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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微微点了点头,帮他绕上最后一圈绷带。
“没、没事,轻一点啊……”上田小声抱怨着,嘴角却上扬。他突然抬起手,揉着我的头发,“你能活着就很好了。”
……能活着就很好了。
武士们的血气被彻底激起——为了给战死的同伴报仇,为了守卫自己脚下踏着的国土——他们开始了疯狂的反击。迎着枪炮,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作为身后同伴的盾,凭着手中的剑冲向敌海,踏着同伴的尸体,踩着尸山血海。而在橘队长和上田他们在前线冲杀的时候,我们却只能待在安全的后方,一遍又一遍地对着木桩挥刀。
幕府军一次又一次地被天人杀退,但武士们舍弃性命的行为也有效阻止了天人的进一步进犯。
“又有人死了。”这天,桂脸带阴霾地走进帐篷,“他是他们小队里的最后一人了……”
银时背对着他,面朝里,不知有没有睡着。高杉捧着他的大部头,眉头微锁。
我侧过头去,抓过一边的绢布:“假发,我们要做的是养精蓄锐。有这时间伤感,还不如把剑术练练。”
桂勉强笑了笑:“真无情呐,明明昨天还是活人,今天却要埋进土里……你看上去却一点感触也没有。”
我用绢布擦拭着随身携带的匕首,无所谓地语调平平:“这一切终将有个结果。文艺不适合你,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桂终于恢复了一点精神。
“其实。”我停下手中的工作,“死……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事情不是吗?死了之后就不用眼看着同伴死去……”
“……”这次桂没有一脸正气地反驳。
我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表情。
“胆小鬼。”高杉冷冷地训斥。
我扁了扁嘴:“怎么这样……”
“意志消沉下去,你想让天人自己投降吗?”高杉厉声道,“沉浸于消极的情绪之中,最终什么也无法改变!就算前方是绝望的深渊,我也会从深渊的崖壁上找到可以攀援的藤蔓!”
我有些震惊地望着高杉,似乎有一秒,他的身影和历史上那个长州派最激进、最危险的男人的样子重叠。
“晋作……不、我是说、晋助……”我混乱地摇了摇头,猛地站起来,“我、我先出去了。”
高杉有些不解地看着我:“晋作?”
“没什么!”我音调拔高,“我去一下五谷轮回之地!”
冲出帐篷之后,面前的地面突然掠过一块黑影,我瞪大眼,条件反射地迅速抬头,然后我听见我凄厉的声音——
“有敌袭——!”
天人!是天人!架着那不知道什么型号的飞行器,趁我们战败之时袭击我们的后方!
我的尾音淹没在枪弹的轰鸣声中,地面在震动,炮弹落下来的地方炸开泥土,溅起鲜红的花。
“小夜!快跑!”有人从我身后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拽着我跑起来。我被巨大的声音震得两腿发软,反手死死抓住那人的手。
小小的,却坚定的手。
漫天烟尘遮蔽了视线,这之后就算再怎么大声喊,连自己说话的声音也听不到。我模糊看见一抹银色在我面前飘荡,横冲直撞,劈开烟尘劈开绝望劈开黑暗,一路向着安全的地方冲去。
炮声稍稍小了一点,我冲着他喊:“银时!假发和晋助呢?”
“不知道!刚刚他们冲出去了!总之先带着你跑!”银时头也不回,我们的手紧紧相握,他抓得很紧,紧得我心中也像裂开一样慢慢漫出了痛楚。
“我要去找他们!”
