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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起他的手牵著他行过马路,再一次没有留给他拒绝的机会。
目标餐馆里正出售著清晨的餐点,才进了小馆的门光便将塔矢摁在椅子上,「你才出院,别乱动,我去买点吃的。」塔矢有些反应不及,目光一直随著他移动,随即唇角勾出完美的弧度。
也不知道是谁说他的腿僵了他才带他来到这里的。塔矢还想,光总能如此轻易的当作什麽都没有发生,那天说了那样一番话,今天仍是一脸平静的前来接他。他觉得现在的光就像涟漪,轻缓的荡漾,却被你一触,便又缩了回去。
那麽会有什麽办法,让这串涟漪永远荡不出他的生命麽?他知道那个答案,便是只有将它围起来,它才永远荡不出去。
光在柜台边与老板交涉了一会,回来时本应飞扬的眉眼是无精打采的垮下的,塔矢疑惑著问他,「怎麽?」
「这里只有牛奶和稀粥,都不是你的口味。」光失望的摊摊手,再度去看塔矢时,仿佛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麽做了什麽。
塔矢正笑得灿烂,他的光怎麽可以这麽美好!他甚至想,他大概早已将这片涟漪围起来了,才使得别扭如此的光总是口中说著不管他不要理他,实际却时刻都为他著想。
现在的问题,只是在进藤光的心底,还有著一个解不开的结罢了。
唇角弯起的弧度陡然坠落,塔矢一脸锋冷的神情,如果光自己解不开那个解,那麽不想让他受到任何伤害的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帮他解开。光已经苦了那麽多年,那些痛苦竟将他折磨的不像他,他不能容许他继续如此时阴时晴诡谲异常的痛苦下去,他要陪他一起走,因为他是那麽迫不及待的想要他幸福。
「没关系,你吃什麽,我就陪你吃什麽。」塔矢仿如事不关己那般淡淡的说,他再度笑的儒雅而清浅,目光毫不避讳的直直盯著对面的人看,并如自己预期般的那样,清晰的看到光轻轻一震。
「……哦、哦。」某人被如此露骨的话攻击的猝不及防,一瞬间将所有早就被轰塌的戒备全数抛诸脑後,心脏疯狂的悸动红了脸再度落跑,留下塔矢愉悦的笑散乱在空气中,馀音绕梁一般久久不散。
—◆—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塔矢的包又回到了光手中。
待转了个弯熟悉的景致呈现在光眼前时,他有些诧异和恼怒的回头将责怪的目光投向塔矢,「我说,我们是去你家,不是我家。」
谁知正处於他震怒气息下的某人从容而淡定的回答道:「我也住这里。」之後还一脸无辜的看著他,「没有告诉过你麽?」
「……是?没?有!」光狠狠的瞪著身旁的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那短短三个字挤出牙缝,正等著那犯了错的人解释给他听时,那道貌岸然的人却迳自走在前面,「抱歉进藤,忘了告诉你,不过快点走可以麽?今天不是还要去上班吗?」
——可恶的家伙……
进藤将手紧攥成拳,心头的愤怒却陡然转变成落寞,几乎要抽走他全身的劲力。
以至於塔矢什麽时候又回来抱住他的他也不清楚,等感受到的时候周围已经很温暖了。他又是下意识的去挣开,然而塔矢抱的那麽紧,似乎想要将他融入自己的生命,他竭尽全力都挣不开。清晨,街道上还没有人,还好没有人……他想著就要回过头去臭駡塔矢叫他快点放开他,然而等他方一转头便被吻住了唇角。
很轻很轻的吻,几乎是一触即走。然而塔矢的气息仍是大捆大捆的传过来,浸润了他的全身,让他满心慌乱错愕呆呆瞪大眼忘了所有的动作所有的反应。
「抱歉……」耳畔传来塔矢沙哑的声音,「我坚持不了了……」他疲倦的将头埋进他的颈窝,竭力汲取著他的味道,「如果我们之间这样相处,会让你舒服一点的话,那我们就一直这样吧。」
