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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邵荃完全反应不过来。
邵母将她拉至客厅放置电视机的斗柜前,然後从斗柜的抽屉中翻出一袋用白色塑胶袋装着的东西递给她。
「这是甚麽?」邵荃疑惑的望着她问道。
「打开来看看。」
看了母亲一眼,邵荃站在原地解开塑胶袋上的结,伸手进塑胶袋中将头的东西掏出,「这┅┅」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一叠信,握住它们的手微微颤抖着。
「全是高哲写给你的信,从他出国到上个月才收到的那一封,总共五十一封,我每一封都替你收着。告诉你烧掉或是他没有再寄信给你全是骗你的,这三年来他每个月都会寄一封信给你,即使你没回信给他,他也从来都没断过。」邵母缓缓的说。
「为甚麽你现在要告诉我这些?」瞪着手中那一叠纸,邵荃的泪水在眼眶内盘旋,她不敢眨眼。
「妈要你幸福。」
即使邵荃使尽全力没让自己眨一次眼,然而泪水依然滚滚的滴落在脸颊上。
幸福?妈妈说要她幸福,可是幸福离她真的好远,大概有三年这麽远,她,还捉得住它吗?
※※※
「回来了,你爸还好吧?」
一踏进房门,古绍全的声音便从相连的房门那头传了过来,邵荃不知不觉的将手中那叠用塑胶袋装的信件往身後藏。「你┅┅你怎麽┅┅怎麽会在家?」她有些作贼心虚的吞吐着问。
「你爸还好吧?」古绍全不是没注意到她心虚的举动与表情,但比逼迫她更重要的是她红肿的双眼,他关心的凝视着她,问着与刚刚相同的问题。
「嗯,静养几天就没甚麽大碍了。」她避开他的凝视,半低着头说。
「唔,是吗?我听小林说你哭红了眼睛,还以为┅┅」古绍全为她的回答呆愕了一下,喃喃自语道,却在惊见她霍然抬头,以不可思议的表情看他时倏然住嘴咳声道:「咳,既然这样的话,我还有事要办。」他迅速转身要离去。
「等一下!」邵荃完全不知道自己会出声叫住他,直到听到自己的声音之後才吓了一跳。
古绍全僵直着身体停住,却没有回头看她,「甚麽事?」他问,声音与往常不太一样。
「你┅┅我┅┅」邵荃不知道自己想对他说甚麽,脑中却不断浮现出他刚刚说「我听小林说你哭红了眼睛,还以为┅┅」这句话时的样子,与推测他这句未完的话语所代表的意思,他不会在百忙中就因为听到她哭而特地赶回来看她吧?
不,这怎麽可能?而她心中隐隐跳跃的感动与欢喜又┅┅不!停止!你到底在想甚麽?
「谢谢你对我爸爸的关心。」用力甩开心中的胡思乱想,她冲口说道。
「不客气。」他沉默了一下,然後粗重的说了一句,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凌晨时刻,广阔无边际的夜空整个都被星星占满。
邵荃右手食指与中指夹着烟坐在房内的如果她真的认识他、了解他的话,她想这五十一封信除了表示他对她海枯石烂的爱意之外,有的绝对是关心以及对她未回信的谅解、体谅,以及和帮她的无情自圆其说等内容。既然明知如此,她又有甚麽勇气去看那些信呢?只有徒增痛苦的伤感罢了。
想来还真讽刺,人家不都说多情总被无情伤吗?为甚麽她这个无情人反怕被多情伤呢?
捻熄手上的香烟,邵荃怀中抱着抱枕,有意无意的伸手拨弄着那堆信件,直到寂静的夜传来声响,她这才蓦然惊醒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所有信件扫入床铺底下,并起身将一整缸的烟蒂藏进抽屉,紧张的嗅着室内的烟味是否已散尽?
