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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进拘留所了,你……”,罗见咬了咬牙:“是那个女人说的吧?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存心让我在奶奶家也住不下去。奶奶怎么样?她是不是很生气?”他担心地看着我。我犹豫:“我也不知道,奶奶说她不生你的气,叫你快回家。”罗见松了口气,笑起来:“我就知道奶奶不会生我的气。”笑容中带着一点天真。我张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家吃饭,把昨天的菜热一热,照旧坐在奶奶面前,奶奶的胃口不太好,只吃了几口便停住了,只看着我们吃。我抬头看一眼,她便对我笑笑,我心里堵得厉害,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拿着筷子一点一点地往嘴里扒饭。
奶奶问罗见:“你一个早上去哪里了?”
罗见好象饿得紧,吃几大口,奶奶怜惜地看着他,说:“慢慢吃慢慢吃。”罗见抬头笑笑,仍然带着一点天真。他含糊地说:“我去医院啦。”我一怔,他转向我:“一一,夏哥在医院里,我和那女人分开后就碰到小义,说夏哥让他们找到我或者你就都到医院去。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林千红和她妈妈被车子撞啦,撞得可严重了,林千红爸爸见着夏哥就打。”
我脑子轰的一声,大声问:“怎么回事?”罗见说:“我听小义说林千红爸妈收到一叠子照片,好象是林千红和夏哥的裸照什么的,林千红爸妈疯了似的打林千红要赶她走,林千红不肯,她妈妈就自己冲出去说不活了,结果被车子撞倒,林千红追出去好象要救她妈妈,结果也撞坏了,听说整个人都被车子撞飞了。”我的脑子轰轰轰响个不停,罗见继续说的话只是模模糊糊地响:“夏哥看到我就说让你去医院,结果说要大输血,他就去输血了,我和小义就先在外头等着。”
我听到一个变了调的声音尖声问:“那林千红她们怎么样?救活了吗?”
罗见摇摇头:“不知道啊,好象说没过危险期,医生说很悬,夏哥跟疯了似的。”
我手中的碗翻倒在桌子上,菜汁一滴滴地滴下来,我恐惧地看着罗见,这不是真的,她们不会有事的。罗见停下筷子说:“罗一一你怎么了?你干什么抖得这么厉害?又不是没见过,干吗吓成这样?罗一一?一一?”
奶奶的声音响起来:“一一,你没事吧?”我一惊,站起来:“我要去医院。”转身便跑。
罗见在身后叫:“喂,你又不知道在哪家医院,在人民医院啊。”
我在医院门口遇到夏为春。
我一辈子都记得他的神情。
愤怒至极的、痛恨至极的脸,恶狠狠地磨着牙,我刚要张口,他举起的右手象旋风一样飞快地、狠狠地打到我脸上,一声我从未听过的巨响在耳侧响起,我整个人被打侧过去。
我听着耳朵里轰轰的巨响,慢慢地、吃力地转回身子,看着他的脸色慢慢平静,变成阴郁,满是怒火的目光变成冷冰冰、冷彻骨髓的冷。那张自幼便熟悉到一丝一毫的惊人英俊的脸再无一丝表情,他不说活,不再看我,冷冷地摔摔手,大步离去。
我大叫:“夏为春!”
他的背影丝毫不为所动,就那样冷冷地走。
从此走出我的生命。
从此他再也没有和我说过一个字,再也没有看过我一眼。
我所知道的是,林千红挡住了撞向她母亲的车子,她母亲的伤不是很重,但也卧床半年,林千红急救两天后脱离危险,她从此成为跛子。我寄到她大学里的照片被小范围传播后她受到记过处分,大学毕业一年后处分撤销,之后林千红因残疾在街道办事处工作。
我回到家,罗见已经把桌子碗筷收拾好,指指台子让我去洗碗。我木然地洗着碗,听罗见说:“真没想到,夏哥和林千红这么开放啊。一一,现在你怎么办?”他有些鬼头鬼脸地探头过来,我一闪,碗掉在池底摔碎,我去捡,却划破了手,血涌出来。
罗见去找创口贴,我听到奶奶在屋里问:“怎么了?”
