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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没有闲钱买这种东西,你们还是请回吧。”
为了投其所好,我们故意向老太介绍了一种储蓄商品,谁知她丝毫不为所动,像赶苍蝇似地朝我们连连挥手。而且,她只从门缝中探出小半张脸来,我们没法硬闯进去,还担心纠缠久了引起附近居民的注意。我提心吊胆,手心里冷汗直冒。
又僵持了片刻,阿升开了腔:“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了。不过还请您允许我们把小礼物和宣传单放下再走吧。”
老太的表情总算缓和了些,大概是听到“小礼物”三个字后动了心。我赶紧不失时机地从袋子里取出一个包着某著名商场包装纸的空盒子。
“这个嘛……是免费的吧?那我就收下了。”
老太说着,摘下了门链。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把攥住门把手用力拉开了大门。老太一声惊叫之后便被阿升捂住嘴,拖进屋里,我紧随其后,紧张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动静,掩上了门。
就在那一瞬间,我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了一下,对面楼房的窗户上似有人影一闪而过。
“我们不会被对面的人看到吧!”
“什么!”
阿升扭歪了嘴角,把老太交给我,去和阿高联络。我堵上老太的嘴,还把她的手脚用胶带牢牢地捆了起来。
“你听着,要是发现什么可疑情况,马上通知我们。”
阿升吩咐完,摸出一把小刀冲老太亮了亮,然后挖出她嘴里塞的东西,问道:“喂,老太婆,你把钱藏在哪儿啦?”
“我家里没钱。”老太摇摇头。
“你少给我装糊涂!我们可是查得清清楚楚的。你的老头死了以后,你就把他的遗产全部变卖成金钱,牢牢捏在手心里吧。你要是赶紧老实交代,还能多活几天呢。”
阿升把刀刃按在老太满是皱纹的脸上。
“你们要是想杀我的话就动手好了,反正我也活不长了。”
“啊,是嘛,那咱们就动手咯。总之钱就在这屋子里,我们只要慢慢找总能找到。”
阿升把刀尖逼近了老太的喉咙。老太立刻哭出声来。
“求求你们别杀我,别杀我!钱,在壁橱的被子……在被子里面。”
阿升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上前拉开那扇已经破旧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壁橱移门。只见里面塞着几套脏兮兮、湿濡濡的被褥,散发出一股老年人特有的酸腐气息。
我在壁橱里乱翻了一阵,忽觉得一个褥垫摸起来硬邦邦的,手感有些异样,便把它一把拽出来撕开一看,只见里面塞满了纸币捆儿,阿升不由吹出一声口哨。
“请你们别全拿走。给我留……留一半吧。”
“少啰嗦!”
阿升正想再把老太的嘴堵上,对讲机忽然响起,阿高的声音响了起来。
“条子来啦,正往你们那个方向过去!”
我和阿升对望了一眼。
“危险,咱们得赶紧躲起来!”
阿升话音未落,老太猛地扯着嗓门大喊起来:“警察,救命啊!”
我没想到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居然能发出那么响的声音。阿升扑过去想堵上她的嘴,却迟了一步,玄关的门已经被敲响了。
“撤吧!”
我打开旁边的窗户,飞身跳了出去,阿升抱起那个褥垫紧跟在我身后。我们在那条狭窄的小巷里仓皇逃窜,却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渐渐逼近。那是两名刑警,正在全力追赶我们。
3
时针指向了夜间九点。我打开电视机,这会儿正在播放国际新闻。
“你们犯的事恐怕要过两天才会播呢。”
南波胜久小声嘀咕道。
“我会不知道吗!”
我发泄似地低吼道:“少说废话!”
南波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我拿出烟盒晃了晃,只剩最后一根了。我点上火,深吸了一口,环顾室内,只见墙上挂着一张镶镜框的黑白照片。那是一支棒球队的合影。从队服的样式来看,这张照片已经有些年头了。
“那照片里有你吗?”
听到我的问话,南波睁开眼睛。
“你不是不许我说多余的话吗?”
“快回答我的问题!”
刀刃闪闪发光。南波朝相片瞥了一眼,简短地答道:“有。”
我走近前去,细细打量了一番。只见一名身着五号球衣的年轻球员眉眼酷似面前的南波,只是身材要健壮许多。
“你当时是三垒手?”我问道。
“不错。”
“这好像不是在高中时拍的吧?”
