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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
嘴巴继续不受控制,连身体也开始受到牵连。两手按住桌子,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到了这个地步,很难有再坐下来的机会。既然不可能一直站着,剩下的就只有发怒离去一途。
「我就把念珠——」
(啊,不行)
由乃内心挣扎。自己的右手正移向胸前。不能这样做。把念珠扔回去,「黄蔷薇革命」又会重演。
(怎麼办?)
今次不像上次一样,有心脏手术和剑道比赛等和好的机会。可是,动起来的右手已经停不了。
心想「完了」的一瞬,由乃的右手抓着甚麼圆圆的东西。
(……?)
抓着的本应是念珠上的十字架。可是,为甚麼有一种滑滑的触感?
(啊!)
怎麼回事。居然是珊瑚吊坠。
今天是假日,穿的不是校服,所以挂着的也不是念珠。现在才有所察觉,这就是由乃慌张的证据。
「由乃?」
不过,念珠不在身上也许是上天的帮忙。没有念珠在手自然不能扔念珠回去。
由乃松开右手。这珊瑚吊坠是从前父母在新婚旅行时买的,它除了能扔疼小令,别无他用。
「回去了。」
顿时失去战意的由乃,拿起肩袋走向出口。虽然没有吃完抹茶薄饼,好在把甘栗解决了,可以了无遗憾。
「啊,由乃,等一下。」
由乃讨厌小令这副慌乱的样子。既然胡来的是由乃,小令大可以表现得更从容。小令的蛋糕还有超过一半未吃完啊。
「对了。」
突然想起甚麼的由乃转身走回桌子旁边。小令即使不知道由乃回身的理由,也因为看到了由乃的脸而由衷的高兴。简直就像摇尾乞怜的小狗。
「这是我的一份。」
粗暴地抛下两枚千円纸币,扬长而去。
虽然有拿起杯子把水泼下去的冲动,不过面对头上附着饼屑的人,无论如何下不了手。
星期一。
两人互不交言地回校。
「路上小心。」
小令的母亲正在门外倒垃圾,所以直到路的弯角以前都装作没事的并排而行。两人都很重视家人,至少在不想父母担心这事上的想法是一致的。
步行到学校正门路程约八分钟。
从没有像今天般觉得这八分钟如此漫长。在心脏手术以前,遇上身体不适的日子,即使要花超过一倍的时间来走这段路,也没有这种漫长的感觉。
为甚麼呢?
噢,对了——由乃想到。那时小令总会替自己拿书包,放慢步伐陪着自己慢慢走,还会一路上说话打气。
其实很感谢小令。小令有着与外表不符的纤细。由乃一直感受到她内心想协助自己平稳地生活的心意。可是。
今天看到小令刻意走前几步、边走边叹气的样子,由乃的感谢之情全都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讨厌。
——要怎样做是我的自由,没有必要一一得到小令的许可。
由乃边走边怒目盯着小令的背影,终於走到莉莉安女学园的正门。
(唉,前面的路还长呢。)
种满银杏树的林荫道从校门开始伸延。中途的岔路处有一个小小的庭园,圣母像就立在当中。两人无言地走到那裏,像往日一样并排站着向圣母祈祷。
由乃没有祈求圣母「让我们早日和好」。反正身旁的小令一定会絮叨不休地这样祈祷。
虽然未到上学的繁忙时间,不过校舍的出入口已经有点挤迫,因为不从正门进校的学生都会在这裏汇合。
由乃进入校舍後马上在更鞋室的入口和小令分别。这是因为二年生和三年生放鞋子用的储物柜不在同一个地方,而不是因为两人在吵架。
不过,今天没有像平日一样,换过鞋子後在走廊等待对方,肯定是因为吵架的缘故。
「由乃」
正要分别之际,小令自今早一声「早安」以来第一次开口。由乃心想,要修好还是太早了吧——果然如此。不过,如果这样快就主动道歉,由乃反而不懂应对。
「昨天没能告诉你,今天放学後志摩子会带乃梨子来。」
「啊……」
由乃一挑眉。志摩子同学也到这个时候了吗?虽然和由乃同是二年生,但志摩子同学既是白蔷薇大人,现在认妹妹也不算是早了。
「可是今天放学後——」
小令应该有剑道部的活动。
「我自会安排的。祥子也想我出席。」
小令有点烦厌地回答。
「是吗」
两人都刻意避开「课外活动」这个词语。这不自然的举动带来阴暗的感觉。
话说回来,明明在吵架,竟然还清楚记得对方的日程,由乃觉得有点可耻。
「要做点甚麼准备吗?」
黄蔷薇家族虽然自身麻烦不断,却仍有闲情逸致为白蔷薇家族的喜事高兴。
「祥子说不必特别做些甚麼。」
「嗯」
祥子、祥子。小令自己的意见又如何?由乃有点不快。
平时不会在意此事,今天的对话中由乃却多次被小令暧昧不清的性格刺激,感到忐忑不安。
「那我先走了。」
通知完毕,小令马上离开,走向三年生的范围。喂,要弃我而去吗?
