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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那样的展览我永远也找不出时间去参加。六千里的旅程实在太远了,甚至是为了博览会。”
“好吧,我当时在那儿。你是否还记得听说过有关打破游乐场所一切记录的“神秘隧道“的事――大约是头一个月里?”
“是的,它在那里是不是引起了一些骚乱?”
“几乎没有,事件被刻意隐瞒了。你看,那个“神秘遂道“不过是条一里长的隧道――只是没有光亮。你坐在一个开口的小车里摇摆着在黑暗中穿行十五分钟。在开放期间,它很受欢迎。”
“很受欢迎?”
“的确是这样的。人们对在游戏中受到惊吓很狂热。婴儿出生时便与生俱来三个本能的恐惧:刺耳的噪声、下坠以及没有光亮。这就是为什么跳到某人背后大喊一声“波“被认为很好玩。这就是为什么坐过山车会很刺激。这也就是为什么“神秘隧道“一开放就大赚一笔。人们从黑暗中出来时浑身颤抖、呼吸困难,几乎被吓得半死。但他们却还是不停的买票进去。
“等一下,我现在想起来了。有一些人出来时死了,是这样的吗?当它被关闭后曾有一些谣言。”
心理学家轻蔑地说:“呸!有两到三个人死了。这不算什么!他们付了死者家属抚恤金,极力说服强格勒市政委员会淡忘此事。毕竟,他们说,如果心脏脆弱的人想穿行隧道,那他们该自己承担风险――此外,这种事将不会再发生。因此他们在入口处安置了一名医生,并要求每一位顾客在上车前都必须通过身体检查。那么做实际上使游客猛增。”
“好,接着呢?”
“但是,你看,还有一些其他的事。人们有时出来极其正常,除了他们拒绝走进建筑――任何建筑;包括宫殿、大厦、公寓、平房、小屋、茅舍、棚房、阁楼,甚至帐篷。
塞尔蒙看来吃了一惊。”你意思是他们拒绝离开开阔地,那他们睡在哪儿呢?”
“在开阔地。”
“他们应该强迫他们进屋。”
“喔,他们做了,他们做了。每当这样这些人就会处于非常暴力的歇斯底里状态,并用脑袋猛烈撞击最近的墙壁。一旦你把他们弄进屋子,你将不得不给他们穿上紧身衣,并打上吗啡针。”
“他们一定是疯了。”
“正是这样。每十个从隧道里出来的人就有一个变成那样。他们请来了心理学家,而我们做了唯一能做的事。我们关闭了展览。”他双手一摊。
“那些人到底出了什么事?”塞尔蒙最后问到。
“在本质上与刚才你认为四周墙壁在黑暗中向你挤压过来的情况是一样的。有一个心理学术语描绘人类这种对没有光亮的本能恐惧。我们称它为‘幽闭恐怖症’,因为缺乏光亮总是与幽闭的地方联系在一块儿,所以对其中一个的恐惧就等于对另一个的恐惧。你明白吗?” “那么那些因遂道而发疯的人呢?”
“那些因遂道而发疯的人是些倒霉蛋,他们的大脑不具备充分的弹性以克服因黑暗而引起的幽闭恐怖症。没有光亮的十五分钟是很长一段时间;你只不过经历了两到三分钟,但我相信你已经相当难受。”
“因遂道而发疯的人患了所谓的“幽闭恐怖固结症“。他们对黑暗和幽闭处的恐惧被加强并且持续发生影响,据我们目前所知,这种影响是永久的。这就是黑暗中的十五分钟所干的。”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塞尔蒙眉头渐渐锁起,“我不相信会有那么糟。”
“你其实是不想去相信,”谢林飞快地回答,“你害怕去相信,看看窗外。”
塞尔蒙照他说的做了,而心理学家毫不停顿地继续说:“想像一下到处都是黑暗,无论怎么看都没有亮光。房屋、树林、田野、大地、天空――一片漆黑!此外还有星星会出现,就我所知――无论它们是什么。你能想像得出吗?”
