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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慢腾腾洗碗筷,我洗完三遍才出厨房。
首长爷爷、奶奶,和程可青都在客厅,奶奶正在给我的小书包里塞各种各样吃的,桌子上还放着两个绿色军用水壶,首长爷爷和程可青说着话,看样子是叮嘱什么注意事项。
哼,奶奶给我包里塞那么多东西,肯定不是给我的,不用她开口,我就知道她偏心,那些东西肯定全是给程可青的,我不过是帮他背吃食的人。
之前,程可青对我好,很好很好的时候,我遗忘了什么是“嫉妒”,奶奶对他好,我早不介意,因为他对我比奶奶对我更好,而这会儿,他对我不好,那些许久不曾降临的“嫉妒”情绪,便再次轰炸了我。
怎样才能平息我的嫉妒?
抢他的吃食?
不,不,不,我不会抢的。
东西不是给我吃的,吃到嘴里,我一定吐出去,一点不落地吐出去。
想要平息此刻我内心强大的嫉妒,只有把书包里的吃食通通扔到阴沟里去,然后,由程可青一件一件拾回来,我再一脚全部踏碎……
我眼红地盯着鼓囊囊的书包,脑子里将它想象成一个炸药包,我是扛着它去炸碉堡的。
“看什么,还不过来。”奶奶微嗔的声音钻入我的神经,我霎时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杵在客厅的中央,傻得什么似的,八成那目光还挺呆滞,怪不得奶奶的话意觉得我不争气一般。
奶奶说了我一句,然后转过头和首长爷爷笑着说:“小姑娘嘴馋,见了吃的,挪不开眼……”
首长爷爷挥挥手,大气挥毫地说:“不碍事,养小姑娘不同养小子,咱们家,姑娘得娇着养,小子得苦着养,咱们小楠楠看点吃的算啥,她要有那胃口,这书包里的,都让她吃咯。”
奶奶没笑,程可青咯咯直笑,他扣好书包,对我说:“楠楠姐,想吃什么,这里面都有,爷爷特意交代方奶奶买的。”
无视程可青的笑靥……
为什么我痛苦的时候,他能若无其事地、在首长爷爷和奶奶面前笑得那么灿烂?
不是不接触我了么?
为什么还要对我笑,对我说话?
既然不接触我,对我避而远之,那就贯彻到底!
要不然,我瞧不起你,不过是软蛋一个。
我笑了,笑得比程可青还要灿烂,但不是对着程可青笑,而是对着首长爷爷,这老人家真当我是亲人,我便不会对他虚情假意。
笑容灿烂,语气似嗔还撒娇,“我的胃只有猫那么点大,爷爷你买那么多东西,还是便宜了可青。”
我不知道程可青为什么与我疏远,但是我永远知道正确捅他心窝子的方法……
我笑着对首长爷爷说完话后,果然见程可青苦了脸。
呵呵,苦脸算什么。
你以为你苦脸,我就会怎样?
哼,想得美。
我拎起书包,果然沉甸甸的,不多话,一把背起,手里提溜俩军绿色水壶,正要往脖子上套,那边首长爷爷发话了,“可青这都几岁了,还让楠楠背包?可青去,把你姐的包卸下来,自个背上。”
奶奶眼角一抽,我知她不乐意,立刻接着话茬,“爷爷,我习惯背包,你不让我背包,我还觉得不习惯呢。”
首长爷爷浓眉一皱,“哪里有习惯背包的?一小子,老让小姑娘照顾像什么话……”
“爷爷,您别说我,我顶乐意的。”程可青歪头一笑,站到我身边,作势要拿下我的包。
我没那么蠢和人挣着背重包,可因为想在首长爷爷和奶奶面前有个好印象,想表现,我装模作样扭闪两下,才似乎不情不愿地让他抓到包,暗中双肩一滑,书包麻溜地落到他手上。
首长爷爷和奶奶不会知道我一番心思的,只有背对他们的程可青,熟悉我比熟悉他自己还要多的程可青,明白我的真实心里想法。
抓住书包的瞬间,程可青抿嘴轻笑,似乎我熟悉的那个小混蛋又回来了,但这正是我深深厌恶的……忽冷忽热的态度,你想忽悠谁?!
