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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写的是什么啊?”冷笑一声,安宁不屑地丢下手里的杂志。心里很是为哥哥不值。为什么这些人看不到哥哥的成就,一双眼只盯着他的私生活呢?
“写绯闻八卦也就算了,随你写啊!却非要扯到电影上去。这些人,哼,真是不知所谓······”
抬眼看她一眼,古天勒从口袋里取出一盒烟,放在茶几上扒了过去。“或许,你最近都会很需要它。”
“是啊!都穿了一个星期还不觉得烦,这些记者还真是······”声音一顿,安宁拿起茶几上白色馐,上面印着水蓝色小花的烟盒。“这盒烟······”看看别过脸去的古天勒,她没有再问下去。
这一款名为“卡碧”又名“女皇”额香烟分明就是女士香烟,而不是古天勒平时抽的哪一种。想想他拿着女士香烟结账时收银员的表情,安宁不禁笑了笑。
然后沉默了许久,她有些黯然地低声道:“我希望,以后人们提起安宁这个名字时会说她有多么出色,她演过什么戏,得过什么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仍然会叫我绯闻女星A小姐······”
“是啊,影后A小姐的确好听些。”古天勒笑着应和,在安宁站起身笑着离去后。低语:“影后A小姐?嗯,我也不会输给你······影帝G君!这个才是最动听的······”抬起头,他望着安宁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笑笑,“平安夜快乐!”
接到哥哥的电话,才想起这天已经是平安夜了。这些天拍摄工作进入尾声,又因为那些新闻心烦意乱,竟然连这个都忘记了。可是听着电话那边哥哥听起来心情还不错的声音,听着他说平安夜是应该和家人在一起的,心里很是温暖。
虽然提到家人,但其实今夜的家宴并不是哥哥的家族聚会。而纯是为滞留在香港的《霸王别姬》剧组而设。出来剧组成员外,也就只有安宁一家老少三人。
刚装修好的房子,还隐约有着新房子的味道,就是浓郁的花木香气也无法压下。坐在沙发上,和巩莉闲聊着。安宁不时抬头看一下圣诞树下搂着德国黑背玩闹的小乖。
虽然那棵一人高的圣诞树上挂满了各色彩灯和漂亮的小饰物。但安宁还是觉得吸引儿子注意力的应该还是那些堆在圣诞树下的礼物。一直不离开那儿,说不定早已经很小心眼地查清楚哪几个写了他的名字呢!
笑着摇头。因客厅那头爆发出的笑声而转过头去。在客厅的一隅,唐贺年在墙柱上挂了一块飞镖靶。靶前正聚了一群男人。
这会儿显然是哥哥又赢了一局。正挥拳大笑,脸上现出孩子一样的得意,全不把对面正发出嘘声的张风毅放在心上。
客厅里一阵喧闹,隔了一个吧台作隔断的厨房里却是很宁静。和老妈切着水果低声说笑的老妇慈眉善目,据说就是哥哥之前的保姆六姐。虽然现在已经颐养天年,还是时不时地过了帮手。正在开酒的唐贺年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哥哥身上,便微微一笑,目光中的温馨,连安宁也不觉会心一笑。
这个平安夜,应该是她所度过最平静温馨的。安宁想着,在巩莉说话的时候转过头来。
“在北京,除了领事区那一片儿,好像还真的很少人过这个洋节。”巩莉淡淡笑着。90年代初的大陆不比香港,对这些洋节远没有后世那样重视。
转目望一眼厨房,巩莉拉着安宁的手,有些迟疑。绕来绕去,最后只是叹了一声,“女人啊,总是误在一个情字上。”
知道她自身也是有些感慨。但转念一想,便知道她也是有些误会。想起刚才哥哥介绍“朋友唐贺年”时众人不大自然的神情,显然也是被杂志弄糊涂了。在加上北京的事,这位姐姐倒是在偏着她了。只是笑笑,也不多作解释。
突听得门铃声。她有些诧异。正在奇怪哥哥还请了什么人,居然是在聚会进行了一半时才到场。唐贺年已经从厨房里迎了出来。笑道:“应该是酒店送餐来了。”
安宁便不再关注。听着门厅里传来说话声,然后是关门声。她笑着回头去看正想着要不要帮手,却失笑出声。看着捧了一大束玫瑰的唐贺年,她暗自偷笑,只当是哥哥在玩浪漫。却不想唐贺年抬起头来冲着她招了招手。一愣,她笑着和巩莉说了声便迎了前去。
“送给你的。”
“我?”有些惊讶,但还是笑着接过了花。正要取下花束里的卡片。却突觉有人扑到她背上。安宁一个踉跄,转目,却是哥哥笑着勒住她的脖子,八卦地问“坦白交代,哪个追求者这么神通广大,居然知道你在我家啊!?”