“是大学。”
呸,我啐了一口。
“你还真了不起,居然上了大学。打棒球还挺适合你的嘛。”
“我确实很走运,但也吃了不少苦头哇。”
“你这家伙太走运了!”
我的声音里混合了仇恨和嫉妒,“你之后又打了多久?”
“到大二的时候就不打啦。”
“那是为什么?”
“我肘部受了伤,没法再投球了。我原来的目标是成为一名职业球员,但终究没能实现哪。”
“是嘛,真解恨啊!这世上不是事事都能称心如意的吧!”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
南波声音低沉,静静地说。他那份被持刀歹徒胁迫却依然保持着的沉稳风度,竟在那一瞬间让我有些惊慌失措起来。
“啊,不管是棒球也好,其他什么也罢,归根结底都只不过是游戏而已。什么人生啦,生活目标啦,压根就派不上一丁点用场。”
听了我的话,那波稍稍顿了顿才开口说道:
“你说得不错,那些东西的确很愚蠢。但我无论如何也离不开棒球,所以在退役之后——”
“住嘴!”
我挥动刀子,恶狠狠地瞪着他的脸。“我对你之后的经历没一点兴趣,你少说那些没用的!”
面对我气势汹汹的架势,那波没有流露出害怕的申请,反而显得不知所措。过了半响,这老家伙才有气没力地说:“你说得真对,那些的确没什么用场。”
他抽了抽鼻子,视线转向电视屏幕。新闻里正在报道政治人物的贪污事件。
“整天播这些老掉牙的东西,真烦人呐!”
我一把抓起桌上的遥控器,烦躁地换着频道,每个台的节目都无聊至极。再转回一开始看的新闻频道,却见一行“XX市有数名持刀歹徒抢劫老人住宅,正在逃亡途中”的滚动字幕出现在屏幕下方。我探过身去,调高音量。
“……两名假扮为推销员的男性强盗闯入山田老人家中。他们将老人捆绑起来,并抢走了放置于壁橱内的两千万现金。山田老人那的邻居察觉异常,及时与警方取得了联系。迅速赶到的刑警对两名强盗展开了追捕,并在数分钟之后将其中一人抓获。该犯罪嫌疑人名叫中道升,二十一岁,现居于OO市,为某麻将赌场店员,赃物全部在嫌疑人中道手中。在犯罪现场附近,警方还发现一名手持无线对讲机的青年男子。警方怀疑该名男子为那两名强盗的同伙,正在对他展开调查。”
阿升果然被抓住了,连阿高也未能幸免。我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自己的被捕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咱们这样的社会残渣就连强盗也当不好。
新闻播音员继续说道:
“根据嫌疑人中道的口供,另一名犯罪嫌疑人名叫芹泽丰,现年二十岁,为00市一家弹子店的店员。据悉,有市民目击到嫌疑人芹泽仍然滞留于XX市……”
我把电视机关了。
屋内一片死寂,连空气都压得我喘不过起来。日光灯嗡嗡作响,搞得我心烦意乱。我从冰箱里拿出盒装牛奶,也懒得倒进杯子里,就一仰脖喝了起来。然后用手背一抹嘴角,重重地吐了口气。
等我回过神来,却看见南波正愣愣地盯着我。
“你盯着我干什么?”我说,“我脸上粘了脏东西?”
“你……姓芹泽?”
“是,那又怎么样?”
“没什么。”
南波摇摇头,视线落在桌子上。不一会儿,他又偷偷地抬起头来,但一接触到我的视线,便又慌慌张张地移开了眼睛。
他不会是想起来了吧,我心想,但立即否定了这个猜测。这老家伙不可能还记得我。毕竟那种事情他早已干过几千、几万回了。
4
十点多了。我忽然听见窗外传来人声,便透过窗帘的缝隙向外窥探,却见两名刑警正从南波家附近的小道上走过。我赶紧把头缩了回来。
“这些警察还真是缠人哪,也不知道他们接下来想干什么。”
我若有所思地低声说。
“我说,你们干嘛要去抢劫那位老太太?”
一直闷声不响的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