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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知道了,我进去看看她。”简昊焱点点头,推门而入。
床上的司琪显然在镇静剂的作用下已经睡着了,她的脸然后被纱布包着,膝盖以下的部分也空的,整个人小小的一团缩在床上,简昊焱站在门口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突然就涌上一股不舍,鼻子也微微泛酸。
时至今日,他才知道,原来她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虽然如今的结果是她自己选择的,但是……看到她现在的模样,想到她还在襁褓中就成为了向玫手中的棋子,小小年轻,饱受整容之苦,他的心就疼了起来。后来的一切固然是司琪自作孽,但是之前的人生都是攥在向玫的手里,她是被动的,是无奈的,如果不是向玫,她应该也会无忧无虑的生活,说不定,也可以保有一颗纯真而简单的心。
他踩着很轻的脚步,来到司琪的病床边,低头凝视了她良久,才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看着她手腕处厚厚的纱布,他叹了叹气,终是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手腕,那微凉的触感,让他不由得落下一滴泪,不偏不倚,落在了她的手上。
许是受到了刺激,司琪的手微微一抖,接着她的头动了动,下一秒便开口说道:“焱哥哥,是你……是你吗?”
简昊焱并没有想到她会醒过来,他微怔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而司琪却显得很急切,不顾伤口,反手一把抓住他,“你……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焱哥哥吗?是吗?”
怕她撑开伤口,简昊焱忙小心地握住她的手,“是的,琪琪,是我,是我。”
得到确认地回答,司琪反而安静了下来,有好一会儿地沉默才说道:“焱哥哥,真的是你,我……我真的不敢相信,你真的来看我了。”
“琪琪,你……你怎么那么傻?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你太让我失望了。”简昊焱忍不住责备她。
司琪顿时泣不成声,“焱哥哥……对不起……我知道……我总是让你失望,真的很抱歉。可是……我活不下去了,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我才只有二十七岁,可是……即使这二十七年,也不是属于我的,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叫什么?长得什么样子?我的父亲又是谁?而且……现在又变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我一秒钟也没有勇气活下去了,你……就让我去死吧!我这种肮脏不堪的人,死了倒干净,不用连累你,自己也落个轻松。我不想这样不人不鬼地活着,不想……”
简昊焱一把握住她那只未受伤的胳膊,攥得死死地,用了很大的力道,连骨节都泛了白,他的声音更是带着暗哑,命令道:“琪琪,收回你的想法,这样的话,从今以后,你不许在我面前提半个字,否则……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
“焱哥哥……”
他打断她的话,“我知道……知道你心里的苦,琪琪,虽然你做了错事,但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让你去死。变成了这个样子并不可怕,只要你能够看清自己的心,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一切……还都不算迟。”
“不……焱哥哥,迟了,一切都迟了!如果我早一点听你的劝,我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司琪痛哭失声。
“不,琪琪,不晚。听我说,腿没有了,还有假肢,脸毁了,还可以做整容,一个人,重要的是她的内心,如果她有一颗充满善意而仁爱的心,那么,不管何时何地,她都会赢得帮助和关爱,就连上天都会冥冥当中庇佑你,让你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哥哥很高兴,你能够认识到自己错误,如此以来,你还有机会。”
司琪无法置信,好一会儿才轻轻地说道:“我……真的还有做人的机会吗?”
“会的,你要相信哥哥,更要相信你自己。我们一起努力!”
她才是真正的可怜人
回到家里,简昊焱很坦白地将司琪的事情告诉了季乔,这样的意外也让季乔吓了一跳,她怔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她……她情况怎么样?情绪还稳定吗?”
简昊焱走到她面前,绕到身后将她抱在怀里,俯身贴着他的耳朵说道:“小乔,对不起。”
季乔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了?我在问你司琪的事情,你干嘛要跟我道歉?”
“我……”简昊焱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跟你说这件事情,我知道……我该征求你的意见,可情况不容我犹豫,我的做法可能会伤了你的心,但是小乔,我……我真没办法看着她放弃生命。”
季乔眨着眼睛看了看他,“你……你是说司琪?”