“女人给我闭嘴!他们比你要强!”银时应该比我更着急,可他还是不容辩驳地拉着我向远离炮火的地方奔跑。
即使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即使大地在震动,岩石在崩塌,还是这样一路穿行,行走在死亡的缝隙间。
“……”我无话可说。
我是四个人里最弱的。
不得不这么承认。
“松平大人就交给在下吧。”一个人影疏忽间出现。
我略微抬头:“你是……”
我才发现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叫我影卫就好。”他微微颔首,“快来,没时间了。”
“那这家伙就交给你了。喂,你这家伙可以信任吧!一会老地方见面!”银时用着肯定的口气说着,松开了我的手。
我反手揪住他的袖子:“银时!活下去……”
“阿银我这月份的糖还没找落呢,就算死也要幸福地死嘛!”银时轻轻露出一个笑容,像个大人一样拍拍我的脑袋,“回来之后记得给阿银准备好草莓牛奶哦。”
“战争年代怎么会有……”我忍俊不禁,话未说完,他就转身跑了,头也不回。
奔向他的生死兄弟。
我深吸一口气,刚想对影卫说“我们走吧”,就呼地一下离地了。
“啊!”我惊呼一声。
“这样比较快。请闭眼。”影卫抱起了我,一个瞬身开始跑起来,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一阵头晕目眩。
“唔……”我死死揪着胸口的衣服,紧闭双眼,“放……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请恕在下无法遵命。”
我苦逼地任凭心脏承受着巨大的打击,景色变得模糊。
希望他们能快点回来……
就算是我微不足道的祈祷也好……
☆、第二十九训 人分为好人和坏人和人妖
银时好好地带着其他两个人回来了。
可是他背着小幸的尸体。
我失了言语。如果死的是毫无关系的人,我大概已经麻木了,但那是小幸,是在深夜偷偷给我们送饭团充饥的小幸,是一直腼腆地笑着的小幸,是胆小却真诚的小幸,那个我认识的人……
之前还一脸烦恼地说他不得不放弃行医的资格,可现在却一脸死灰地趴在银时背上,满身是血。
“这家伙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医疗包被炸死的。”银时垂头,银发遮住了眼,“可最后,医疗包还有里面的药品,都……”
小幸怀里抱着的,是支离破碎的布包,从缺口处露出残破的瓶子,液体已经流光。
混蛋作者,在银他妈这么欢乐风的作品里面为什么会出现牺牲,为什么要有死亡……啊啊啊,明明,是银他妈不是吗!
时间像横滨呼啸而过的风一样毫不留情地前行,小幸和其他许多牺牲的将士一起被埋在了横滨外的荒山上。我们一步一回头地离开那里,开始转战下一个战场。
被留下的人永眠在那片土地,而活着的人必须前行。
听说松阳老师临死之前曾经作过一首诗——此身纵使埋青山,枯骨犹唱大和魂。
在这样看不到未来的战争里,我也会有一天,躺在那幽冷寂寞的泥土之下吗?现实和动画的差别太大,我不敢再去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人都会好好地活着。一个疏漏就会天人永隔,在那场敌袭中,目睹着飞溅的鲜血,我明了了太多。
然后该欢乐的人继续欢乐下去。因为如果不欢乐,就活不下去了。
然后让我们把头钻进自动售卖机里进入时光机器吧,在N年后,大家都十五岁的现今——
自由活动时间,我们四个人又聚到了一起。
“喂,假发,把我的头带递过来,在你后面。”
“不是假发是桂,你自己来拿,我腾不开手。”
“你已经把刀擦了几十遍了你以为这是阿拉丁神灯吗别作梦了再怎么擦也不会有夏威夷美女跳出来的!”银时的吐槽能力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比起夏威夷美女,日本的女人更好。”桂居然真的接上去了,“银时,说起来你的刀都快生锈了,作为一个真正的武士,怎么可以让自己的刀和灵魂一起腐朽!”
“真啰嗦啊假发老妈。”
“不是假发老妈是桂!”
“就是啊假发老妈怎么可以这么对卷毛儿子说话呢。”我插嘴。
“不是假发老妈是桂!”
“喂你是看不起卷毛吗,卷毛的痛苦你知道吗!你知道阿银我也不想变成卷毛的啊!还有卷毛的都是些好家伙你知不知道啊!”
“……闭嘴。”高杉冷冷地插了一句,收刀入鞘,发出响亮的“叮!”声。
“好……好可怕。”银时抽搐着眉毛,“矮衫,你吃错药了?”
高杉站起身来,斜睨了一眼银时:“玩笑开够了吧,该出发了。”
“是、是。”银时非常没有干劲地站了起来,“再不走,矮衫爸爸要生气了。”
“谁是矮衫爸爸!”矮衫——不,高杉,一刀鞘敲在银时脑袋上,某银发脑袋喷血地倒地:“坏、坏掉了……”
“是你的脑袋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