罗见说:“罗一一啦,神不守舍的,又不是夏哥撞车,林千红嘛。从来没见她这样婆妈过。”
我再次走进奶奶屋子时,奶奶看着我的眼光很奇怪、很奇怪。我的心一跳,轻声唤:“奶奶。”
奶奶闭上眼睛,疲倦地说:“我想睡一觉。”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傍晚奶奶醒过来时精神略好,和我们说话,但不太多。罗见也看出有点不对偷偷问我:一一,奶奶怎么了?我看着他:“我也不知道,罗见,我跟你说,夏为春和林千红的照片是我拍的。”他吃了一大惊:“真的?夏哥知不知道?”我苦笑:“知道。”
我真后悔不应该闪最后那一下闪光灯,这样他会不会猜到是我做的呢?会的吧,他一向对我的行为心知肚明可从不揭穿。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我以为林千红只是会被禁足被打被骂被禁止和夏为春来往,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不想的。我是恨林千红,可是,如果她死了……,我浑身打了一个寒战,不,我不想她死。我只是想惩罚她背叛我,她不该骗我。她和赵美宣和其他女生不一样的,虽然她和夏为春在一起我比恨其他女生更恨她千倍,可是,可是,如果她不骗我,如果……,我真的不知道。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回到那个晚上。
很冷,夏为春和林千红手牵着手过马路,我很冷,很恨。我站定想了想,咬着牙,踉跄着跑回家拿相机,我打开学校带回来的大包,翻找,奶奶说:“一一,你干什么呢?过来帮我掖一下脚边的被子。”我胡乱应着,拎了相机过去帮她掖被角,一言不发。奶奶看着我放在桌上的相机,狐疑的脸色……
我从梦中惊起。
奶奶!
我光着脚跑到隔壁奶奶床前,奶奶睡着了,满是皱纹的脸上还有隐隐的泪光。我站在那里,浑身颤抖。奶奶,求你,求你不要知道,不要知道你孙女犯了多大的错,不要知道你孙女坏成了这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第二天,奶奶发了高烧。
姑姑和二叔请了医生回家,打吊针、吃药,奶奶的神志一时清醒一时不清醒,不清醒的时候昏睡,清醒的时候一双混浊的眼睛看着天花板,有时也看着床前的我们,只是不说话。
两天后,高烧退了,奶奶看上去更加虚弱,仍然是一时清醒一时不清醒,只是不清醒的时候居多。姑姑和二叔十分着急,几乎把全市好点的中医西医全请遍,医生们频频摇头叹气,一位老中医说,老人家好象有很大心事,就是说的积郁在心,排解不开,这心事应该是由来已久,现下忽然越发严重,郁结难解,还有一个原因是前阵子老人受了风寒一直没有好,他说:“老人身体一直健旺,是因为早年底子很好,全身器官没有一处有什么毛病,但到底年纪大了,一旦某个器官开始衰竭,就会影响到其他器官,这个不是药石能医的,主要是老人家要放宽心,至于风寒呢,我开几剂药吧。”但是他摇头。
我使劲握住奶奶的手,在心里拼命地恳求:“奶奶,奶奶,对不起,奶奶,我再也不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一定听话,我一定听你的话了,做一个好孩子,我一定改过,奶奶,你醒过来看着我看着我变好,求求你啊奶奶。”
奶奶的手微微动着,干瘦而温暖,不会的,奶奶,你身体一直很好很好,我才不相信他们说的话。
那几夜,大家轮着值夜。二叔、二婶、姑姑、姑丈,表妹和罗识年幼,只是每天过来探望。
我和罗见一直守在床前。
奶奶有时清醒,便望着二叔姑姑他们微笑,想说话,声音只压在喉底咕碌碌地响,二叔的耳朵贴近奶奶的嘴,哽咽着问:“妈,你要说什么?你慢慢说,我听着。”奶奶的手颤微微地抬起,抖着指罗见,又指我。二叔看着我们,点头:“妈,你放心,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他们。”奶奶微笑着看着他。
有时,奶奶四处寻找,眼神焦急,等到姑姑二叔和我们全都赶到床前,她仍然用眼睛逡巡寻找,姑姑问:“妈,你找谁?我们都在这里,找罗见吗?找一一吗?”我们一起握住她的手,她看着我们,叹口气,还是找,半天找不着,便只焦急地看着我,嘴一张一张。姑姑哭了:“妈,你找大哥是不是?”奶奶便松口气,期待地看着姑姑。
姑姑和二叔都哭。奶奶看着他们落泪,半晌,失望地转过头。
在这样的一天一天里,我们都忘了新年。
那是正月初二的深夜,姑姑回家去了,说是第二天再来。二叔二婶睡在隔壁,罗见睡在奶奶床前搭的榻上,我趴在奶奶床前,身上盖着被子。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