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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问道:“我有那么讨人厌吗?”眼底,掩藏着挫败。
“郡王何须妄自菲薄。”嘴角扯出一抹淡笑,她道:“你只是有点惹人嫌而已。” 话音不高,却教周围的人都听得分明。罗鸿眼见硝烟又起,深知不便参与,便会同他人悄然离开。
白云深闻言心口一窒,却又难辨她话中究竟有几分真意,便试探道:“还在记恨那个约定?”
小竹反问道:“葫芦沟一战,我事先暗中派人埋下火药,先斩后奏,你生气吗?”
“虽然胜了,但身为主帅却受人钳制,只能漫无目的厮杀于沙场之上,焉能不愤?”白云深说得中肯。
“彼此彼此。受制于人,我也深恶痛绝。”她冷冷地回复。
“小竹——”有些咬牙切齿,他强自忍耐道。
她闲闲地道:“郡王有何见教?”
有些无奈地,他放软口气道:“也许上次我是有失当之处,但你权衡利弊,也不应该以军机大事儿戏吧?”
小竹昂首,目光如炬:“你在责备我?”
锐利的审视下,白云深傲气顿长,正色道:“不错。曲小竹,身为谋士,本应运筹帷幄,以尽辅佐之职。你却擅离职守,妄自越权,滥用火器军备,其罪如何,你不会不知吧?”他顿了顿,突然想到最近罗鸿与她的熟稔,没由来地,心下一股酸意涌起,又道:“还有,罗鸿与你同谋,知情不报,也难辞其咎。” 话音刚落,忽觉自己似乎有些偏执,但一言既出,便没了回旋的余地。
有些了然地,小竹似笑非笑地问道:“那郡王意欲如何处置我们呢?”
“我们”!倍感刺耳的字眼令他气血上冲,不假思索地脱口道:“军法处置!”才出口,又追悔莫及,只得心中暗骂自己莽撞浮躁。
她瞬间展颜,笑得明媚:“郡王真是执法如山啊!”
心驰神荡间,只觉她笑得甚是阴险,他警觉地道:“你又想如何?”
她笑得更无辜了:“小竹既不在高位又无军权,我能奈何?只不过——”长长的尾音挑起白云深的好奇心,“怎样?”
清秀的素颜因为小计略施而浮现出亮丽的神采,纤手一扬,一道青光自她袖中飞迸而出。如意九花丝涤下,一枚青玉透雕蟠龙纹扳指轻盈地晃动着,小巧精致的工艺昭示的是无上的权威。青龙扳指,白家皇朝世代相传,得之,天下兵权尽入掌中,莫敢不从。
白云深的面色刹那阴沉。
小竹兀自笑道:“临行前,王爷把它给了我。听说凭这个小玩意可以横扫信天,畅通无阻。”瞥一眼他阴暗的脸色,“看来此言非虚啊。”
白云深脸色铁青,一掌格开晃得刺眼的扳指,双手扶上她的肩头,瞪着她,幽黯的眸中波涛暗涌,良久,一声长叹,哑声道:“你我之间,终是无法坦诚。”话语里,是难掩的失落。
她的心头蓦地刺痛,笑容僵在嘴边,垂首无言。
不再看她,他转身离去,竟有几分疏离。
鼻尖有酸意袭来,眼中微有湿意。小竹举头,生怕泪水不能抑制的倾泻,触目可见,却已是一片模糊不堪。
夜。
帐中,牛油蜡烛高烧,照得一室亮晃。云之君坐于案前,羊皮卷绘制的天下铺陈面前。帐外情势混乱嘈杂,映上帐幕的人影纷乱交错。死伤惨重,不计其数,苟且活命者,血肉模糊,生死难卜。
成者王侯败者寇。
只一瞬,胜负论定。
败下阵的,又是他!
心有不甘,咬碎一口钢牙也难平他胸中血气翻腾。手下加劲,浑厚坚实的交椅扶手在他掌下崩塌、溃败成灰,簌簌抖落。
“曲、小、竹——”自牙缝中挤出那个名字,毫不怜惜地挥开脑中浮现的倩人丽影,柔情荡然无存,徒有恨意滋生,悄然绵长。
角落里,帐幕无风轻摇。
眼角如剑锋般扫过,云之君喝道:“出来!”
