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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万年蟑螂,阿弥陀佛、阿门。
可惜她不会念经,不然就帮它超渡、超渡。
卡维尔捧场地扬高嘴角朝她鼻子一弹。「童话说完了就赶紧起床梳洗,时间快赶不及了。」
「赶不及最好……」她自言自语的说,光伸出一只脚下床就用了三十秒钟。
反正能拖且拖,能赖且赖,天天有飞机直达伦敦,今天迟到了还有明天,短期内英国应该还不会消失。
明日复明日。
「你在说什么?」口口念念有词,准是在找藉口。
蓝喜儿装傻的直眨眼睛。「老公,放著偌大的家没人看管很容易遭窃。」
「放心,贼再凶恶也比不上你那些蓝家亲戚。」一想起他们,他的心情变得非常恶劣。
「你还在记恨呀?」她都不在意了,反而他小心眼地老挂在心上。
「他们差点害死你,要是我晚到一步的话。」後果他想都不敢想。
面上神情一柔的蓝喜儿贴著他的背轻拥他,以温暖的体温安抚。「没事了嘛!你瞧我不是平安健康的成为你的妻子。」
「那是我及时赶到……」僵硬的背脊微颤了一下,午夜梦回时他仍常惊醒地查看她在不在身边。
非要确定她呼吸平稳他才安心,紧拥著不肯放手。
「嘘!你听知更鸟在唱歌了,风吹过草原为它伴奏著,南归的雁鸟歇脚在咱们上地上轻轻应和。」大自然的音乐是无价的。
只需要聆听。
「我什么也听不到。」他气闷地反握她的手,不高兴她扯开话题。
相信犯罪者终该受法律制裁的他实在不能理解她的脑子想什么,竟然轻易地宽恕意图谋害她好夺财产的蓝家人,谎称自己贪玩差点灭顶与他人无关,全是她个人的失控行为。
甚至在医生检验出她体内留有植物残毒时,她照样一脸无辜的说误食,不肯指证任何人下毒。
有时他几乎要恨起她的大方。
用他的钱送蓝近梅到巴黎学时尚,学费、生活费、交际费按月给付,从不考虑对方有多恨她,巴不得她从世上消失。
蓝寻仙想移民奥地利,她二话不说的办妥一切手续送她上飞机,安排自己在奥地利的朋友代为照顾外,还在当地银行为她开了个户头,光是利息就够她挥霍了。
当然,也是用他的私人名义汇入,谁叫他在医院结婚那天,曾亲口允诺「他的」财产与她共有,所以她用得理所当然。
最夸张地莫过於将蓝家长孙蓝靖云往拉斯维加斯一丢,给他一千万美金要他赌个痛快,输光了就留在赌城当小弟,死活自论。
卡维尔十分庆幸自己是投机者,懂得累积财富,否则多来几个不像样的蓝家人,他早晚沦落街角当乞丐。
而他的妻子会蹲在一旁数脚指头。
「做人不要太局限於眼前的事,快乐是可以分享的,我们又何必吝於给予呢!」相信人性等於相信自己。
没有绝对的善,何来绝对的恶,人性只不过是人的一小部份,不先滋润它又怎会发芽呢?
「如果危及到你的生命,我宁可独享快乐,也不愿原谅伤害你的人。」他们都该下地狱接受炼火之刑。
说她固执,他还不是一样冥顽不灵,记住仇恨不会使自己更快乐。「我知道你心疼我嘛!我是你的心肝宝贝。」
「嗯哼!」他没好气的一哼,不想回应她的自鸣得意。
「好啦、好啦!你别恼了,都过了五个月,你真要气上一辈子呀!」她笑著要拔他的鼻毛。
有生之年他都不会遗忘。「别玩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花样。」
「我!?」她很乖的,安安份份当他的妻子。
「拖延时间。」他还看不透她的小心思吗?
