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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神色惊恐,低声道:“那时刻,那墙上忽又闪出一个人影。”舒牧颤栗道:“你适才言是大白天,怎有人影?”齐丰点头道:“小人等唬得半死,待回过神来察看,方知是阳光投射过来,映在那祭祀殿白墙之上,又恰在那死字旁边。”舒牧淡然一笑,道:“如此可谓杯弓蛇影。”齐丰急切道:“但那血字却是真真切切的,断非我等幻象。”苏公叹道:“这等异事,焉是人为?”
徐君猷淡然道:“菱角湖娘娘庙一案,苏大人岂非不信鬼魂?”苏公幽然叹道:“此一时,彼一时。除却鬼魂作祟,徐大人又如何解释?有些事情,苏某宁可信鬼魂之说。”徐君猷闻听,颇感意外。齐丰奇道:“小人闻听得菱角湖娘娘庙一案,死的乃是虞宇虞大人。”徐君猷点头,道:“此案便是苏大人勘破。”齐丰叹道:“小人曾见过虞宇虞大人。”苏公问道:“你怎识得虞大人?”齐丰道:“小人在虞大人府上曾帮闲半年。”苏公奇道:“你怎在其府上帮闲?”齐丰道:“乃是主人吩咐。”徐君猷淡然道:“原来如此。”
苏公幽然道:“墓室惊现血字,乃凶兆也。”齐丰连连点头,道:“小人主家甚是惶恐,回得府来,请高人卜卦,果是凶兆。”徐君猷思忖道:“你道此事与今日齐十春丧命相干?”苏公淡然道:“世间之事,源清流洁,收因结果。齐管家,且言你主人死亡之事。”齐丰连连点头,道:“小人见主人不答,不知甚事,复又推窗格,不想那窗格关得严密,小人无奈,只得唤得三四个家人来,强行将门撞开。”
苏公问道:“你道门窗自内紧闭,无有入口?”齐丰点头道:“无有他法,只得撞开。”苏公上得石阶,近得门前,察看两扇门,果然有撞击痕迹,那门梁之上贴有两道黄符。齐丰哀叹道:“小人进得内室,却见得主人倒在床榻之下,面目甚是唬人。小人料想不妙,将手探其鼻息,唬了一跳,又摸脉搏,竟早已死去。”苏公问道:“尸首何在?”齐丰道:“尚在室内,不曾挪动。”
苏公迈步入得堂内,行了四五步,忽止住,用鼻子轻嗅几下,疑惑道:“这屋内似有一股异味?”齐丰连连点头,道:“那时刻,小人亦闻得此味,甚是呛人。”苏公心中思忖道:“莫不是内室燃有石炭?”遂令齐丰开启窗格,通风透气。
苏公小心入得内室,但见一具尸首躺在地上,约莫四十上下,身着单衣,料想那时刻已然睡下,临死挣扎时滚下床来,面目果然狰狞,似有人掐着其脖颈一般。苏公环视四下,那内室竟无窗扇,唯有一张雕花木床,两边床柱贴有辟邪符,床头又有一几,置着油灯。一侧有一张大案桌,桌上一端垒有一摞账本,又有笔墨纸砚,一端有两壶酒、一个瓷水壶并茶碗。苏公端起一把酒壶,摇了摇,兀自有酒;又揭开茶壶盖,但见余得一半茶水。苏公低头望案桌下,见得一个烘脚炉,心中顿时明白,遂令齐丰将烘脚炉端出,而后退身出去。
徐君猷见得,跟将出得逍遥堂,立于廊下,问道:“苏大人有何发现?”苏公淡然一笑,道:“苏某已知凶手何人了。”徐君猷一愣,疑惑道:“未曾见苏大人勘察盘问,怎的便知凶手何人了?”舒牧思忖道:“门窗自内紧闭,凶手杀人之后,怎生逃脱出去?”徐君猷点点头,思忖道:“舒大人说言甚是。此分明是一桩密室杀人案,却不知凶手怎生脱身?莫不是室内有密道暗通他处?”