“我还没看,怎么知道呢?”安宁皱眉,因唐贺年及时拖走哥哥而身体一松。吁了口气,她看着被拖远的哥哥,将注意力转回手里的玫瑰花上。
白色的玫瑰?难道是······掀了掀眉毛,她抽出卡片。
水蓝色的小卡片上绘着雪花、麋鹿,很是精致。“真是圣诞了。”安宁笑笑,打开卡片。眼瞳在刹那间收缩······
卡片里的字迹有些潦草,可还是一眼就可以认得出那正是她自己的字迹······
“希望能和小乖、老妈还有所有我喜欢的人一起幸福地活在这个世界”
这张卡片?!把卡片翻天覆地地看了几遍。虽然记忆已经模糊。但这,的确是她去年平安夜时子街上某个小店写下的。去年的平安夜,再加上这束白玫瑰,不用细想也知道究竟送花的人是谁了。难道那个时候,他就在附近?
越想越觉得不安,怒火升腾。安宁随手把花丢到一边,揣起卡。转过去看看人群中恣意欢笑的哥哥,她低下头笑笑。难得哥哥还可以这样笑,哪怕只是把伤痕掩在深处,但只要还能笑,她就希望哥哥一直都这样笑下去。
没有过去打招呼,安宁转到厨房里和老妈说了声,又和唐贺年打了声招呼,拜托他过后帮忙送一下老妈和小乖。便悄然离去。
因为人太多,计程车不过去,便提前下了车。安宁穿过喧闹的广场和街道,没心情去细看那些繁华热闹的场景。内心的愤怒,将欢笑与喜悦都隔绝在外。
走近圣约翰教堂,周围便静了许多。远远地,她就已经看到仰望着教堂尖塔的背影。
眯起眼,她深吸着气,平缓了下心情。虽然生气,但和这个有些危险的男人大吵大闹未免太不理智。走过去,静静的站在太子身后。安宁也不说话。
太子也一直没有回头。只是过了许久才淡淡道:“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怎么会呢!我还欠你一声谢谢呢!”安宁说着,想起台湾欠了他的情,语气便放缓了三分。只是想想,到底还是窝了一肚子火,“更何况,太子哥的鲜花攻势如此猛烈······”取出卡片,她还是带出了三分怨气,“这张卡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太子哥不会吝惜言语到连一个解释都不愿意给吧!”
终于侧过脸来看了她一眼,太子伸手从她手中抽出那张卡片,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前放进大衣内侧的口袋里。
“那张卡······”被他突然的举动有些惊到。安宁气极反笑,“你拿的好像是我的东西。”
瞥她一眼,太子转过脸去,“把愿望写在纸上,挂在树上,就能实现吗》讲出来的愿望,才更容易实现。”
安宁冷笑出声,不仅因为他无视自己的态度,更因他“把愿望说出来,我来满足你”的自大语气。
“一个人的愿望的确不是靠写在许愿卡上或是对着流星许愿这样就能实现的。这一点,我很清楚。不过,在我看来,愿望还是靠自己实现的好。靠你这种大哥来施舍还是算了。”
抿唇,她忍不住又嘲弄道:“我看你根本就不懂许愿这种事。每个许愿的人在许愿时,都真的全心全意把一切希望就寄托在虚渺的愿望上?怎么可能那!之所以许愿,是因为当人们为至亲至爱之人许愿时,那种为别人着想时的美好情怀,会让他们从内心深处感觉到一种幸福,不过,像你这种人,就算是每一年都来听平安夜的钟声,也不可能明白为什么她会说平安夜钟声会让人幸福······”
声音一顿,她咽了下咽喉。却到底没有回避太子阴冷的目光。“不管怎么样,都谢谢你在台湾时救了我。”眨了下眼,她状似轻松地耸了下肩。“总之,平安夜快乐!”
转身,她头也不回地离开。没走几步,突然听到一声钟响。远处的天空爆出一朵七彩的烟花。绚烂的光彩在空中绽放出美丽的花形。转瞬消逝的同时又有更多的烟花绽放。
仰头望着漫天的烟花,安宁展颜一笑。想了想,便回头冲着侧身而立的身影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