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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道克从走进来的女服务员那儿接过来酒和酒杯。
“平格尔,站在一起的人不该吵架,不然对方就要高兴了。咱们该趁着罗尔斯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来个先下手为强。平格尔,为了和气,为了成功,来干一杯!出发以前,总该让脑筋稍微清醒清醒。”
我们碰了杯。后来汪道克在“海王星”大厅的柜台边逗留了一会。他得把钞票换成零钱付给两个女服务员。在换钱的当儿,我们听了听各个桌子上客人们的兴致勃勃的谈话。
缅甸的俗话说得好:“聪明人说的一个字比傻子说的一套话还有用。”
汪道克在柜台边随口问的几个中肯的问题,帮我们搞清楚了许多事情。
埃绍夫充满了各式各样的议论、谣言和家庭纠纷的传说。虽然马戏团里那只受过训练的长颈鹿已经恢复了健康,可是埃绍夫街上突然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猫和狗。猫汪汪地叫,扑过去咬过路人的腿肚子。狗呢,总在墙头上爬。麦克尔逮住了两只这样的动物,想把它们拉到马戏团卖给驯养野兽的人。马戏团的老板和兽医商量过以后,把它们买下了。那位兽医坚决认为,自然界中有达克斯狗猫和猫狮子狗;报纸上还登过他向新闻记者发表的谈话。
读者们已经知道了一些弗利特的病人。这种病人的人数愈来愈多了。
格雷迪丝太太突然用男低音说起活来。邮局守门人也不放邮政局长到邮局里办公,因为这个穿邮局制眼的人,根本不像柯利先生。给罗蒂丝太太打扫房间的女仆克萝也闹了病;她的相貌把女主人吓得魂飞天外,在家里叠起桌椅当做防御工事来自卫,还到大街上唱赞美诗析求上帝保佑。“梅李氏联合银行”办事处的经理认为办事员毕良得了一种神秘的疾病,惊慌失措地把他打发到弗利特大夫那里去看病,因为毕良上班的时候,左眼下边有一块青紫色伤痕。毕良曾经让邮政街上的理发师给擦了点粉,可是还掩饰不住。毕良对天赌咒发誓说自己并没有闹病,那块青伤是骑自行车的时候摔的,却不说这是他去港口的酒吧间后摔的。可是在青伤消失以前他到底被银行轰出来了。广场上的马戏场现在变得冷冷清清,只有两个警察守卫着,把每一个走到离这个凄凉的建筑物十五码以内的人轰走。麦克尔在教堂大门上挂起一个牌子,声明停止讲道。市司法局门前也赫然贴着一张大布告,上面写着:“兹因法官患病,暂停审讯案件。”
汪道克在走出“海王星”饭店的时候,对我低声说:“咱们赶快到罗尔斯那儿去吧。”
我们快步走过西顿的事务所,齐穆正站在门口,两手颤抖地贴着一张声明:“停止办公”。
他旁边围着许多埃绍夫的市民,其中有个戴着旧式礼帽的独臂老头念完了卢明,啐了口唾沫,大声说道:“搞出毛病来啦!”
老齐穆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摇摇头,呜咽地叹息了一声。
我看见波普从门里走了出来,摇晃着大耳朵问道:“为什么这儿围着这么多人?”
这时,一辆双轮马车从街上急驰而过,里面坐着弗利特大夫,紧抱着发出丁丁当当的玻璃响声的提包。
汪道克催促我道:“平格尔,咱们没时间,别瞎看人了。我明白,你想知道那个卖汽水的姑娘的身体怎么样。我可以给你担保——她很好。昨天我认识了她。爱吉小姐的风度很美——平格尔,快马加鞭吧。我不愿意看见鸟从窝里飞跑了。马上我就会知道‘蛇教授’躲到哪儿去了。他的外甥会透露口风。咱们要对这个自作聪明的人报仇,报把咱们弄成这副怪样的仇,报谋害你性命的仇,报大家的仇——”
我们用赛跑的速度往罗尔斯博士的别墅跑去。
第十二章
一
我和汪道克跑到别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楼上灯光辉煌,十分明亮。
我看见围墙门前站着一个人。走近一看,原来是米格里在聚精会神地看我们。
凯普高兴地叫着朝我扑来。
“你好啊,凯普,”我抚摸着这条狗。
汪道克也对凯普打招呼,从口袋里掏出块好吃的东西塞到它嘴里。
米格里朝我伸出手来,激动地说:“平格尔,是你啊!太高兴啦!杜比先生真替你着急啊——”
“我知道你那位杜比是什么人!”我气忿地回答,并且冷冷地握了握米格里的手。
他聚精会神地看了我一眼。“平格尔,那更好啦。你早该知道这件事——”后来他注意看着汪道克,“你带来的这个人是谁?”