苏公摇摇头,道:“凶手非是他人,乃是室内那异味。”徐君猷奇道:“异味?异味怎可杀人?”苏公淡然一笑,道:“此异味乃是燃火时生成的毒气。昨夜,逍遥斋门窗紧闭,密不透风。齐十春燃石炭暖脚,那石炭燃起,徐徐释放毒烟,囚于密室之中,不得散出。睡梦之中,齐十春甚是难受,欲挣扎起来,不想毒气攻心,身疲力乏,翻滚下床,再不能动弹。”徐君猷、舒牧闻听,恍然大悟,又不免叹息。
苏公叹道:“此等事情,年年有之。此毒气甚是厉害,初发之时,或可挽救,但到毒气攻心,性命危矣。市井之人常用陈醋灌之、或灌以冷水、或接引地气之法救之,颇多后患,皆不可取。但凡遇到此事,当先开窗开门,通风透气,而后将火盆等物取出,此所谓釜底抽薪。又要将人移出,令其静卧,解开衣领脖扣,清理口中异物,确保呼吸通畅。更甚者,或要按压其心,助其搏动,又助其呼吸,或可活命。”
徐君猷、舒牧似懂非懂,茫然点头。徐君猷问道:“那如何助其呼吸?”苏公道:“施救之人,可先吸气,而后喂入其口中。”舒牧惊诧不已,道:“如此怎可救人?”苏公道:“医经有言:人之有生,全赖于气。有气则生,无气则亡。若助之以气,便可活命。又如溺水之人,因气绝而亡,亦可用此法,或可起死回生。”徐君猷闻听,惊叹不已。
待那齐丰将烘脚炉取出,苏公低头察看,乃是木炭灰,急忙用手试探,炭灰冰冷,无有丝毫热气。齐丰见得,忙道:“想必是炭火早已熄灭。”苏公闻听,不由一愣,奇道:“昨夜可曾用过此炉?”齐丰连连点头,道:“待冬至以来,主人便用炭炉取暖。”苏公淡然道:“你怎知他昨夜用得此炉?”齐丰忙道:“昨夜小人与二爷曾来此见得主人言事,曾将火钳拨得木炭火。只因主人晚膳时多饮了几杯,睡意蒙胧,小人两个言语片刻,主人便上床歇息。”
苏公淡然问道:“不知门窗是何人关闭?”齐丰道:“自是主人,待小人两个出门后,他拴了门后,便上床歇息了。”苏公问道:“他上床之前做了甚么?”齐丰一愣,不知如何回答。徐君猷答道:“上床之前定是先脱衣裳。”苏公淡然摇头,问道:“齐管家,你竟不知你主人上床习惯?”齐丰茫然不解,迟疑道:“小人不知大人所指何事?”苏公指着烘脚炉,道:“你家主人上床之前,兀自添炭燃烧此炉?”齐丰闻听,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如此可令室内暖和许多。”苏公淡然一声,道:“那为何昨夜炉火竟熄了?”齐丰一愣,忙道:“或是主人昨日晚膳时饮多了酒,忘却此事。”
苏公冷笑道:“往日添炭,为何不曾致死?昨夜未添炭,反却被毒气熏死了?端的蹊跷。徐大人,且捏炉中炭灰。”徐君猷一愣,伸手抓得一把炭灰,捏了捏,奇道:“怎似有水?”苏公点点头,道:“好个齐丰,竟不知主人临睡之前兀自用茶水将火沏灭?”齐丰惊诧不已,吱唔道:“往日皆是婢女倒灰生火,小人不甚清楚,误以为主人每夜添炭。”苏公冷笑道:“好个齐丰,竟敢信口雌黄,欺蒙我等。”齐丰惊恐,急忙跪倒在地,道:“大人明鉴。小人断然不敢欺蒙大人,小人所言句句是实,大人可召二爷前来询问。”
苏公淡然问道:“二爷是何人?”齐丰答道:“乃是主人弟弟,唤作齐日春,小人等称他作二爷。”苏公问道:“你等昨夜言谈甚事?”齐丰吱唔道:“回禀大人,……皆是些府中琐事。”苏公冷笑道:“甚么琐事?且细细道来。”齐丰迟疑道:“乃是府中支出账目等,亦有家人奴婢闲事。”苏公冷笑道:“齐管家神色慌张,言辞不定,分明在欺蒙我等。事至如今,还是如实言来。莫不是你与齐十春之死有丝缕之连?”徐君猷冷笑一声,威严正色道:“你这厮颇为可疑,莫不是要到府衙大堂之上方才招供不成?”齐丰闻听,唬得半死,满脸委屈,急忙求饶道:“大人开恩,小人道来便是。”
苏公把眼望徐君猷,淡然一笑。徐君猷板着面孔,哼了一声,道:“快且言来。”齐丰怯声道:“不瞒大人,乃是言三爷与主人小妾梅花之事,此乃家丑,不便言出,万望大人见谅。”徐君猷冷笑道:“三爷又是何人?”齐丰低声道:“亦是主人弟弟,唤做齐早春,他与主人小妾梅花暗中私通,已有多日。”徐君猷冷笑道:“原来如此。”
苏公淡然一笑,道:“徐大人、舒大人,此二人颇为可疑,当细查之。”舒牧点头。苏公问道:“不知齐十春闻听此事,是何表情?”齐丰一愣,思忖道:“说来蹊跷,主人闻听此事,神情甚是平静,只道兄弟如手足,妻妾如衣裳。兄弟之间,当伯歌季舞,万不可尺布斗粟。”苏公点点头,又问道:“齐管家,苏某有一事不明,齐府甚大,且多厢房。齐十春为何独自一人住此偏僻幽静之处?”齐丰叹息道:“小人家主人独住此处,乃是为了辟邪。大人且看那门