「喔!」蓝喜儿笑咪咪地指指墙上的钟。「我也想配合你呀!可是时间不等人。」
九点十分,赶到机场也没用,人家飞机早起飞了。
金棕色眸中闪动著一丝诡笑,他取出机票往她眼前一晃。「我一定忘了告诉你是十点半的飞机,瞧我胡涂。」
「嗄!?」她怔了一下,接著发出疯子般的尖叫声。「你……你这个骗子。」
「彼此,彼此。」他早预料到她会耍赖。
知妻莫若夫。
「你……你……」没关系,山不转路转。「老公,我现在告诉你我有飞机恐惧症会不会太迟?」
剑眉一挑,他不相信地抬高她下颚一问:「你知道欺骗我的後果吗?」
「不信你去查查看,二十七年来我从没搭过飞机。」因为飞机票太贵了,她负担不起。
不过这点不用告诉他,这是她的秘密。
「老婆——」他一脸严肃的瞪著她,希望她不会对他撒谎。
「真的,我一上飞机就会发生缺氧现象,有好几回不信邪硬是被抬下来。」她上的是战斗机。
「没骗我?」眉头一沉,他思索著她话中的真伪。
「骗你有什么好处,一查便明白的事怎么也瞒不了人。」哈!不好意思,她刚好是网路高手,要造假太容易了。
「那英国之行……」难改期。
她眼底跳跃著妖精般灵光,一副十分体贴的说:「我有一件交通工具相当便利,只比飞机慢一点点。」
「有多慢?」他怀疑的一睨。
「一个白天到、一个晚上到,你认为如何?」她没有说谎哦!
她只是「忘了」填进日期。
「是吗?」为什么他的直觉告诉他其中有诈。
蓝喜儿笑著依偎向他,送上一吻要他别担心。「你不相信我还相信谁呢!我是你老婆耶!」
第二章
相信她是一大错误,现在收回信任来得及吗?
一脸海胆色的卡维尔满嘴酸味,张口又欲呕地扶著主桅,眺望许久不见的陆地,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相信她。
什么叫只慢了一点,飞机白天到,她的自备交通工具晚上一定到,绝对不会比飞机差到哪去。
结果呢!他的狼狈难以形容。
当他第一天看见这艘体积不算小的帆船时,他以为船上有著经验老练的水手或船长掌舵,因此不疑有他的踏出错误的第一步。
谁知一转身,见是他娇小纤细的妻子在拉帆,技巧纯熟地仿佛船身与她结合成一体,迎风展扬地朝著无边海洋前进,破白浪与群鱼竞速。
一种荒谬的情绪让他怔愕不已,原本他应该已坐在伦敦郊区的雷玛娜庄院饮著热呼呼的下午茶,可现在他却置身海中央进退无路。
更可恶的是,她竟然事前没检查过装备足不足,仪器是否正常运作,饮水及存粮够不够两人食用,兴匆匆的一见名为「海鸥号」的帆船就像见到情人一般,迫不及待地抛下正牌老公扛行李,自个一溜烟的钻到船头拉绳。
他觉得自己像鲁宾逊飘流记中的主人翁,足足在海上飘流了十一天,极目望去除了海还是海,完全无法脱离一片蓝色围成的小天地。
对外的通讯系统故障造成难以与外界通话,过期的罐头和面粉勉强能食用,凑合著也是一餐。
很难想像她以前一人独自出航的情景,难吃得叫人难以下咽的食物她吃得津津有味,好像是人间美味一口接一口,不知情的人看到她的吃相,还以为是口味甚佳的法国料理。
不过途中遇到一场暴风雨,冲走了仅剩的食物,最後三天半他们吃的是生鱼片,现捞、现杀、现切片的海中鲜鱼,简直是说不出的折磨。
要不是她一手张罗一切事务,并和他食用一样的食物,他几乎要怀疑她是有心捉弄他,故意将他带到海上求救无门,体验一下与大海搏斗的刺激。
「你的胃还好吧?我看你快不行了。」一声闷笑含著嘴里,蓝喜儿憋得好痛苦。
卡维尔连瞪她都嫌浪费体力。「拜你所赐,下一餐别再让我看到和鱼有关的食物。」
他已经吃到反胃了。
「喔!咱们可怜的渔夫大哥可能会伤心你不吃鱼。」鱼的营养价值高又取之不尽,不吃可惜。
去皮去骨,她当著他的面沾酱生吃一尾秋刀鱼,发出咀嚼声表示好吃得不得了,不懂吃的艺术的人是无法品尝出它的美味。
可是他却不捧场地乾呕好一会,无力地抱头屈身,希望那阵晕眩感早点过去。
不错,他还多了一项令人同情的悲惨遭遇,他会晕船。
而且不是晕个三天就能适应的那一种,从早到晚一共十一天,他也哗啦啦的吐了十一天。
铁打的身体也禁不起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