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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好汉皆是初见聂风,至于黑衣,也没几个窥过真容。一时间大家各愣各的,连彼此使个眼色互通消息也忘却了。唯独郝元礼顿时腿僵脚硬,当众化作了顽石一块——只见他赖以成名的大手有若被一股无形之力“钉”在了他人同样僵挺如砖墙的腰背上,嘴巴大开,却是牙关半合,当中留定一条不大不小的缝儿,任凭风吹烟驻,死活吐不出那一个简简单单的“展”字。
黑沉沉的双眼扫过每个人的面孔,黑衣咧嘴邪邪一笑,道:“既然诸位都认定了某有龙阳之好,还紧着赶着要送上门来,却呆站着作甚?还不速速宽衣除裤,露出尊臀?”
瞬息之间,原本就已腿脚僵硬的众位好汉顿时集体化为石像。
黑衣回望怀中少年,左眼一眨。
聂风顿时会意,忍俊不禁,随后笑道:“这里几十个人,要一个一个地脱岂非麻烦得很?黑衣可要我帮忙?”
黑衣大笑道:“不必不必,几十个而已,我手到便可拿来。”
聂风一脸夸张的惊讶:“哦?如何手到拿来?”
黑衣不回答只是微笑,然而聂风却觉得他的笑容之中……仿佛多了一些……与前不同的东西……
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同……
就在聂风闪着这些念头的时候,黑衣却蓦然松开了箍紧他肩膀的手,只见他双臂暴然前伸,十指成钩,向着众好汉隔空里抓去,众人便骤觉周遭空气窒闷,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挤压着——这感觉不过刹那,就见黑衣双爪一分,中间一道红光乍现!众好汉耳畔只听见齐齐整整的“嗤啦”一响,所有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衣裳便尽数裂成了碎片!
事发突然,众人只觉身上骤然一凉,仍旧是目珠儿也移不得分毫。在这一瞬之间,碎布纷飞,忽如雪片,飘飘冉冉落下,也在地上积了约摸半寸来厚的一层。这层碎布之上,赫然昭彰着几十具赤条条、油亮亮的胴体,映着摇曳曳的火光,生猛鲜活,好不壮观!
恰此时,石破天惊响起的,是郝元礼的一声嘶嚎。他嚎得短促,乃是嚎声先行,双手后至——慌忙捂了自己的子孙要害。
他这一声惊醒了周遭的梦中人,几十条汉子同时回魂,齐刷刷出手护住自己的同一个部位,整个山坡方如解冻,喧声鼎沸,有人仰面哭天,有人使头抢地。
“不错嘛——”黑衣打量着惊恐万状的好汉们,一手摸着下巴,饶有兴味似地左顾右盼道,“诸位哪个先来?”
说着,踏前一步。
“你!……你们!!……算你们有种!!”郝元礼此时无物可以蔽体,一张肥脸早涨成了紫黑,与那案板上搁得变了质的猪肝仿佛,他咬碎满口大牙,方才挤出如此一句,话音未落,人已掉脸往山下逃去,却是一手捂着要害,不时弯腰拾取一片两片碎布烂叶,试图一遮老羞。
其余众人遭得黑衣眼角一睃,就都闹得浑身汗毛一根根炸起,连个狠辣字眼儿也搜刮不出。反应快的,三魂早推着七魄连滚带跑奔山脚去了;反应慢的,也不过多哆嗦了几个冷战,各人弯腰抱起一团不知是破布还是烂泥的物什,一壁发了狂般往身上抹遮,一壁扑扑跌跌往山下逃。
大家想起先前郝元礼扬言要将二人剥光了游街,想不到风水轮流,如今倒是自家先让人剥了光猪,皆是心灰如死意冷如冰,哪儿还敢稍做逗留?自是争先恐后地在那震动山林的笑声中散了个精光。
夜将尽,天边,淡淡的鱼肚白衬出山坡上迎风而立的两条人影。
聂风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泪,自从来到这五百年前,他还从未有如此开心地欢笑过。
黑衣却是仰天大笑,他的头颅在苍白的天光中,以一种狂妄的姿态高高昂起。
身后,是不断明亮起来的晨曦,身前,是劫火残存的林木,烟尘正与山中水汽混在一处,如云似雾,纠缠缭绕……
黑衣便站在此风烟云霞之间,此刻,那身影竟显得有些暧昧难明……
这一刻,仿佛已预示着这个欲求静而不可得的黑衣汉子,注定将再现于江湖烽烟之内,披荆斩棘……
叱咤风云!