“嗯。”简昊焱点点头,一脸的歉意和为难。
季乔转过身,面对着他,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做了什么?该不是……我要把自己的老公让出来吧?”
简昊焱一愣,许是完全没有想到,季乔还会在这个时候开玩笑,他一把抓住她,扯进怀里,低下头便狠狠地吻住她,像是惩罚一般,吻得又狠又深入,直到感觉季乔快不能呼吸了,他这依依不舍地放开,喘着粗气,沉声说道:“以后再说这样的话,可就不是一个吻那么简单了。”
“……”季乔大口的呼吸着,胸口剧烈地起伏,脸颊绯红,大大的眼睛氤氲着水气,颇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她的模样,看得简昊焱又怜又爱,坏坏地笑着俯在她的耳边,悄声说道:“下次……我会让你下不了床。”
腾地一下,季乔的脸彻底红透,她用力地捶了简昊焱一下,狠狠地嗔了他一眼,恼声说道:“你怎么那么没正经啊?都是两个孩子的爹地了,小心被孩子看到。”
“看到怎么了?我们恩爱嘛!”说着再次把季乔搂进怀里,轻轻地晃了几下说道:“小乔,你会不会怪我?”
季乔侧头看着他,“我为什么要怪你?只要不是把老公让给她,其他的,我都不会介意。”
“你还敢说?”简昊焱瞪起眼睛,装着生气地样子,“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再说,她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想什么呢你?”
“呵呵,既然是妹妹,你干吗还跟我道歉?就算她做了错事,你是哥哥,原谅她,包容她,不是很自然的事吗?在你心里,我难道是那么刻薄心狠的人?我怎么能让你不管自己的妹妹呢?”季乔白了他一眼说道。
简昊焱一愣,接着嘴角慢慢绽开笑容,然后搂紧季乔,“这么说……你不怪我?你……你不生气?”本来,他还在内疚,自己那样轻易地原谅了司琪,他要如何跟季乔解释才好?季乔是承受伤害最重的那一个,即使她不原谅司琪,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这样的结果,真的让他很意外。
“怎么?我没有生气,你觉得不妥?那……那我生气好了。”季乔故意板着脸说道。
“呃……怎……怎么会呢?”他一把抱紧她,在她的脸颊上吻了又吻,柔声说道:“小乔,谢谢你,你真的是太善良了。我何其有幸,能够拥有你!”
“不,昊焱,我并不善良。”季乔抬起头,认真地说道:“对于向玫,我永远无法原谅。但对于司琪则不同,细想起来,她才是真正的可怜人,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就沦为了向玫报复的工具,这一生没有属于自己的容颜,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没有属于自己的身份,一切都是别人硬按给她的,她一切的一切,都是为报复而存在,而当真相揭开的一瞬间,她一无所有,那种茫然与无助,令人心酸。更何况,她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如果……我们仍然不原谅她,不理会她,她还到哪里去寻找活下去的支撑?昊焱,这个时候,能够给她力量的人,就只有你了,你是她的哥哥,照顾她,义不容辞。”
“小乔,谢谢你!如果司琪知道……你原谅了她,她一定会很高兴的。知道吗,我之所以原谅她,也是因为她真心悔过了,她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比什么都可贵,所以……她不是无药可救的,即使什么都没有了,但若能够找回那颗真善美的心,她就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不是吗?”
季乔点点头,“对,等她的身体稳定了,就让她尝试接受假肢吧,脸也可以整容,我认识一位非常厉害的医生,他的医术很高超,也许无法完美,但一定会让她重新拥有自信。”
“哦?这么巧?我也认识一位非常厉害的医生,说不定……我们认识的是一个医生噢!”简昊焱眨着眼睛,故意说道。
“呃?真……真的吗?会这么巧?”
“嗯,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情。”简昊焱神秘一笑,若有所思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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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好了司琪的事情,两个人的心情似乎都轻松了不少,晚上,陪着两个小家伙吃了丰盛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