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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夏楠楠,你怎么能够破坏公共财物?”一道盛气凌人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响,我不觉抬头看去。
“喂,夏楠楠,你怎么能够破坏公共财物?”一道盛气凌人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响,我不觉抬头看去。
是赵菁云!
还有躲在她背后畏畏缩缩的妹妹赵乔云!
“什么事?”我还未来得及说话呢,路老师和卢老师都被她的声音引到了这边。
“夏楠楠,你在做什么?”路老师疑惑地望着我。
不仅是路老师,卢老师也是疑惑地望我,于是,顺她们俩的目光,我低头一看。
啊呀,最上面的,好好的课本封面被我的指甲划出了一道道痕,破坏了它原来干净美观的表面。
想必是我刚才听了两个老师私下议论对我们最真实的看法,我不知不觉中用指甲刮花的。
面对赵菁云的咄咄逼人,一时之间,我无言可对,讷讷地低下头,对路老师说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老师,这里太暗了,我眼睛有点花,以为这本书有脏东西,我用指甲抠抠,清理来着。我错了,这本书发给我好了,我也不好意思让别的同学用。”
偷眼虚抬,清楚看见路老师和卢老师交换了一个眼神,瞬间,我心里呼地安定了。
路老师笑得很温柔,假如我没有听到她和卢老师交谈的那番话,我一定会真的认为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老师。
似呼应我的内心的安定,路老师柔声说:“既然这样,等会发课本,你自己留用这本书。”
赵菁云不放过我,她十足气势,“老师,我觉得她是有意的。”
我的声音很文弱,嗫嗫嚅嚅地讲话,做出一番被人欺负的姿态,“……我……我不是……不是有意的……”
“你装什么装……”
路老师柔和且有力地声音截断了她的话,“四年(1)班的赵菁云,是吧?”
路老师问话的时候,我明显见到赵菁云手臂上戴着二道杠,这么说她是中队长,是班级干部。
“是的,老师。”赵菁云一愣,然后回答。
“是你们班主任谭老师派你来帮助一年级小同学拿课本的,对吗?”
……
路老师很厉害,几句话就把赵菁云作难我的事情给交代过去了,令她只能愤愤地和她妹妹进屋子里提那些课本。
出了教材室,我提着课本有意落在众人之后,谁知,赵菁云见我在后面,她也有意放缓了脚步,靠近我旁边。
恚怒的眼神破坏了她明丽的容颜,狠话随之既出,“夏楠楠,你别得意,你敢欺负我妹妹,我要你好看。”
“秋天来了,一群大雁往南飞……”
路老师津津有味上着她的语文课,周围的小同学们听得全神贯注,程可青也将两个手臂交叠放在课桌上,认真听讲。
此时,全班最心不在焉的人,非我莫属,我无聊到透顶。
有哪个读四年级的人,会喜欢重读一年级的?
如果有的话,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烦,烦死了!
心里异常苦闷,抓住铅笔,用力在那本被我用指甲划烂的语文课本封面戳几下,恨不得戳出一个个窟窿才好呢。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铃响,路老师说下课,才是终于结束了我的酷刑。
天呐,第一天的第一堂课都那么难捱,后面怎么办?
我大叹,将头埋入双臂之中,伏在桌子上。
大概贼老天见不得我下课趴桌子,田继戎这大嗓门叫我了,“楠楠,打仗去。”
没劲!
我埋着头不理他,程可青代我回答了,“田继戎,楠楠不舒服,要休息一下,你和小五他们出去玩吧。”
“哦,那我不去玩了,小五,你和陶宇他们去玩吧。”田继戎说。
“楠楠姐,你要不要去校医室?”小白兔赵乔云怯怯地问。
烦啊,你们能不能离我远点!!!
我腾地站起来,“你们玩吧。”
说完,我出了座位,程可青坐着没动,赵乔云缩在座位里,倒是田继戎想追着跟上,我看穿他的意图,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上女厕所,你也去啊?!”
田继戎吐吐舌头,乖乖缩了回去,我理也不理,径自出教室,把我满肚子的牢骚郁闷通通发泄到厕所的坑里去。
从厕所出来,故意磨蹭,到处转转,等上课第一遍预备铃响,我才踩着时间进教室位置坐好。
第二遍铃声还未响,我翻出数学课本摆到桌面上,打算睁眼睛睡觉,哼,知道了1+1等于几,谁还会对那个2感兴趣。
忽然,手心有些腻歪地痒,我斜眼一瞥,原来又是小混蛋抠我的茧子玩。
烦啊,能不能消停会!!!