汪道克装出呆头呆脑的样子,大声吸了一下鼻子,并且把鸭舌帽猛然从头上扯下来。
“晚上好,老爷子,我是威斯里的老矿工。是这么回事:昨天我从震塌的废矿井里救出了你们的平格尔。可费了点力气。不是平格尔带我来的,是我要把这小伙子送到他东家这儿来。说实在的,我想讨两个酒钱——”
米格里斜眼瞅着在汪道克皮带上晃荡的水壶,低声嘟哝道:“我得向杜比先生禀报一声你们来了。他可替平格尔急坏啦——”
汪道克鞠着躬,彬彬有礼地说道:“老爷子,要您亲自去禀报,那可不敢当。您像是在这儿等谁吧?”
“对,也许是,”米格里回答,他又朝着马路那边往黑暗中看去,这当儿山下已经看不清了。
汪道克温和地说:“您瞧!您犯不上撂下您的差事。还有,听说您的东家心脏有毛病,神经现下也不太好。马上禀报他说,平格尔让人救出来了,怕有点不妥当吧——”
米格里想了想,点了点头。
他叹了口气说:“也许是,你这话也对。唉,这些事情!好吧,平格尔,你们从厨房里进去吧。钥匙在门上——”
我和汪道克走进了铁门。米格里还留在那里。
当我打开厨房门的时候,汪道克用严肃的声音对我低声地说:“听我说,还是应当替别人想一想。你忽然在罗尔斯跟前露面,说不定会把他吓死。因为他认为,他已经永远把你甩掉了。你把我带到他屋子那儿——我先进去,跟他谈谈,准备一下。完了你再进去,你再——”
这话满有道理。
我回答道:“好。你前边走。”
我打开走廊里的灯,和汪道克走到楼梯旁边。
我说:“楼上有三间屋子。他不在第二间屋子,就在实验室——”
汪道克默默地点头。他打开头一间屋子的门,立刻对我做了个手势。我就明白,别墅的主人正在第二间屋子里。
我听见杜比的声音:“米格里,是你吗?嗯——事情怎么样?”
“好极了,老爷,”汪道克镇静地回答。他低声嘱咐我留在第一间屋子里,接着把鸭舌帽拿在手中,走进杜比的屋子。
我尽量靠近门边。从宽阔的隙缝中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我想看到的一切。
书房里的壁炉正烈火熊熊地燃烧着,杜比坐在它的前边。他脸刮得精光,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穿了一身灰色的旅行服,正在吸一枝插在烟嘴里的纸烟。
汪道克出现以前,他大概正从旁边的小桌上拿了一些文件,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把它们撕碎,扔到火里。那些碎纸呼呼地燃烧起来,照亮了汪道克。
杜比微微靠向椅背。我看见他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接着他就用简直是毫无所谓的眼光看着汪道克了。
我看不见汪道克的脸,可是听得见他的声音。
“晚上好,”汪道克说,他走近壁炉,又着重地重复了一句,“晚上好,罗尔斯博士。”
“哦,原来如此!”杜比回答。他脸上露出不痛快的冷笑,“晚上好——”
“罗尔斯博士,我一下就认出您来了,”汪道克说话的声音有点放肆了。
他抓住椅背,不待邀请,一屁股就坐在这个既是罗尔斯又是杜比的人的对面。
那个人还是用带着嘲笑的声音回答道:“不错,是我。汪道克,就从你的举动上面,我也能立刻认出是你。近来你常常在这所房子的周围转来转去。老实说,我正等着你。我知道你迟早会鼓起勇气到这里来找我算算老帐——”
汪道克耸了耸肩膀:“奇怪!我对你是有正经要求的。没关系,你要是愿意,咱们就算算老帐吧!罗尔斯博士,有话你先说吧!”
罗尔斯博士从桌上拿了几张纸,扯碎了丢在火里,闷闷不乐地看着火焰吞没了它们。后来他眯着眼睛冷笑了一下。
“你的脸变了样,我对这件事并不负物质上的责任,都怪你自己不好。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