我既然决定讨厌人,厌恶人,就不会浪费自己多余的力气……
我无视他煦风春暖般的笑靥,无视他渴盼的乌黑眼瞳,无视他讨好的神情,我掠过他、忽略他,装作无奈,摊手,对首长爷爷说:“被抢了。”
首长爷爷拍腿一乐,“好,抢得好,不愧是我程飞云的孙子。”继而,首长爷爷招手示意我过去,“小楠楠到爷爷这里来。”
我听话,乖巧地去了。
首长爷爷掏出20元人民币,交到我手上,“包里装的,是我瞧着不错,让你奶奶给买的。你们这俩小娃喜欢吃的,包里可能还漏买了,这20元,你们俩姐弟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吃,做姐姐的拿着钱,别让弟弟胡乱买了东西乱吃。”
平心而论,胡乱买东西的人是我才对,我经常拐了程可青的零花钱用,北京的小吃我基本吃遍了,我卧室里藏着一堆的胭脂口红、娃娃衣服、小梳子、可爱发卡……等等就是证明。
接过钱,我脸老红,嗫嚅地应了,毕竟是心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激动红的脸。
20元……20元诶……我从来没有拿过这么大一笔钱……嗯,今天该什么花呢?既然程可青把吃食都背了,这20元理应一分不落进入我的口袋咯……
决定了,钱,我不花了,秋游回来,去逛王府井再用,嘻嘻……
第三十四章:不和你好,比杀我还难受
出了程家,不是没有看出程可青想和我说话,可我不稀罕和他说话。
快手快脚上了自行车,我一溜烟踩了出去,身后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原以为我真的已经不稀罕,可是,想到我临上车前,他抓住我车头那可怜兮兮的神情,我心里不免涩涩地难受,控制不住自己,脚尖有自主意识一般点在地上。
我终于是回头望了他……
深秋的寒凉晨风中,伫立那么一个他,瘦瘦条条的,像一株刚抽出的嫩嫩修竹,稚嫩之中,还透着韧性的坚持。
可是,为什么这棵小嫩竹子,看起来孤零零地……他明明背了一个大书包……脖子里还挂着俩水壶……
“乓——”,我神经一震,他居然推开自己的自行车,撒腿朝我狂奔而来,好像不要命似的。
我不想给他机会,脑子命令腿踩车快走,但是,腿却不听命令,重逾千斤,我抬也抬不动,更别说踩车了。
他几步跑到我跟前,双手架住我的车头,不让我走。
我的脚虽有千斤动不了,但我心中却有滔天的愤怒,他到底想什么,以为我是他程家养的京巴狗?喜欢了,就逗俩下;不喜欢了,一脚踹到天边去?
“滚!”一个“滚”字,既是叫他识趣地离我远点,也是叫他滚离我的世界。
他直勾勾盯着我,叫了一声,“楠楠。”瞬间,我即被他脸上容光所震慑,忘记了讲话的语言功能。
还隔着车呢,他不由分说,踮起脚,双手一下搂住我的脖子,他特有的绵软软的气息似一张网,霎时将我紧紧缠缚,这下,我不止腿重逾千斤,连同身体也沉甸甸地立着,像一尊风化的石柱。
他低声轻喃,声音颤颤地旋绕于我的耳际,“楠楠,不和你好,比杀了我还难受。谭老师说的那些,我一样也做不到。他说我抱你,是错的;亲你,是错的;摸你的胸,更是错的。他说,即使我和你不是亲姐弟,我们这样做也是错的,我要是继续对你那样下去,是毛病,是流氓,以后没人会理我,不会再有大队长的荣誉称号,还要被全校通报批评,小学不能毕业,没有初中肯要我,我会进少年劳教所,你也会讨厌我,不再和我见面……我好怕……”
他的声音更颤抖了,将我紧抱,仿佛如此便能汲取一点力量,“我好怕……楠楠,谭老师讲的这些,我都好怕……于是,不抱你、不亲你、不碰你,甚至,我试着不听你说话……你知道,我想的话,我一定可以做到……我做到了,对吧……我是乖孩子,对吧……可是,楠楠……为什么做到以后,比杀了我还要难受……”
他搂紧我的脖子,说了那么絮絮长的一段话,我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已经毁了我一大早的好心情。
我曾经那么企盼……他弃若敝屣……
现在,他几句话就想我能够原谅?
要原谅他吗?是的,我会原谅他,但绝不轻易的原谅他。
我从来不是什么高风亮节的人。别指望我一听到什么原委,就去原谅别人,谁爱我一分,我还他三分;谁伤我一分,我还他五分。
他伤到我了,我便不会轻易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