我猛地抽出手,皱眉说:“我烦着呢,别惹我。”
小混蛋没有眼色,照旧挨近我,“楠楠,你到底怎么了?”
没见我烦吗?
我一手抵开他的漂亮小脸蛋,“上课了。”
“我不,”他固执地说:“你要告诉我。”
“上课。”
“不,你说,我才听课。”
“没听见吗?上课!”
“你不对劲。”
啊——
烦啊,受不了了——
我一手拍在桌子上,口气厌烦,“现在开始玩‘听我的’,我不准你说话,你就不得和我说话,也不准你抠我的手茧子,你要敢违反游戏规则,我一辈子不和你说话。”
第二十章:让你诱惑我,活该!
9口水直流三千尺
夕阳即将沉没大地的时候,我和程可青最后一对儿走下部队大院学生接送专车,与田继戎这帮子男孩道声再见,然后我扶着程可青,一言不发往家里去。
夏末傍晚没有风,空气懊热,汗水浸湿了我的后背,脸上的汗珠也随之滚下,扶着程可青走路倒是不吃力,只是过热的天气让我吃不消。
九月份快来了,北京的夏末还没有一丝转凉的迹象,真要命。
眼睛不觉暗瞟到大院内的小卖铺方向,那里肯定有冰棍卖,好想冰凉凉的甜滋味,驱走暑热,我的口水无法克制地旺盛,可是,不用摸口袋,我也知道我口袋里半分钱没有。
咽下口水,干想吧……
“怎么不走了?”我诧异地说。
程可青停驻脚步,没有没说话,事实上,从今天早上第二节课前,我说玩“听我的”,不准他给我讲话,他就一直没吭声,到了中午,我气消了,主动和他说话,谁想,他依旧是不说话。
我以为他被我弄得生气了呢,谁知,他对我不说话归不说话,但行为上没有一点疏远我的意思,闲着没事,照旧喜欢抠着我的手茧子玩儿。
我跟他说了好几次游戏结束,可以和我说话了,他又偏偏喜欢用小可怜狗似的眼神瞅着我,临了,半个字不吐。于是,我烦了,我没那么大的耐心,他爱咋样咋样吧,不说话拉倒。
现在,你不走路,不是明显让我跟你说话么,好呀,我都说话了,你还装什么哑巴呀!
我扯扯他,“和你说话呢。”
那双眼梢微微上挑的眼,闻声轻转,视线落到我身上的时候,相视一刻,我仿佛见到了南方夏日傍晚田野乡间初升的雾岚,氤氲幽幽的一片,我则是那雾岚里找不到路的孩子。
与他的眼睛对视,我不免想:嗯,也许,我今天的那个游戏是个错误。
也许我的目光带出了心中的歉意,他居然抿嘴笑了,嘴角勾起的笑弧如同天幕月初的新月一般可爱。
他的笑容,令我产生几丝狼狈的感觉,我故意恶声说:“别光笑,不说话,快和我说话。”
我原本以为,我稍微吓唬,或者凶他,小毛屁大的豆丁小孩铁定扛不住,受不了先对我投降,谁知……咳……这事儿,在他异常的闭嘴坚持之下,还真是撑得久啊……
可恶,我已经说好几遍游戏结束,他还想怎样?
要我道歉?
哼,绝无可能!
不想再怎样了,我最后一次故意发恶声恶语,没好气地说:“走啦,你要在这里站到天黑,我可不陪你。你要想站着,就站好啦,我叫奶奶抱你回去,娇气鬼。”
假如,我刚才还幻想他能和我走,现在看来,我是大错特错。
他挣开我没怎么费劲扶他的手,自己一个人,独自撑着拐棍往前走。
嗨,这豆丁孩子要干什么呢……
我见他走几步,又是吃力,又是晃的,我还真怕他下一刻的什么时候跌倒,那我就完蛋了,一顿鸡毛掸子炒肉片跑不了了。
我出于对自己身体的爱护,心里一急,两三步跑上去,强行搀住他,妥协无力地说:“好了嘛,你到底去哪里,我扶着你去,还不成么,你走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