“是的,我可以。”塞尔蒙狠狠地宣布。
谢林一阵激动,将拳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你撒谎!你无法想像那些。你的大脑无法理解超出了无限或永恒的概念之外的东西。你只能谈论它。真实的一小部分已使你难受,而当事件真正来临时,你的大脑将面对超过它理解范围之外的景象。你会发疯,彻底地并且永久地!这是毫无疑问的。”
他悲伤地继续说道:“又一个两千年的痛苦奋斗化为乌有。明天整个拉盖什上将再没有一座完好无损的城市了。”
塞尔蒙部分地恢复了头脑的冷静。”这讲不通。我依然不认为我仅仅会因为天空中没有太阳而变疯――但即使我疯了,并且所有人都疯了,那又如何破坏城市呢?难道我们把它们炸毁?”
但谢林依旧很愤怒。”如果你在黑暗中,你最想要得到的是什么?任何人的本能反应会是需要什么?光,你这该死的,是光!”
“这又如何?”
“那你怎样才能得到光呢?”
“我不知道,”塞尔蒙平静地说。
“在没有太阳的情况下,什么才是得到光的唯一途径。”
“我怎么会知道?”
他俩脸对脸地站着,鼻尖顶着鼻尖。
谢林说:“你会烧东西,先生,见过森林大火吗?出外野营并在火堆上烤肉过吗?热量并非是燃烧着的木头所释放出来的唯一东西,你是知道的。它还释放出光,人们知道这点。当黑暗降临时他们需要光,而且他们会去得到它。”
“因此他们烧木头?”
“因此他们烧一切他们所能得到的东西。他们必须要有光。他们必须要烧些什么,而手边木头又不多――因此他们会烧附近的一切东西,他们将会得到光亮――而每一个定居中心都会在火焰中焚毁。”
两人目光对恃,仿佛整件事是一场关于双方各自意志力的私人恩怨,接着塞尔蒙一言不发地走到一边。他的呼吸急促而不规则,所以他几乎没有注意到突然从紧闭的门后传来的一阵隔壁房间的喧闹声。
范罗24坐了下来,搓着双手,双颊冻得通红。他说起自己和叶莫特刚做完的一个实验:“我们想能否制造出一个黑暗和星星的环境,以便我们能预知这种情景究竟是什么样的。”
听众中出现了一阵嗡嗡的交谈声,安东也很感兴趣。
范罗接着说:“我们花了2000元,在市中心买了一座圆顶的矮房子。在房间里从上到下铺上了黑天鹅绒,尽量把房子弄黑。然后在屋顶上开了一些小洞,再用金属帽盖住。
金属帽由开关控制,开关一开,帽子就滑向一边。这样做主要是想使光线能穿过那些小洞,产生星光的效果。如果实验成功,有一半我们可能会发疯——”
‘结果如何?”有人问。
叶莫特接过话头:“我们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让眼睛适应黑暗,四周一片漆黑,但我们挺过来了,并打开开关,屋顶上的小洞洞闪闪发光。什么也没发生。我们一次又一次实验,但没得到预计的效果。” 谢林坐在那里,张大着嘴,一动不动。
楼上传来“当”的一声巨响,比尼和其他人都奔上楼去。一个星星崇拜派的信徒把观察室里的感光板摔得粉碎。
比尼向那信徒猛扑过去,其他人上来了,一起抓住了信徒。
“你是想打照相机的主意,如果你碰一下这大型远距离摄影机,我就让你不得好死。”比尼咆哮着说。
安东认出了这信徒,他是教主索尔5的助手拉蒂默。
“你这家伙,你主子要从我这儿得到些什么?我满足了我们之间交易的全部条件。”安东生气地说,“我向他要资料,但我答应证明星星崇拜派的教义基本上是正确的。”
“没有必要证明,”拉蒂默自豪地反驳,”《启示录》已经证明了。”
“但我要为你们的信仰提供科学依据。”
“你做到了,但像孤狸一样狡猾。”信徒显出无限痛苦的样子,“你把黑暗和星星说成是一种自然现象,从而剥夺了我们教义的真谛。这是亵渎神明的行为。你的所谓‘事实’只不过是个骗局!”
安东气得涨红了脸。他下令叫警察。
谢林对此颇有微词,他意味深长地撇了撇嘴说:“现在我们已经来不及叫警察了。几分钟之内,β的日全食就要开始了——只要这个年轻人答应在这儿不再惹麻烦就行了!”
拉蒂默立即回答说:“我警告你们,只要我一有机会,就会完成我来这里的任务。你们最好把警察叫来。”
谢林友好地说:“你看到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