他现身,矮小精悍的身形裹以一身夜行衣,异常敏捷。埋于暗角的面容一片模糊,烛影闪烁下不时暴露出几丝畸形可怖的疤痕。
——长年隐身在幕后的人,无名。
无名恭敬地见礼道:“属下见过云大人。”
“免礼。” 收拾起狼藉的心情,云之君有些懒懒,问道:“王爷可是有令传来?”
无名点头,道:“王爷让属下转告云大人,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
云之君苦笑道:“多谢王爷宽恕。代我转禀王爷,之君定不会有负王爷所托。”
“是。”无名道,“此次铩羽,我军深受重创,需假以时日,休养生息,他日方能卷土重来。王爷说,云大人无须急于返朝,先委屈一段时日,驻扎边境,辅助沈将军重振士气要紧。”
云之君颔首应允,道:“这个自然。只是,信天那边怕是不肯善罢甘休吧?!”
胜兵似水。如今岂不是趁胜追击的大好时机吗?信天军、白云深、还有她曲小竹,他们焉能错失?
“所以,王爷有令,南边那里可以收网了。”无名依然面无表情地道,“只要他们一分心,我军便能争取到时间了。”
“嗯。”云之君沉吟道,“算算时日,也差不多了。真是条大鱼啊!一石激起千层浪,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呢!”一抹阴险的笑容浮现,他心道:“白云深,你不是野心勃勃吗?那……我就给你机会。”
转眼,见无名仍伫立一旁,便道:“些许传令小事,何劳你出马?想必你另有重任在身吧!”
无名一愣,随即道:“大人英名。不瞒大人,王爷确是另有要事差遣小人。”
“哦?”云之君扬眉,道:“如此机要,连我都要保密吗?”眉宇间隐隐有着不豫之色。
无名欠身道:“不敢。王爷说,此事关系弥大,断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只可告知云大人和持护卫,以便随时护应。”
鹫目微眯,他好奇道:“究竟何事?”
“王爷说,天下大计,不可因一人而毁,所以……”语声陡转,无名压低嗓音,丑陋的唇吐出低哑阴冷的命令,“诛杀曲小竹!”
云之君不禁浑身一颤,“什么?”王爷竟然要对她下手?!曲小竹,那个集聪慧冷然灵动于一身,令他情难自己,却又爱恨纠缠、进退两难的女子吗?倏地,方才的恨意尽消,胸口有种撕裂的疼痛。
“云大人。”无名唤道,“是否有何不妥?”
不妥吗?王爷会出此下策,也是无奈啊。曲小竹,有你一日,我北阳终会走投无路。也许,真的已是别无选择了。
只是……他抬眼看了看无名,若曲小竹丧于他人之手,他,一世不甘!思及此,他心中有了主意,道:“王爷的决定并无不妥,我心中也有如是打算。不过,无名,若论武功,你我之间,孰强孰弱?”
无名谦逊道:“不敢。云大人的流云刀,持护卫的沉风剑已达化境,天下无敌。无名怎敢与云大人论武?”
云之君向来以轻功见长,至于流云刀,难堪与沉风剑一较高下,但无名的一番恭维仍令他十分受用。他道:“曲小竹心思玲珑,兼之更得其母真传的柔荑指,如此对手,你有几分胜算?”
无名道:“无名必竭尽所能,全力以赴。”
云之君皱眉,道:“无名,世上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单凭意志又有何用?”
无名垂首肃立,“还请云大人示下。”
“不如这样吧。”他道,“曲小竹那里由我出马。”
“云大人……”
云之君不容他打断,截口道:“到时还有持护卫助我一臂之力。”
无名无语。
云之君追问道:“如何?难道信不过我吗?”
“无名不敢。只是……”他犹豫着。
“无名,我主动请缨也是为了请你帮我一个忙。”诚恳的话语中包含却是不容辩驳的强势。
“不敢。”无名道,“云大人只管吩咐。”
“我……想知道……”他缓声道,“持节的过去。”
“啊!”无名惊异,“这……”
云之君道:“无名,我们每一个投效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