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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不舒服吗?”我那个力道好大的哦。
“不会。”
“我很热。”我很认真地告诉他。
房间里奢侈地开着空调,我抱他其实并不热,可我一身有伤,双臂乏力诶,刚才抱他那会是用了最后的劲儿,现在没力了,所以,别指望我……
面对我的貌似认真,他也很正经地告诉我,“房间里有空调,姐姐的体温抱着我刚刚好,很舒服。”
这个食髓知味的臭小鬼!
我哼了一声,“我不抱你,你就不会主动抱我吗?”
“我腿有伤。”他可怜兮兮地指指石膏腿。
“我可以坐近点。”说着,我倾过身,离他更近。
他腼腆地望着我,然后怯怯地伸出双手,试探性地搂住我脖子,仿佛怕我下一刻弃他而去似的,他可以立即收回他的手。
我没有动,等他安心地抱紧我,我知道,像我们这些没有父母的孩子,别人的一点温暖,也会贪恋不休……
渐渐抱得紧了,果然,他“安心”的力道如我所想,让我吃不消,倍有劲儿,看来他平时没少玩野蛮游戏,养出那么大的劲。
“楠楠姐。”他的头搁在我脖子侧后,唤着我。
“嗯?!”说吧,我听着呢。
他吸吸鼻子,“以后,咱们俩一块儿的时候,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叫那些大人瞧见,你说好不好?”
“好。”我答应他。
“说定了哦。”
“我们拉钩!”我再给他一颗定心丸,小屁孩都相信这个。
我一句话哄得他呵呵直笑,他松开我快要断掉的脖子,和我拉钩立誓。
盖完那什么一百年都不变的手印,我从口袋里掏出红绳,“会玩翻绳吗?”今天拿这个上来,是打算和他玩翻绳的。
不是我自夸,我们全班玩翻绳、踢毽子一类的小游戏,还没人赢过我的,我用翻绳忽悠程可青,那简直是小菜一碟,轻松拿下。
程可青见我拿根红绳在他面前晃悠,迟疑一下,才说:“楠楠姐,翻绳是女孩子们玩的游戏。”
他言下之意,男孩子们不玩翻绳……
开什么玩笑,不忽悠你玩儿这个,我没准备别的……
见他小脸泪痕残存,鼻子那儿还有可疑水渍,我撇了撇嘴,抽出自己的手帕,囫囵地给他擦脸撸鼻子。
他白玉的脸庞浮起淡红,不好意思地抢过我的手帕,“我自己来。”
叹气,我长那么大,洗过半人高的盘子,刷过几摞长的碗,冲过大把大把竹筷子,抹过狼籍的桌子,扫过邋遢的地板,对付过最难缠的小吃店顾客,挨过舅妈表哥的责骂……还真没照顾过比我小的小孩子……
给他擦擦脸还可以,要撸他的鼻涕,我是受不了,关键是清扫的工具——手帕,格挡不住滑腻腻的鼻涕,不能想,一想的话,心里先恶个半死。
他晓得害羞、自己擦脸擦鼻涕是最好,要不然,我可能借着鼻涕那滑腻劲儿,给他糊个满脸。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劳他抢,我主动松了手帕,让他自个擦干净。
凉眼等他收拾好自己,我凉凉地问:“不玩翻绳,你想玩什么?”
他想也不想地说:“我想听战斗故事。爷爷开会,不在家,我老长时间没听了,方奶奶眼睛不好,她念一个故事,能念一个大下午的,我早忍不住睡觉了。楠楠姐,你给我讲战斗故事吧,上次爷爷给我讲的三国故事只讲了一半……”
他想也不想地说,我亦是想也不想地拒绝他,“不行。”
“啊,为什么?”他满脸掩饰不住地失望。
“很简单,我没有准备。”我摊摊手。
他不放弃,积极劝说,“不用准备的,爷爷的书房里有《三国演义》,你去书房拿来念给我听就行了。”
“改天,今天一定要玩翻绳。”我也很坚持,出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理,我不太乐意满足他的愿望。
他泄气,瘪嘴看着我,表情挺郁闷。
可恶,这样的表情怎么还能让我觉得漂亮极了,我忿忿捏了一把他脸颊,这手感也好光滑,比我的皮肤好太多了。
我威胁他,“玩不玩?不玩,我睡觉去了。”
“玩吧。”他无可奈何地妥协。
呵呵……
我把红绳的首尾连接打结,双手套进绳段,手势故意弄得很快,翻出一个花样给他看,“你看,‘降落伞’哦,接着看楠楠姐再弄出一个‘麻花’……”
我得意洋洋向他展示我的翻绳绝技,看他越来越郁闷的样子,我心里乐翻天。
手里的翻花正做到一半呢,他劈手一夺,竟然收走我手里的绳子。
没等我提出抗议,他闷不吭声地展开绳子套入手中,以比我还快的速度,在我面前翻出一个又一个漂亮的花样,我只有傻傻听他报名儿的份,“这个是‘面条’……‘牛眼’……‘手绢’……”
“喀喇”,门房突然开了,他动作一顿,我头一歪,只见奶奶站在门口,冷肃地盯过来。
与其说是盯过来,还不如说是拿眼剜我、打我、杀我……
奶奶没说话,我却听到了楼下传来的抽泣的女孩子的哭声,猛然间,我心里咯噔一下,顿感大事不妙……
第七章:混账,别碰我!
