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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叹了口气,抬手捋顺纠结在一起的眉头,“我不过是奇怪,没什么意思。”
是的,我不过是好奇日理万机的大爷你…怎么又‘路、过’!而已,说谎也不打个草稿,这已经是第三天我在你家酒店吃饭,然后‘巧遇’了诶!
强忍着太阳穴的刺痛,我放下手,默默斜视身侧正满脸平静拖开椅子坐下来的迹部景吾,张了张嘴,很困难的问道,“你的…过敏好了?”
我这厢话音刚落,迹部景吾的眼神瞬时变得凶猛。
阴沉着一张脸,上下打量我几秒钟,他语气象是从地狱爬出来,“今天…你又点了什么诡异的菜色?”
“嗯——”我拉长尾音,默默将头扭到另一边,不期然想起前天这位大爷‘路过’,然后顺便一起吃饭时,不小心接受我热诚推荐的菜式,那浑身立竿见影的红疙瘩…噗~~~
其实真不能怪我,我哪知道他那么大一个人居然…对小章鱼过敏。
我喜欢生猛海鲜,越新鲜越好,刚刚出水还活蹦乱跳的更是呱呱叫,但是…我讨厌日本生鱼片,讨厌寿司卷,讨厌这里看似精致,实则不够塞牙缝的菜肴,同时我也不喜欢西式风味。
难得有机会花别人的钱,我要求酒店每日的餐点自然是…怎么喜欢怎么来;于是…一起吃饭的人就悲剧了,相信没几个人能够与我一般口味,除了海鲜,还是海鲜…
这不,身边的人此刻就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
………
许是收到侍应生的眼神暗示,迹部景吾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半晌,一字一句的咬牙说道,“我只是来打个招呼,很快就走。”
“哦。”我点点头,随即收起帮他布置到中途的餐具,“那…您去忙吧~我就不耽误了。”
说完,眼前忽的降下一道阴影,'啪——!'一声,棕黄的文件袋重重落到面前的桌上,荡起的空气撩开我的刘海。
“日吉给我的案件卷宗,里面有筱原静香的口供。”迹部景吾用与行为截然相反的平淡语气这般解释道。
“不看!我要吃饭。”伸手将它往边上推了推,我意兴阑珊的撇撇嘴角,“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是…我、肚、子、饿、了!”
“三条樱子!”迹部景吾探手按住卷宗袋,不让它被我推到地上,眉心微颦,神情变得凝重,“回答我,筱原静香是不是主谋?”
“不知道!”我冷下脸,语气也不耐烦起来,“设局的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动手的人。”
“死者听不到任何忏悔,她们只要血债血偿。”
现如今活口只有一个,自然什么都任她说,即使筱原静香是主谋又如何?我眯了眯眼,再开口的语气掩不住讥诮,“先不说我没有接触到她无从得知真伪,就算知道又怎样?要我再动手杀掉吗?”
迹部景吾眼底的流光蓦地凝结,随即蒙上微冷意味,“在你眼中…我是利用你的人…对吗?”
他象是喃喃自语,磁性低沉的声音依然优雅到骨子里,眼底却有令人极不舒服的冰凉晕散开来,之后他毫无预兆的起身,微微颔首,“打扰了,告辞。”
随后迈开步伐就往包间出口走。
我抄起手边精致的骨瓷碟子,抬手冲着他扔过去,在他推开门的瞬间重重砸在门框上,“是我一时失言,我在这里道歉还不行吗?”
………
迹部景吾身形一顿,低头象是看着掉在脚步的瓷器,沉默半晌,方才慢慢回过头,表情…说不出的扭曲。
“你的道歉…就是拿东西扔过来?”
“啰嗦!”我哧哼一声,推开椅子,迅速走过去,“我都道歉了,你还有意见吗?”
“道歉?有吗?”迹部景吾保持着一手扶着门把的姿势,神情看似莫名,良久,嘴角一抽,“不拿出点诚意来吗?比如说见见筱原静香什么的…”
“没兴趣。”我断然摇头,走到他身边,爪子拔下他附着门把的手指,试图将人往回领,边漫无边际胡侃,眼珠子边滴溜溜乱转,“不过为了表达歉意…我…”
话说到此处徒然中断,我睁大眼睛…忽的浑身僵硬。
此时包厢门洞开,迹部景吾面对着我看不到身后,所以他不知道我看到的东西,所以他才会拍拍我的脑袋,语气显得很惊讶,“怎么了?”