也许别让他过来嗅到一室的烟味,她自己直接过去会是件可行的办法,她忖度着。要不然当他问起这一室蒙蒙的烟尘时,她还真不知道该作何解释,想罢,她拉了拉身上的丝质睡衣,朝相连的那扇门走去。
他房内灯火通明,却不见他的人影,而浴室中传来的水声则显示了他正在洗澡。邵荃坐进他床铺,无聊的拿起床头的遥控器打开电视,在七、八十台有线电视中寻找一台稍微能吸引住她目光停留的电视节目,不知不觉间连浴室的水声停了都不知道。
「你怎麽还没睡?」走出浴室的古绍全腰间系了条毛巾,双手忙不迭的擦拭着湿淋淋的头发,在蓦然看到邵荃趴躺在自己床上看电视时,忍不住扬了下眉头问道。
「睡不着。」邵荃耸了耸肩,坐起身道。
「还在担心你爸爸的伤?你不是告诉我没大碍吗?」古绍全多揉擦了头发两下,随即将毛巾丢置一旁,关心的来到她身边问道。
「这麽晚了,把头发吹乾比较好,免得感冒。」摇摇头,邵荃不自觉的对他说。
听见她的关心,古绍全不由自主的咧嘴一笑。
拥有了她三年,他始终怀疑除了身体之外,他到底还拥有了她甚麽?心,不可能;感情,除了恩情之外,喜怒哀乐爱恶欲他都欢迎,偏偏她面对他时却永远都是逆来顺受、冷静自若,活像个没有七情六欲的泥娃娃似的,让他无时无刻都充满了无能为力之感叹。
真爱她不知从何时开始?为了救她,也为了不破坏自己所设立的帮规──绝不沾弄良家妇女,他在出手救她,并决定要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时便已决定娶她,即使当时他们俩之间没有一丝男女情爱在,而她又早已心有所属的时候。这是个挑战,他从一开始便已知道要让她忘了心目中那个刻骨铭心的男人,改而爱上他这个流氓是个满难的挑战,尤其他们两人关系的开始又是这麽的不平凡,但是他却自负的以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甚麽事难得倒他这个有心人的。可是三年下来,他却不得不开始质疑「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句话的可信度到底有多高呢?
她未爱上他,他却已对她一往情深,多麽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实呀!想不到继花花公子程昊昀之後放下屠刀的人竟会是他,只可惜同样放下屠刀的两人,际遇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为甚麽他会没有程昊昀的好运,喜欢上的女人是个早对自己倾心的女人呢?要不然是个没有心有所属的女人也行呀!
唉!程昊昀和夏芹萱的孩子也有两岁了吧?实在很难想像几乎同时遇上另一半的他们俩,前後的差别竟会这麽大,程昊昀的孩子两岁了,而他却还在为得佳人芳心而努力不懈,真是他妈的令人不爽!不过三年後的今天,情况似乎有了一些转机哦!她竟然开始关心他了耶!
「谢谢。」他说,然後禁不住冲动的在她唇上印下他的感动,为了她这声得来不易的关怀,他想,即使要他得到重感冒,他也甘之如饴。
「有烟味?你刚刚抽烟了?」亲吻她後的古绍全抬头看她说,「真的这麽担心吗?也许明天我送你回家,让你在那边住几天,直到你放心之後再接你回来好了。」
「不,不用了,我爸真的没事。」邵荃呆愕了一下连忙摇头道。
「如果真没事的话你就不会睡不着觉,也不会抽烟了,我记得你并不喜欢烟味。」他凝视着她说。
不喜欢烟味?邵荃再度为他的话怔愕了一下。是的,那是以前她尚未学会抽烟,并且不了解对少抽烟的人来说,偶尔抽根烟不仅可以稳定神经,排除不安与紧张的情绪之前,而现在┅┅老实说她并未对烟上瘾,却不得不认同烟草真的有安定神经的疗效。
不过,他怎麽还记得她说过她不喜欢烟味呢?她还记得自己对他说出讨厌烟味就那麽一百零一次,而且还是远在三年前。她还记得那天他的车子突然抛锚,他叫车厂将车拖回厂修理後,突然心血来潮的要她陪他去逛街,然後却在街上碰到了他的女朋友──
一声夸张的尖叫声响起之後,一个穿着花枝招展的女人像只花蝴蝶般的直扑古绍全怀,未置半言之前一记火辣辣的香吻便已送上,吻得在场目睹的人都不好意思了。
「全哥,你怎麽最近都没来找人家啦!害人家想死你了。」热吻一歇,女人嗲声嗲气的娇媚声随即撒娇的响起。
「我正想去找你呢!」古绍全如果不是为爱而做的话,那麽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就不能称之为做爱,只能勉强称之为性交了,又,既然和他没有爱能做,那和别的男人她是否也一样不介意呢?难道她天生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跟妓女没两样?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