天色阴沉沉的,窗外的风把院子外的树叶吹得和地面平行,刮起的落叶或在地面旋转,或是随风流送至半空,偶尔会有不长眼地越过我的头,飞进书房里。
即将下雨的空气闷得难受,书房窗户开了一扇,我趴着窗子,注视外面,在阴晦的天空追寻猛烈暴雨的迹象。
看了半晌,依旧没有雨滴落下,倒是书桌上摊开的书被风吹得呼啦作响,可别吹坏了才好,我悻悻地关了窗。
反身回到房内,书桌上的《三国演义》被吹过了许多页,早已不是我看的那一段事关吕布貂蝉的美人计。
放暑假前,语文老师让我们多看点中国古典名著,还在黑板上列了几本书,什么《三国演义》、《红楼梦》、《西游记》、《水浒传》,除了三国,其他三本我都看过,只喜欢红楼和打妖怪的西游,水浒不喜欢,里面全是男的,写的女人还都不是好人,剩下的这本三国,我翻了翻,也一并归入我不喜欢的书之列。
我不喜欢,并不代表程可青不喜欢,今天来书房找这本书,就是因为他想听三国故事。
他提出要求,我好歹预习一遍。
我随意看看,三国演义完全是古代战斗故事嘛,除了貂蝉的美人计,其他的,我没有半点兴致看下去,闷死人,算了,反正是念故事,我管那么多做什么。
难得被奶奶允许进首长爷爷的书房,我如果不找点自己感兴趣的书,偷偷拿出去看,真对不起自己。
书房里的藏书很可观,一溜5个落地大书架,挨墙还靠着4个书柜,柜子墙壁上挂着地图,我看得眼睛有点花,不知道要看什么才好啊。
没注意脚下,后退看第二排大书架上面的书脊,一个不小心,头撞到了第一排大书架,背也蹭到了……
“哇——”,好痛啊……
我的伤,我的背诶……
我疼得立刻蹲到地上,双肩不住地抽,两只手撑地,想挺过那阵痛感,可要是连手臂都打哆嗦,怎么办?
我忍不住,嘴里发出“咝咝”的抽气声,自我减轻点痛感,小半会的功夫,终于是过去了……
每当我不小心碰到什么地方导致钝痛蔓延全身,我会立即想起两天前,赵菁云和她妹妹、田莉到程家告状时,奶奶是怎么打我的……
那天,奶奶没有留情。
她让我当着赵菁云的面跪下,然后,拿着鸡毛掸子,照着我劈头劈脑浑落,直打得我跪不住,满地乱滚,仿佛我是她生生世世的仇人,今生是来索我的命。
我痛得骨头要碎成一地,每一掸子落我身上,我想大哭流泪的时候,余光瞥见赵菁云看戏的眼神,我的眼泪便一颗也流不出,它们深深蕴藉在我心头异常强烈的愤恨之中。
我以我父母之名发誓,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要吃我的亏,在我面前栽倒,我要对她俯视大笑……
我痛得快晕的时候,听到阁楼由上而下,传出一阵尖利的哭泣,“……方奶奶……我的腿……好痛……”
奶奶即刻丢了打我的鸡毛掸子,奔阁楼去了……
程可青装痛的哭闹救我一命,但我不会领情,相反,我心中的嫉恨之火熊熊燃烧越是炽烈,瞧,你多受重视啊,奶奶听不得你哭一下呢,我却皮开肉绽,无人对我丝毫怜悯,我才是她的亲人,凭什么我要轻如尘埃?!
第二天,我躺了一整天,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