一个边说:“先生们,准备好笔和纸。”
赫比仍默不作声。于是心理学家以胜利者的姿态说:“赫比,为什么你不回答?”
机器人突然说:“我不能讲。你知道我不能讲。勃格特博士和兰宁也不希望我……”
“他们希望知道答案。”
“但不是从我这里。”
兰宁突然插进来,缓缓而清楚他讲:“别犯蠢了,赫比。我们是真的希望你告诉我们。”
勃格特随随便便地点了一下头。
赫比绝望地尖叫起来:“说出答案有什么用处呢?难道你们不认为我能透过表面的一层皮肉而看得更深?内心里,你们不能愿意我做出答案。我是一架机器,之所以被赋予模拟人的生命,仅仅是由于人们给我制造了脑子,这脑子具有正电子相互作用这一特性。你们即不肯在我面前丢脸,又不肯受到伤害。这一点深深地刻在你们的脑子里,是不会被磨长的。我不能说出演算结果。”
“我们离开,”兰宁博士讲,“你对卡尔文说吧?”
“这样做没什么差别,”赫比叫道。“因为你们总是会知道这是我提供的演算结果。”
卡尔文说:“但是,赫比,你知道,尽管如此,兰宁博士和勃格特博士想要这个演算结果。”
“通过他们自己的努力好了!”赫比坚持说。
“他们需要它。可是你知道演算结果,却又不给他们。这个事实本身对他们就是一种伤害。这点你也明白,对吧?”
“是的!是的!”
“而如果你把答案告诉她们,你也会因此而伤害他们。”
“是的,是的”
赫比一步一步慢慢后退;苏珊却一步一步逼进。兰宁和勃格特疑惑不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