——「我找遍了全世界,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所以无论如何,只要能让我陪著你,我什麽都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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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不知道是怀抱著怎样一种心情去棋会所再度见到塔矢的。一阵心痛一阵心酸一阵感动,缭绕在他脑海,招摇而过。
塔矢入院期间棋会所发生了很多事,譬如一些太过疯狂的塔矢棋迷整天追上门来讨要塔矢的病况,又譬如老板为了塔矢将分店开张时间推到塔矢出院後一个星期,这些他都没有告诉塔矢,因为实在说服不了自己静下心来好好与塔矢谈一谈。
光又想起几小时前塔矢的那句话,那个时候他灼热的气息喷吐在他耳廓,而他,分明从那些气息里嗅到塔矢的隐忍。心头陡然涌出歉疚的感情奈他如何挡也挡不住。光扫视了一下周围,不见塔矢的身影。然而未能这样静静站著多久,他便被旁边一桌的客人拉去讲棋了。
山本一郎办公室。
深碧发色的儒雅男子深深对著对面的中年人鞠了一躬,「山本先生,谢谢您如此宽待我,给您添麻烦了。」
山本一郎见状忙去扶他,「不不,塔矢先生,别这样说,您能来我这是我的荣幸。」是啊,荣幸,塔矢亮是个多好的年轻人啊,棋力超群却毫不乖张,行为有礼举止优雅,能够认识他并与他相处的人都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不,还是我的任性给您添麻烦了。谢谢您为我将分店开张时间推後到一星期後。」塔矢站直了身体,清澈的眉眼里满是坚决与诚恳,「山本先生,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再将分店开张时间推後到明年的八月?」
「诶?」山本满脸诧异,「为什麽?」明年八月,那麽久……分店那边一切事宜都已经落定,现在只差人手,如果塔矢亮和进藤光能够除了休假天天来的话,把这边交给他们应该是不成问题的。然而,塔矢亮……为什麽却又这麽问?
「因为这段时间我和进藤要回去东京处理一些事。」塔矢沉稳的回答,待了许久见山本仍是一副沉吟的模样,他再度深深鞠躬,「拜托了,如果麻烦到您,我们可以申请辞职。」
「啊?」山本又是一声诘问,单手支著下巴紧紧蹙眉考虑著,半晌才终於决定不再多问的开口,「可以,但塔矢先生,您必须保证一完事便回来工作。」
塔矢闻言不改稳重,微微颔首,「谢谢您,那是当然。」语毕,他举步走出办公室,沉沉吐了一口气。
他冰绿的眸中映上大厅里全神贯注在棋盘上的进藤光,眼波剧烈跌宕间缓缓浮现深长的笑意。
如果这段感情终将不被接受,那麽他即使去强迫他们接受也是多此一举,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只有保护进藤光。
十三·六年间奏·因为太爱
自函馆发往东京的列车已在傍晚六点到达。虽说是傍晚,黑夜已然笼罩了整个东京城市,街道上繁忙依旧星光点点,车如流水马如龙。
「进藤,先去吃点东西吧?」刚下了车塔矢便凑过去询问一旁明显闷闷不乐的进藤光,却如自己预期的那般没有听到他的回答。还在生气?塔矢有些失笑,他从昨天一直气到今天了,竟然还没气过,真是不像进藤光的风格。
不过自己也的确做了让他生气的事。
塔矢想著轻笑了笑,他知道光这气不是因为他未经过他的同意,便擅自向老板提出要与进藤回东京的做法,而是因为他威胁他说『你要是不和我回东京,名人战我便弃权。』普天之下没人能比他更加了解进藤光听到那句话从他口中诉出时的心情,就如同当年他听到进藤光放弃围棋一般不啻天崩地裂的感受。
在一名棋士的心目中,围棋从不能被当做工具。所以他那天说出那一句话,已然亵渎了围棋的真谛——光会这麽认为,然而他不会。因为棋逢对手,他必须要用这种方式来留住这个对手。只是单纯的留住对手,进藤光会受威胁肯定更好,但如果他真的那麽想要逃开他而选择不答应与他回来东京,他自己一个人也会参加这场名人战。因为那是他为保护进藤光所做的最後一项准备。
「要不……」身边的人气鼓鼓的让塔矢有些看不过,他再度开口,然而这回却被一直沉默的光打断:「要吃饭你自己去吧,我先回去了。」进藤光边说著话边转身背向他挥挥手,迳自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