我抬手点着他身后,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此处包间位于二楼,酒店做成错层格局,精美的栏杆下方是此处酒店中厅,好巧不巧又正对着入口旋转门,此时处于很热闹的营业时间…站在我这个位置,远远的能透过出口看到进出与过往的人群。
然而,就是这样惬意的时间里,酒店旋转门外有个男人正慢动作似的倒在地上,抬起的手紧捂着胸口,却怎么也捂不住往外喷射的血箭。
有人…在大庭广众下…胸口开了血洞啊啊啊——
迷走乐园之二
“三条樱子?”迹部景吾的声音显得迷惑?
趁着他的目光还落在我脸上;没来得及扭头察看端倪;一个箭步上前;探爪一挥阖上门;脚跟急转用身体堵住门板,然后…
“啊呵呵呵~没事没事——”我抖了抖眼角;干笑几声;“那个…今天没有小章鱼…一起吃饭好不好?”
三十度角仰头;我眨巴着眼睛,下死命讨好对方。
迹部景吾的表情显得有些呆滞;眼睛里除了怀疑,还是怀疑…我定定的与之对视;只觉得霎时间天崩地裂;迸裂的漫天尘埃里;有数以万计的草泥马呼啸而过。
我我我,我不过是出门吃个饭而已!真的!所以外面那什么'哔哔哔——'果然还是没看见啊没看见!
三条樱子姑娘绝对绝对是外表普普通通,内在稍微有点闷骚的文艺(伪)国中少女!才没有附加乱七八糟的,‘走到哪人死到哪’的霸气属性!
酒店大门口仆街那玩意…有么有么有么?我没看见啊啊啊——
内心挂满宽海带泪,我的面上仍是保持着谄媚神色,甚至在他满脸错愕时,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凑得更近些,“没胃口吗?不然…我们商量下你先前说的事?”
比如说‘见见筱原静香’什么的也行!无论做什么,就是不要现在爬出去…(),我有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此刻放眼前这人离开,等下就会莫名其妙搀和进外面伏尸那件事情里。
………
“啊嗯?”迹部景吾斜挑起一边的眉梢,用那双狭长的凤眸上下打量我一会儿,神情变得高深莫测,“是错觉吧?你的表情看上去…象是对不起我?”
我狠狠囧了下,嘴角重重一颤,一下子斯巴达起来————什么叫做‘对不起你’?你是我老公么?!这种捉/奸/在/床的口吻,果然是我关门的方式不对吧?
许是被我黑青外加冒烟的脸色娱乐了,迹部景吾勾起唇角,面上流露出几许笑意,再开口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下来,“真的没有古怪食材吗?”
边说边朝我伸出手,掌心向上呈邀请状,姿态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慵懒,“那么本大爷就勉为其难…和你一起吃饭好了。”
“那还真是不甚荣幸。”我的眼角抽个不停,却立刻把爪子搁到他手里回应他的动作,不敢有丝毫懈怠,“我发誓今天的食物很正常!”
真的!就算那什么‘口感彷如丝绸般滑入咽喉前还会呼吸的’生蚝不符合你的审美,酒店厨房也立刻会做出别的菜色弥补过失!
所以,让我们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共进晚餐吧吧吧!
怀着一咪咪诱骗心理和少许的劫后余生,我领着似是有些放松下来的迹部景吾往餐桌走去。
两人走到餐桌前,迹部景吾先是很有绅士风度的替我拖开椅子,待得我回以艰难的笑容,他自己也款款入座————嗯~位置却是紧挨着我。
然后…我再一次主动为他布起碗筷。
“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他静静盯了我一会儿,忽的开口说道。
………
没等我从一惊一乍里回过神来,就听得包间的门被人擂得咚咚响,随即外面传来很急促的叫唤声,“迹部少爷!”
迹部景吾神色一滞,用很诡谲的眼神瞟了我一眼,而后慢吞吞扭过头,“进来。”
包间的门应声而开,一位颇眼熟的男子冲着里面微微鞠躬,“少爷…请容许我占用您一点时间,酒店这里…”
说话间那人直起身,略略后退一步,侧身作出等待的姿势,脸色看不出什么异样,肢体语言却是截然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