三、入局(下)
惊情五百年
作者:风云水龙吟
监修:花非花、清水比奈
友情支持:开胃狼
、独自莫凭栏
三、入局(下)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黑衣与小马回到了刀庐。
温暖晨光随着黑衣推门的手臂照入屋内,恰落在空荡荡的床上。
床上仍有血渍,却不见了应该在此的少年。
“小飞他……自己走了?”屋内一切整齐,并没有搏斗的痕迹,聂风环视四周,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黑衣微微点头,道:“他腿上有伤走不远的,我去找他。”一面说一面去箱中取了些东西,转身就走。
“我同你去。”虽然黑衣曾奇迹般地于火场中生还,聂风仍有些放心不下。
黑衣却拍拍他的肩膀道:“折腾一夜了,你歇歇吧。倘再落得火烧眉毛,我会记得大声喊的。”他笑着挥挥手,已走得人影不见。
薄薄的晨雾在林间沉浮,头顶偶尔有几只山雀或者鸽子飞过,叽叽咕咕地叫,阳光透过残存的竹枝竹叶洒在湿润地面上,将那些黑黑白白的灰烬也照得有了些暖意。
真是一个晴朗的早晨。
在这晴朗舒适的晨光里,小飞那张瘦削的小脸上依旧没有笑容。
他扶住身边大竹,一点一点迈出右腿,再将左腿小心地挪过去。他走得很慢很慢,却仍然不断前行。
直到一条黑影无声无息地闪现在面前。
“拖着一身伤,还想做什么?”那大猫一般敏捷而强壮的男人盯着他,连眼神也像是锁住了受伤小鹿的豹子。他唇角带着一个浅浅的弧度,笑得惬意。
“走。”可惜他不是只懂发抖的小鹿,高傲的鹰娃子即使受了伤,也不会放弃飞翔。
“要走也得有腿走。”黑衣说罢,毫无征兆地骈指点向小飞腰间!
小飞猝不及防,只觉浑身一麻,整个人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黑衣伸臂接住,又将他打横抱起,迈步便走。
“你、做什么?”小飞的眉目一冷。
“你说呢?”黑衣邪邪一笑,挽住他膝弯的胳膊却小心地避开伤口,径直向着竹林深处走去。
——那一年,那一天,那个男人……也是这样将他抱出血泊,抱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小飞的脸色蓦然一片死灰,却仍睁大了一双黑眸,倔强地瞪着黑衣。
行了片刻,却见一带溪水蜿蜒在竹林间。黑衣一直走到溪畔才将小飞放了下来,令他背靠几株大竹坐着,自己便去溪边取水。
他将盛满水的蕉叶杯插在石缝中,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瓷瓶,向内里倒了些东西。接着拔出一柄匕首,走近小飞,先除下他左脚的靴袜,再用匕首将那血糊糊的裤腿连着先前的包布一起划开。
布帛裂至膝盖,麦色肌肤上狰狞的伤口亦慢慢呈现,黑衣便取过药水替他冲洗,将伤口周围的血痂和污物一一剔除。
那药水气味很冲,杀得伤口火灼似地疼……黑衣觉到他浑身僵硬紧绷,牵起嘴角笑了笑道:“放心,我手艺很好,不会弄痛你的。”
洗毕伤口,黑衣又取出另一只小瓶,挖了些乳白色的药膏替他敷上,刷墙般地将大大小小的伤痕统统糊好,这才用纱布包扎妥贴。
小飞只觉腿上一片清凉,倒真的不怎样痛了,知道黑衣用的乃是上好的金创药。
黑衣解了他的上衣,放他躺于自己膝上,继续处理他身上和臂上的伤口,小飞抗拒无从,只得听凭他摆布。
阳光从头顶洒下来,竹叶绿得像一片片透明的玉,衬出黑衣那一头乱发,几绺翘起的发尖上晃动着金红的光……小飞就这样仰面瞪着他,一双眼睛黑黑大大地睁着。
远处传来鸟雀拍翅的声音,那人的五官在逆光中显得有些模糊。清晰的却是他一双强而有力的手,那双手很热,像冬天里的篝火一样热……
小飞就这样瞪着他,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快走……”
“刀庐……危险,你们……快离开!”
黑衣闻言,手下却没有稍停,只是一笑道:“想对付我的人,从来没少过。”
“但是赢过我的人,从来没有过。”
他笑的时候,那黑沉的眸子深处仿佛迸射着火花,整个人忽然显出种不可一世的狂态。
——这笑容!……
这笑容很容易令他想起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