「这算甚麼啊?」
由乃对着消失在人群中的高大背影赌气地说。
「一副不爱理人的样子。」
虽然由乃也不相伯仲,不过人总不会察觉自己的问题。
「哼,真气人。」
由乃粗暴地打开自己的鞋柜,拿出室内鞋摔在地上。虽然不应该把情绪发洩在物件身上,不过由乃实在不能平伏心情。掉下来的室内鞋,鞋尖的橡胶部份撞在地板上,两只鞋子分别弹往不同的方向。
「连鞋子也要作弄我吗?」
此时的由乃没有把这想成是圣母要自己反省的劝戒。穿着松开了扣子的皮鞋,绷着脸把室内鞋拾回来。
拾起跳到邻班二年桃组的鞋柜前的左鞋,正想伸手去拿掉在二年松组范围边缘的右鞋——
「你在做甚麼?」
由乃眼前出现一双脚。
「……」
双脚当然不会说话。发出声音的应该是上方的口。由乃慢慢把视线往上移。
皮鞋、三折白袜、盖过膝盖的裙子。虽然夏季校服的质料薄了,不过样式没有改变。再往上看,有点歪斜的领结,然後是分两边结起来的曲发。
「啊,佑巳同学。」
「贵安。……你在干甚麼?」
佑巳同学再问一次。
「贵安。没甚麼,我在预测天气。」
由乃情急下撒了谎。高中生竟然会拿室内鞋来发洩,给同学知道了一定会被笑话。
「结果如何?」
「——两只鞋子都顺着朝上,看来是晴天吧。」
「晴天?」
佑巳同学转身,抬头看看接近天花板的窗子。今早天阴。室内光线不足,更鞋室正开着电灯。
「接下来一定会天晴的。」
由乃一边换鞋子一边宽慰。
「……我觉得不会天晴啊。」
佑巳同学打开自己的鞋柜,拿出室内鞋放在地板上。
「为甚麼这样说?」
用如此不科学的方法来占卜,结果当然是没有根据的,可是受到断然否定,还是有反驳的冲动。
「不要告诉我是看了电视的天气预报之类没趣的原因啊。」
「不是。」佑巳同学摇头。她指着自己招牌的绑着丝带的辫子,说「是这个。」
「头发?」
由乃反问。
「你的头发怎麼了?」
完全不懂是怎麼回事。
两人离开更鞋室,把位子让给後来的同学。幸好和佑巳同学同班,不必因为要到不同的课室要中止话题。
「我的头发不听话啊。」
在走廊上的佑巳同学继续说。
「你的意思是?」
「湿气很重。也就是说很快会下雨。」
佑巳同学的理据,比由乃的室内鞋占卜有说服力得多。
走进二年松组的课室,放下书包,由乃突然想起甚麼,走到佑巳同学的座位旁边。
「关於今天的事」
「今天?」
「放学後那个……关於志摩子同学的事」
正确来说,是乃梨子的事,不是志摩子同学的事,不过只要双方都能理解就不必刻意修正。
「志摩子同学有甚事吗?」
佑巳同学一边从书包裏拿出笔记簿一边问。
「也就是乃梨子的事呀!真的是,用心一点啊!」
由乃不耐烦地一个劲儿说下去——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